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大婚:许你人间雪落白头(2/2)
此刻,无须更繁杂堆砌辞藻的情话,一句最喜欢抵得过万般甜蜜的话语,是世上最美丽的情话。
钟离雪白皙的、被少年手指拂过的脸颊显而易见爬上一抹羞红,局促不安的低头看着脚尖。
半晌,她才抬头温声,声线有些颤抖道:“夫君…该换称呼了…”
林奇一愣,随之看着有些害羞的阿雪不禁升起调戏的心情,他嘴上打趣道:
“这还没拜堂成亲呢,娘子就这么迫不及待?”
娘子咬字特重。
沉默片刻,钟离雪抬脚轻轻踩了少年的脚一下。
本想下重脚的,临了的时候又收了几分力,怕伤着他。
那抹羞红早已转瞬即逝,女孩清冷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少年。
“怎…怎么了?”
被看的有些发毛的林奇弱弱问道。
刚刚的打趣不至于生气吧?!.CoM
似乎因为少年的作死行为不满意,钟离雪轻哼了一声,随之冷冷道:
“今天我收到一份大礼,你想看看吗?”
本不想在这个高兴的日子提这件事,但既然夫君如此不懂事,她也只好拿出来说道说道了。
“…什么…大礼?”
林奇语气小心翼翼,表情却平静无波澜,看不出心中的紧张与慌乱。
他喵的,是谁送的?又是哪个小坏蛋要背刺我!?
“你想看吗?”
“不想。”
少年将头甩的飞起,心中为刚才的行为后悔不已。
做什么不好,非要去招惹害羞高冷的傲娇怪阿雪。
“不,你想。”
“不,我不想。”
“……”
“想想想。”
注意到阿雪眼眸中的寒光,林奇忙不迭点头。
可恶啊!!!
为什么要试图跟女人说这些,那日在飞舟之上的事忘了吗……无论他讲什么,那时误会还未解开的阿雪都能扯到怎样手刃渣男上来。
“被我毁掉了,你只有去下面看了。”
“……”
林奇沉默,为那份还未见一面的大礼默哀。
秉着自己犯的错自己处理,自己惹生气的女孩自己要哄好的原则,他还是开口道:
“大喜的日子,说这些话多不吉利。”
语气夹杂着七分宠溺,两分责怪,以及一分……求放过。
但钟离雪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她又清冷道:“想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
“不想知道。”
“嗯?”
“……”
林奇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语气生无可恋道:“刚刚说错了,我是说我很想。”
话里无可奈何,但他偏生要做出一副我愿意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的样子。
钟离雪见状,差点没忍住嘴角的弧度,但还是装作清冷道:“那头狐狸还有你那个师妹,给我送了几枚留影石还有一些衣服,贴身的。”
“你猜是谁的衣服?”
“……谁的?”
林奇装模作样,一副不明所以跟我没有关系的架势。
可恶,是谁偷他内衣,这么变态!!!
敏锐的直觉告诉少年一定是某只自作聪明的蠢狐狸。
远在妖域摇着尾巴想师兄的苏白桃不禁打了一个喷嚏,随后尾巴摇的更欢,大概是觉得师兄想她了……
而房内,钟离雪见少年滚刀肉的态势,淡淡道:“或许是某只小猫小狗的吧。”
“……”
林奇发誓这是在阿雪面前最抬不起头的一次,不仅是阿雪学坏了会拐弯抹角讽刺他,更是因为他站在了道德的低洼地上。
毕竟阿雪头上的绿帽子属实有点多。
罢了罢了,今天就让阿雪在上面一次。
但这个该死的话题赶紧给他结束啊!
他的婚礼怎么能有这种修罗场的展开呢?!!
“阿雪,时辰快到了。”
看着天际即将落下的太阳,林奇对着身前的女孩道。
此刻她早已将合身的凤冠霞帔穿好,以垂丝穗遮面,脚上是一双秀气的绣花鞋,端的是明艳动人。
一句话生生止住了白学的发生。
钟离雪恍神,仿佛回到那一天。
少年骑着高大龙马迎亲的时候,她偷偷掀起帘幔去瞥他,与之四目相对连忙放下的场景。
于是,温和的笑意又回到清冷的脸上,女孩俏生生的站在少年身前,身子微微前倾。
林奇会意,对上那双好看的眸子,而后轻轻放下新娘遮面用的垂丝穗。
他牵起钟离雪冰凉凉的小手,推门出去,来到儿时他们吵闹的院子里。
此时,雪花铺满院落,空中又纷纷扬扬的下起小雪,衬着日落的黄昏,美的不可思议。
没有喧闹的宾客,偌大的雪白世界之中只剩地上的一对新人,是唯一的两抹红色,为这冰寂的天地带来喜庆与温暖。
在两人的静默与风雪的呼声中,新郎新娘完成了这场延续自千年的婚礼。
一拜天地,两人向远山与天空跪拜。
二拜高堂,林奇牵着阿雪向着祭台跪拜。
夫妻对拜,少年与女孩相对微微躬身。
或许有人会觉得热闹的婚礼更好,但他们俩认为这样刚刚好。
简陋中透着两人的爱意,幸福从来都是很简单的东西。
于是,这对曾经相爱相恨的青梅竹马在少年被雪花染白的头的情景下礼成。
“娘子,小心台阶。”
林奇扶着钟离雪小心的迈入房内,温柔说道。
“嗯。”
钟离雪轻轻颔首,那一张清冷的脸早已随着这声迟迟到来的娘子羞红一片,嘴角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笑意呀。
伴随着最后一抹光明吞没,大红蜡烛明亮的房间里,少年忐忑的掀开了遮面的帘幔,手有些颤抖。
但下一刻,四目相对间,在这个极其特殊的夜晚中,林奇看到女孩眼眸中毫不掩饰的爱意,而后轻轻上前吻住美的不可方物属于他的新娘。
那双红色的喜烛应着吱呀声而灭,屋内顿时一片昏暗,唯有女子脸上的红晕。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明。
帘幔帐内声细细,雪满院落夜沉沉。
这场大雪下的婚礼,是少年送给女孩一生到白头的承诺,虽然来的有些迟,但总还不算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