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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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还是他的……”

    ——女朋友。

    叶迦面无表情地抬起脚,狠狠地踩上对方的脚面,甚至还毫不留情地碾了碾。

    正在这时,火车的速度减慢了,机械摩擦和摇晃的撞击声也减小了。

    叶迦掀起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到站了。”

    他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从面前男人的腿上跨了过去,平静地说道:“准备一下,我们该走了。”

    只留下后面望眼欲穿,求知若渴的三个人——

    等等!是什么啊?究竟是什么啊!

    嵇玄还是他的什么啊?

    面前的男人冲着他们微微一笑,下一秒,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身材高大的气势逼人的鬼王霎那间被身材纤细,瞳眸黝黑的小男孩取代。

    他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快步向着叶迦消失的方向追去:

    “哥哥,等等我!”

    陈...

    清野:“……”

    卫月初:“……”

    BLAST:“……”

    不知道谁先开口打破了寂静:“你们觉不觉得,有点瘆人。”

    “……有。”

    “非常。”

    ·

    火车站外。

    伍肃由于业务繁忙,并没有来接他们,而是派了其他人前来。

    程策之从车内探出头来,向着面前的几人用力地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里!!”

    他微微一愣,看向那个紧紧跟在叶迦身后的小男孩,问:“诶,这是谁啊?”

    叶迦似乎这才想起来,他低头扫了一眼嵇玄,然后面不改色地说道:“哦,朋友家的孩子,来M市借住几天。”

    “……”其他三人的表情微微扭曲。

    BLAST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撒谎都不待眨眼睛的,不愧是你,渣男!

    “哦哦!小朋友你好!”程策之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热情,他忽视了另外三人变得更加古怪的表情,弯腰从自己车里储物箱里摸出了几颗糖,递了过去:“吃糖吗?”

    嵇玄:“……”

    叶迦凉凉地瞥了他一眼:“怎么不接?”

    嵇玄的嘴角抽了抽,伸手把糖接了过来。

    叶迦:“不说谢谢?”

    嵇玄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说:

    “……谢谢。”

    程策之笑得格外爽朗:“哎呀客气什么,以后叫我程哥哥就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迦就伸手拎起嵇玄的领子,将他丢进了车里,一脸平静地指了指车子后面已经排成一串的长队,说:“时间不早了,就别在这里堵路了。”

    “哦哦对哦!”程策之如梦初醒,赶紧发动了车子。

    车厢内。

    嵇玄抬起眼眸,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青年。

    从他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对方轮廓冷硬的下颌弧线,以及略略抿起的唇,显得十分冷漠而不近人情。

    嵇玄唇边的笑意加深。

    他将其中一颗糖剥开,放进了嘴里,然后伸出手,悄悄地勾住了对方的小拇指。

    第一次,对方挣开了。

    第二次同样。

    ……

    到了不知道第多少次,叶迦懒得和他计较了,于是便放任了嵇玄偷偷摸摸的小动作。

    嵇玄得寸进尺,从一根手指,到两根手指,最后将对方的整只手都拉住了。

    他抬起眼,再次看了看青年面无表情的脸庞,糖果在冰冷的口腔中融化的速度很慢,但是一股融融甜意还是缓慢地从坚硬的糖果中蔓延出来,从舌尖一点点地扩散开来,令他身为厉鬼的空洞躯壳内仿佛也染上了一丝甜味。

    嵇玄满足地勾起了唇,不再动了。

    很快,车在超自然管理局的楼下停了下来,四大一小五个人从车上接连走了下来。

    程策之探出头来,道:“你们先上去吧,我要去停一下车!”

    叶迦看向面前的三人,道:“我们现在要找的,是母亲究竟是如何对她的器官进行筛选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推演出来她...

    下一步的行动。”

    他看向陈清野:“你来调查剥皮事件的所有受害人,可以吗?”

    陈清野点点头:“当然。”

    叶迦看向卫月初:“你就去看看那个杀妻的案子。”

    “好。”

    “至于你嘛……”叶迦看向BLAST,似乎有些犹豫:“你和陈清野一起行动吧,怎么样?”

    BLAST炸毛了:“喂你什么意思!你为什么犹豫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他气的火冒三丈,准备撸袖子找叶迦干架。

    “不不不,只是剥皮案的人员众多,我担心没有你的帮助,陈清野他一个人处理不过来……”叶迦面色不改地瞎编。

    BLAST狐疑地看向他:“认真的?”

    叶迦点点头:“认真的。”

    “这还差不多。”BLAST虽然还板着一张脸,但是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

    “行行行,那我们工作去了啊!”他拉着陈清野向着管理局的大门内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用胳膊肘杵杵对方:“诶你听到没有,ACE他说我……”

    两个人的背影和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到了。

    叶迦:“……”

    还真是好哄啊。

    留下来的卫月初扭头看向叶迦,问道:“那你呢?”

