第四百五十八章 计划与变化(2/2)
袁宝儿笑了笑,“就是觉得忠仆难得,你我非嗜杀之辈,没必要枉送一条性命。”
顾晟心里不以为然。
他打从十几岁开始就没见经历生死,哪怕知道老管家忠心到可以为主子去死,与他而言,也不会有什么触动。
但他关心袁宝儿的情绪,他不愿意袁宝儿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费神。
“今天为了这事你也累得够多,先去歇歇吧。”
他推着袁宝儿进去隔间里,那里有一张软塌,可以临时歇脚。
袁宝儿拗不过顾晟,只得坐下来。
顾晟怕她不听话,特特帮她把鞋子脱掉,看着她躺下来,帮她盖上薄毯子,这才罢手。
袁宝儿枕着软枕,歪头看着屏风后,顾晟认真办公的样子,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消散。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睁开眼,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
袁宝儿掀开毯子,过去外面,顾晟正在看什么,神情专注,竟然没有察觉袁宝儿的靠近。
袁宝儿有些奇怪。
要知道,顾晟的武艺极高,哪怕几丈外的动静,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何况她距离他也不过半丈不到。
她过去顾晟身边,看向他手里的纸条。
直到此时,顾晟才察觉袁宝儿,他几乎反射的把纸条揉成碎屑。
“谁来的,”袁宝儿立刻意识到,这封信非同小可。
她从不怀疑顾晟对她的心,那么顾晟的举动就十分可疑了。
能不让她看,而她有十分想知道的事情,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寥寥的几人。
“谁出事了?”
眼见顾晟躲开,袁宝儿开口问。
顾晟默了默,低声道:“是翠心。”
“谁?”
这个答案实在太出乎意料了。
要知道,翠心是个十分安于生活的人,平常等闲都不会出府,她知晓跟着她漫山遍野的跑,身体还是很好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消息确定?”
顾晟面色沉沉的点头,“是耗子传过来的。”
那就是的一定的事了。
耗子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我,”一瞬间,袁宝儿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要回去吗?”
顾晟问道。
哪怕这些年袁宝儿跟翠心来往少了,但是感情却没有转薄。
顾晟知道,在袁宝儿的心里,在某些时候,他的地位没准还赶不上翠心。
正因为清楚,所以才会这么问。
袁宝儿迟疑了下,微微摇头。
她很想好回去,但是她不能走。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落幕,她身为监军,怎么能临阵脱逃?
理智告诉她这么做是对的,可是心里却十分的难过。
“别哭,我跟耗子说,尽量拖延,咱们这里也加紧一些,我们尽快赶回去。”
袁宝儿别开头,用力抱住顾晟,把头埋在他胸膛。
顾晟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他伸出大手,不轻不重的摩挲着她的背脊。
袁宝儿哭了会儿,感觉情绪好些,兵士在外面请示进来。
袁宝儿忙松开手。
此时的她脸上泪痕遍布,她不想被人看到,便去遮掩。
顾晟却拿了张帕子,帮她擦脸。
袁宝儿有些不喜欢,想要躲开。
顾晟却拉住她,硬生生帮她清理干净,“跟我也不愿意?”
袁宝儿脸颊泛上一抹晕色,“我自己来。”
她一着急,手上用了些力气,硬是把手帕夺了过来。
顾晟慢了拍才反应过来,他被动的被夺了东西。
袁宝儿胡乱的把脸收拾妥当,兵士走进来。
“禀大人,禀将军,河岸对边有些动静,温将军问是不是开始?”
“不急,”顾晟神色淡淡,“让兄弟们都耐心点,都藏好了等着。”
兵士领命出去传达。
袁宝儿却急了,“咱们也过去吧。”
她现在很想早点会京,但要回去的前提就是把叛军这里清理妥当。
而今情况已然明了,百姓暴乱叛而为匪是有原因的。
这件事,归根究底是因为闵都督压榨太过,逼得百姓没有活路,这才被迫的成为叛匪。
这些人哪怕作乱,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伤害。
说来罪名虽然实,但是也罪不至死,还是能有一线生机的。
袁宝儿本就偏心百姓和佃户,而今得知他们的远去,自然更站在他们那一边。
顾晟是典型的气管炎,没可能跟闵都督站在一处。
所以,他们制定的计划就是,先把叶家人一网打尽,而后再好生审一审。
一个只有一些些银钱,连家世都不算深厚的家族,有什么底气敢跟官兵叫板?
顾晟挺好奇,想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
这才是他们为什么发现老管家冒充了叶家主之后,为什么特特制定抓捕叶家主计划的原因。
顾晟没有说他怀疑什么,但袁宝儿从来不傻,又跟着一手经历,怎么可能猜不到?
不过顾晟不说,袁宝儿也就装作不知道。
不过这念头是在从前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
而今她迫切的想要回去,自然想要速战速决。
顾晟微微点头,转头去拿了披风和帽子,才跟袁宝儿一道去河岸边。
此时的对岸一片风平浪静,似乎没有半个人在。
他们这边却埋伏了足足五处。
相比之下,他们这便就显得太过郑重其事了。
温将军瞧见两人过来,忙要见礼。
顾晟担心打草惊蛇,悄悄摆了下手,示意他去忙自己的,他带着袁宝儿远远绕开。
元宝儿跟着他一路来到另一处的河滩。
这里得水位很浅,周围是一大片浅滩。
“你留在这儿。”
顾晟道。
袁宝儿愣了下,脑子里浮现出地图,“他们呢?”
顾晟朝远处指了指,“那不是在那儿?”
袁宝儿幼时顽劣,坐姿很差,更是坐不住。
年少时,为了学习写字,她也是吃了少苦头。
但就算这样,她的眼睛也被折腾的不算大好,而今她身为人母,坐月子的时候又跳过操劳,有些病根就在那个时候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