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 人心复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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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然。

    她跟工匠们每天都在加班加点,一批批的辎重随着船队送到淮南。

    某天,袁宝儿再次过去大院,管事过来,“大人,木料不够了。”

    “我们之前的呢?”

    为了预防突发情况,袁宝儿一直主张多囤木料。

    管事脸色很难看,“仓库出了点问题,木料都被虫蛀了。”

    袁宝儿脸色大变,急忙赶去库房。

    此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正跟没头苍蝇似的窃窃私语。

    袁宝儿阔步过去,“怎么回事?”

    负责库房管理的管事急急过来,带着哭腔的道:“大人大事不好了。”

    “说重点,”涉及到大事,袁宝儿一向不留情面。

    这几年,哪怕有事也是其他部门的问题,库房管事还是头回领教袁宝儿的脾气,登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袁宝儿冷冷盯着他,“嘴除了能吃饭,还能说话。”

    言外之意就是让他赶紧交代。

    管事醒转,忙不迭的把库房情况说明。

    这个库房放着的都是预备木料。

    也就是说,这里放着的都是一般不会,但是紧急时刻必须派上用场的,又或者需要某个特殊零件,才会去用。

    也因为如此,这里留的木料都是经久能放,密实坚硬的木料。

    这样的木料是有形成条件的。

    一来是木头本身就很坚硬,二来也要又足够年份才行。

    袁宝儿很宝贝这些木料,等闲不会取用。

    细算起来,也就是四个月前,为了某个一旦运转,便会反复磨损的齿轮过来取用过。

    那会儿这里的木头还很好。

    管事带着袁宝儿进去,放眼看去,满地碎木渣滓。

    渣滓碎如堙粉,一看就不是人力能够办到。

    “都成这样,你现在才发现?”

    袁宝儿闭了闭眼,强忍着怒气,压着火,“我不是说过,这里每天都要巡视,除虫防火,务必检查妥当?”

    管事耷拉下脑袋。

    这里管制十分严格,这么多年都没事,他也就放松警惕,谁会想到竟然出了虫,还偏被发现,半点遮掩都做不到。

    袁宝儿一看他那样就猜到怎么回事。

    一股火腾的烧起来,“我如此信任与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管事越发羞惭。

    “属下该死,愿受大人惩处。”

    袁宝儿深吸了起,让自己冷静,不被情绪左右。

    “带走。”

    其后,紧跟着闻讯而来的布衣卫把人带起来。

    管事半点也不反抗,只道:“一直以来,属下都十分严格的检查出入这里的人员,这么多年都没有问题,属下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不过结果如此,属下甘愿领罪,只是这事还请大人彻查,以此警惕将来。”

    这话他便是不说,袁宝儿也会这么做的。

    管事老老实实的跟着布衣卫走了。

    袁宝儿绕着库房转了几圈,才出来。

    耗子这会儿也到了,“有什么发现?”

    袁宝儿摇头,“没有任何痕迹。”

    但就是这样才奇怪。

    要知道这里可是防守的重中之重,哪怕管事疏忽,基本的除虫还是会做的。

    这里的除虫并不是撒些药粉,而是反反复复,里里外外的清除至少三遍以上,确保方圆几里之内,蛇虫鼠蚁避退。

    这事是袁宝儿亲自指派,所以才如此放心。

    耗子也跟着看了两圈,但他是门外汉,对这个半点不懂,只能听袁宝儿的。

    “先去审管事吧,”这里上个月才做过除虫,若那时有虫,定会祛除。

    管事却说这期间并没有外人过来。

    “查清楚,不论是谁,只要过来的都算。”

    耗子点头,离开前,他道:“这些木料没有了,淮南那边会不会受影响?”

    袁宝儿点头。

    这里的木料都是要用来做重要齿轮用的,重要非常。

    其他木料虽然能用,但是损耗特别高,若是在战时,大型器械发生故障,很容易增加伤亡。

    耗子吸了口气,满脸肃杀的走了。

    袁宝儿立在那里,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会儿,才沉默的离开。

    夜半,耗子便传来消息,管事没有半点挣扎,就把自己知道的,记得的所有事情都说了。

    “没有外人?”

    袁宝儿沉吟片刻,“那家人呢?”

    在有了王老汉的例子之后,袁宝儿给所谓的家人打了个问号。

    耗子点头,“他家小娘子曾给他送过饭食。”

    “本过就只一次而已。”

    袁宝儿点头,看向耗子。

    耗子蹭了下鼻子,知晓袁宝儿的性子,躲开她的目光,“那小娘子也说了,从不曾招惹过什么虫。”

    “我仔细瞧过,他家里十分干净,不能有虫蚁。”

    “那那些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袁宝儿拧着眉头沉吟。

    耗子也百思不得其解。

    隔着几个坊市的管事家里,小娘子家里已然乱成一锅粥。

    因着耗子询问的关系,他们已经得知情由。

    但此时涉及朝廷大事,他们不过是升斗小民,又有什么法子。

    管事娘子带着家里的银钱,出去寻办法。

    没有任何办法的娘子急得直哭,隔壁的小郎瞧着心疼,递来帕子。

    小娘子抹了眼泪,靠着围栏,与小郎说话。

    两人低声细语,小郎有心宽慰,话语间满是温情。

    小娘子被他安抚下来。

    但也只是这一会儿而已。

    待到晚上,看着疲惫又焦虑的阿娘,她又开始着急。

    但这一次可没有小郎温声宽慰。

    母女两味如嚼蜡的吃了晚饭,小娘子刷着刷着碗,忽的就哭起来。

    但这一次她没有哭出声,而是默默的流泪。

    屋里,管事娘子擦干眼泪,强打起精神给管事收拾行囊。

    既然短时间内出不来,就的想法子让他过的舒坦一点。

    小娘子收拾完碗筷出来,见阿娘带着东西出门,忙迎上去。

    “我跟你一起去。”

    管事娘子也觉得有心无力,便答应带她过去。

    诏狱的环境,换做汉子都要心惊,何况是两个日常只围着锅台打转的妇人。

    两人过去管事那里,早已吓得脸色煞白,瞧见管事,两人都哭了起来。

    管事朝两人笑了下,低声道:“我没死,你们不必担心,好生在家里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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