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昊天之陨(2/2)
“哦,你小子还有什么遗言吗?”
唐昊一脸同情地看着昆兰,这通常是处于绝对优势的胜利者才拥有的表情。
当然,唐昊确实无论怎么看自己已经彻底赢了——
刚刚升起的法阵根本挡不住自己,即使不需要炸环,他也可以轻易地逃出去。
这道法阵覆盖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仅仅三个月的布置最多抵挡超级斗罗的两击,布置一座超级斗罗级别的困阵,需要的是天文数字的材料和超越凡俗的布阵手法。
“你真的爱过她吗?”
昆兰艰难地滚动着喉结,他突然很想了解这位曾经的昊天斗罗对待爱情是否真心过。
就像当初在古罗马角斗场,昆兰迫切地想要了解人类一样。
爱是一种很玄妙的感觉,在《圣经》中上帝所批判的色欲,被列为“七宗罪”之一,即是只重视肉体上的欲望,而忽视心灵之间的交流。
虽然在古罗马初期,人们像尊奉教条一样遵守这一戒律,但是你却可以从很多诗歌和古籍中读到人们对欢乐和强烈快感的追求和赞美:
阿里斯托芬的诗中常常描写这一类极坦率而风趣的肉体生活,古代希腊人对性生活毫不忌讳,行为放纵,说话也十分分明。
他们心目中的天上是一个永远不散的筵席,那些快乐而长生的神祇,永远都在歌舞饮宴,寻欢作乐。
在古罗马的历史中,很少能找到朴素纯甄的爱情,罗马宫政各时代的背叛和厮杀昆兰都经历过。
当时从千浔口里听到唐昊和身为魂兽的蓝银皇坠入爱河之中的故事时,昆兰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唐昊这么做是为了魂骨和魂环。
千年的岁月让他对一切现实,都有一种合乎理性的冷血解释——
背后都是赤裸裸的利益交易罢了。
昆兰也曾心软过,但这让他付出了自己几乎无法承受的代价,因此他选择将自己变成了冷血的蛇。
当年穿越到斗罗世界,小时候寄养在墨家,刚开始的昆兰也是这般心思。
他对待想要亲近自己的墨心和墨东阳,就像对待敌人一样。
父女两人,也是整整花了三年才使得他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废话,那是当然,唐昊以为自己会没有丝毫犹豫地回复道,然后干脆地丢出自己的最后一招,结束此生最煎熬的一战。
这是他反复对自己灌输的,将来如果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会第一时间说出这个答案。
但是这一次,唐昊犹豫了。
唐昊感觉昆兰突如其来的这一问题,就像是一句咒语一般,让他稍稍暂停了自己的必杀一击,同时迫使他认真地思索着刚刚昆兰飘来的问题——
你爱过她吗?
……
初次见到阿银的时候,还是自己和大哥唐啸铲除了一帮邪魂师团伙。
那时有一位穿着蓝金色衣裙,赤足走来的少女,蓝宝石一般的双眸毫无瑕疵,金色的丝带散发着幽香,蓝银吊坠在她的双耳摇摇晃晃——
那一刻,她仿佛成为了这一片天地的中心,拥有超越一切物种的美丽。
后来才知道这是蓝银皇所拥有的领域,最终形态的蓝银领域:
海纳百川使得蓝银皇在生命植物中可以处于无敌状态,她就是一切的帝皇。
后来,自己和大哥同时爱上了这位性情古灵机怪的少女,她身上独有的气质像魔法一样深深吸引着他们两人。
最后长兄如父的唐啸默默退出了这一次竞争中,他选择了祝福自己和阿银。
这时,阿银也将自己的身世告诉了自己——
她是十万年魂兽转修的蓝银皇。
虽然大受震惊,但是强烈的爱意像洪水猛兽一样冲垮了自己当时的理性,他向这位未经世事的蓝银皇许下了“永不褪色”的山盟海誓——
即使是有自己无法匹敌的敌人前来,要想伤害她,那就必须踏过自己的尸体。
后来自己带着阿银返回昊天宗的时候,却是遭到了武魂殿的袭击,唐昊费劲全力终于打退了那一位封号斗罗级别的长老,不过换来的是武魂殿宣布对唐昊的围捕,随后自己父亲也是含怒而亡。
成亲之后,他不得不带着阿银四处逃亡,背负着昊天宗罪人的身份,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
难道为了爱,就应该承受这些苦难吗?
随后的日子里,他不止一次问自己,直到突然有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让他为之吓了一跳——
“值得吗?”
但接下来,撒旦小鬼引诱夏娃亚当吃禁果的咒语更吓坏了自己——
“值得啊,最终不是有两块十万年级别的魂骨和一道血色魂环嘛!”
这就像有些人得知自己亲人突然遭受意外的消息,悲痛万分之时,突然保险公司打来电话告诉你,这个亲人曾购买的意外险可以赔付你百万人民币。
那一刻你的悲痛不再纯粹,还夹杂着一丝期待和兴奋。
那时起,撒旦的声音就像是魔鬼一样,时不时地在唐昊心里徘徊。
他无数次地击退了这个魔鬼,但是从没彻底消灭它——
直到最后阿银产子,直到千寻疾的到来和他不留情面的揭露,无限放大着唐昊内心的魔鬼。
那一瞬间,唐昊动摇了。
……
最后,他选择了与千寻疾死战,也就是这样,阿银选择了牺牲自己十万年的修为献祭于自己。
在强大的磁场保护下,他一举突破为全大陆最为年轻的封号斗罗,完成了震惊天下“以一敌三”的壮举。
或许还有机会复活阿银,她或许会原谅自己,然后大家一起继续这一个圆满的谎言。
……
……
“愿地狱之火给予你忏悔。”
昆兰冷冷地对着唐昊说道。
紧接着,超越一切的爆破声轻易地撕碎了两人的耳膜,爆炸中心瞬间就达到了数万摄氏的高温,席卷昆兰和唐昊的烈焰也吐着七八千摄氏度的火舌。
当然,他们两人的身体就像两根猪毛一样随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