    叶迦抬起手,向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中的那个铁盒子:“我去法医那里,看看能不能鉴定出来这个人的身份。”

    “为什么不在首都那边鉴定啊?”卫月初有些不解。

    叶迦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对管理局总部的怀疑说出口,他微微一笑:“毕竟M市才是关键。”

    所以才要第一时间赶回来。

    卫月初点点头:“哦,也对。”

    她冲着叶迦挥挥手:“祝你顺利啊!”

    叶迦扭头看向一旁的嵇玄,挑挑眉:“你还要维持这个样子吗?”

    嵇玄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恢复了成年男子的模样。

    叶迦面无表情地甩开对方的手,淡淡地吩咐道:

    “走吧。”

    嵇玄低下头,扫了一眼自己空空荡荡的掌心,再次叹了口气。

    他就知道。

    一旦变大,先前的福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可恶。

    叶迦先去了法医那里,他亮出了超自然管理局的通行证,然后将眼球交给对方,简单的叮嘱几句,让他们一得到结果就立刻联系他。

    但是,在做完这件事之后,他却并没有走。

    “请问,如果我想查一下三十年前某桩案子的法医鉴定报告,应该去哪里?”叶迦拦住对方,开口问道。

    “三十年前?”对方一愣:“那么久之前的,恐怕还没有被录入到电子系统里面,要不你去纸质资料室内找找?”

    在对方的指点之下,叶迦来到了资料室内。

    这里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陈旧纸页的气味。

    他顺着架子之间的走廊缓缓地向前走去,视线在那一个个陌生的日期上扫过。

    突然,叶迦的步伐猛地一收。

    他的视线落在不远处,最顶上的...

    那个架子上——其中一卷资料的书脊上用被晕染的略微有些模糊的墨痕写着日期:

    19xx年,九月十二日。

    那个他永远不会忘记的日期。

    叶迦微微抿唇,抬手将那落满灰尘的厚厚一叠资料拿了下来。

    他翻开资料,一页一页地向后找,但是却并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

    怎么会……?

    叶迦皱起眉头,再次重新仔仔细细地翻了一遍。

    的确没有。

    ——有几页失踪了。

    而那几页,正好包括他父亲和母亲的尸检记录。

    叶迦的眸光微凝。

    他从另外一个架子上找到了这段时间的值班记录,视线在其中一个非常眼熟的法医名字上停顿了数秒。

    叶迦将对方登记的地址暗暗记下,然后将资料重新插回原来的位置。

    他对等在资料室门口的嵇玄道:“走了。”

    ·

    眼前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看上去似乎已经格外有年代感了,老旧的砖墙外攀附着绿色的青苔,外面的空地上搭晾着各色的床单被罩。

    身材挺拔的青年站在楼宇之下,抬眸看了看面前的居民楼,然后迈步向内走去。

    走廊内光线昏暗,弥漫着尘土和饭菜的气味。

    叶迦在其中一扇门外停下了脚步,他顿了顿,视线在门上已经斑驳褪色的303上停留了数秒,然后曲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

    门后传来踉跄拖沓的脚步声,已经东西在地面上被挪动的摩擦声。

    苍老的声音响起:“来了来来……”

    金属锁扣被打开的声音在死寂的楼道中显得分外清晰,面前老旧的门板被拉开,露出一个老太婆皱皱巴巴的脸,她看上去实在非常苍老,脸上的每一道沟壑看上去仿佛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一双浑浊的眼睛眯起,透过厚厚的老花镜向外看了过来:“谁啊?”

    叶迦抿抿唇,低声说:

    “陈医生您好,我……是您曾经经手过的一个案子死者的,远亲,我这次来是想和您打听一下相关的……”

    “以前的案子啊……”陈医生用树皮一般的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颤颤巍巍地摇摇头:“我人老了,不中用了,以前的事情记得的不多了,你估计白跑一趟喽……”

    “等等……”叶迦急忙伸手抵住对方准备关上的门:

    “祁柔和叶辉永的案子,您还有印象吗?”

    陈医生的动作一顿。

    她抬起眼,定定地打量了一眼叶迦,然后缓缓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进来吧。”

    “惨啊,真惨啊。”

    老太太拄着拐杖,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从业那么多年,很少见到那么惨的案子……”

    她扭回头,问道:

    “诶……你既然是他们家的远亲,那,你...

    知道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吗?”

    叶迦的声音克制:“据说,好像是失踪了。”

    陈医生微怔:

    “造孽啊。”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但是她至今仍然能够清晰地回想起来——

    那个浑身被雨水打湿的小男孩,面容惨白,嘴唇泛青,坐在警局的椅子上难以自制地打着哆嗦,从衣襟到裤子上都沾满鲜血,但是眼眶里却没有一丝泪,只是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空地。

    他经历了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想象的恐怖夜晚。

    短短一天里——

    丧母。

    杀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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