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4章
白万仞昨夜曾暗地里问过甘思瀚,吕红菱与楚天舒去了哪里。甘思瀚只是推说两人在外乘凉,白万仞知他说谎,却也不好逼他说出真相。
四人走了两个时辰,眼见走到一处大树林的边上。甘思瀚抬头看了看天,笑道:“看样子咱们是错过了午饭,没得说,只能委屈诸位啃些干粮了。”
他话音方落,忽听前面林中传出一声惨叫,四人心下一惊。甘思瀚道:“大家小心,可能是有敌人埋伏。”白万仞道:“师妹,你和楚少侠留在这里,我和你六师哥过去看看。”甘思瀚摇头道:“大家一起过去。”白万仞一愣,随即便明白,若是有敌人埋伏,四人倘若分开,那正中了敌人的下怀。他不由暗赞甘思瀚心思缜密。须知甘思瀚自幼便随父亲甘敬天多历风云,虽然年纪尚轻,却是见多识广,若论江湖经验,自是远在白万仞之上了。新笔趣阁
四人将马系好,甘思瀚道:“师妹,你护好楚少侠。白师哥,咱们并肩子上。”
便在此时,却听脚步声响,从林子中跌跌撞撞逃出十几个人,个个鼻青脸肿,有几个身上还带了伤。甘思瀚迎上前去,道:“各位,前面难道有强人么?”那些人光顾着奔逃,甘思瀚这一说话,倒把他们吓了一跳,待看清眼前不过是四个青年男女后,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道:“关你们鸟事,快点给大爷让路!”
甘思瀚微微一笑,道:“若是几位有什么麻烦,或许在下倒可以帮得上忙。”那大汉正自恼火,见甘思瀚不肯让路,口中骂道:“帮你个头,给我滚开!”他边说边冲了上来,一双毛茸茸的大手已自向甘思瀚胸口抓来。甘思瀚嘿嘿一笑,左手一格,正抓住那大汉右腕,顺势一推,那大汉立足不住,一头向前栽去,“怦”的一声摔倒在地,只觉眼前金星乱舞。这一跤摔得太快,那大汉尚未反应过来,竟是愣愣得坐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便在此人,忽听那十几人中的一个中年汉子道:“咦,这不是甘六侠么?”甘思瀚一愣,却见那汉子又瘦又矮,嘴上留着两条极细的短须,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那汉子喜道:“甘六侠,在下是渤海派的曲三,去年曾随黄掌门去拜访过尊严。当时曾与甘六侠有一面之缘。”这汉子见到甘思瀚,便如见到救星,转头对其他人道:“大家不要怕,这位便是江南七侠中的甘思瀚甘六侠,有他给咱们撑腰,咱们还怕什么?”
楚天舒眼见甘思瀚在江湖中如此有名,心下不由大为佩服,低声对吕红菱道:“想不到甘六侠年纪轻轻,竟然如此了得。”吕红菱心下也自欣喜,道:“六师哥是天生的了不起,大家都甚是敬服。”
甘思瀚给他一提,这才隐约记起确曾见过他。只是渤海派不过是江湖中一个小门派,甘敬天是武林盟主,几乎每天都有江湖中人登门拜访,甘思瀚自不会记得曲三这个小角色。他微微一笑,道:“原来是曲朋友,黄掌门还好罢。”
那曲三道:“托盟主和甘六侠的洪福,黄掌门好得很,常常提起盟主处事公正,他是最为佩服的。黄掌门不日也将赶到,为盟主助威。”
甘思瀚见他说话肉麻,知道这人有求于已,多半是在这林子中吃了什么人的大亏,道:“曲朋友,这林子中有什么古怪不成?”曲三苦笑了一下,随手一抖衣襟,道:“甘六侠请看。”甘思瀚早就见到他长衫被撕掉了一大块,胸口处更是被撕得四分五裂,心下微觉好笑,道:“难道是有人故意与贵派为难么?”曲三道:“确是有人与小人为难。不过他不是只与小人为难,而是要与中原各门派为敌。”甘思瀚心下一怔,道:“什么人这么大胆?难道是青云寨不成?抑或是白衣教的余孽?”
青云寨是江湖中最为庞大的一个黑道组织,寨主司徒千羽更是武功了得,便是中原大侠甘敬天也也未必能胜他。只是青云寨一心求财,只是做些无本钱买卖,其志倒不在于独霸武林,也没听说司徒千羽想吞并其他门派,是以江湖中人倒也并不怎么敌视他。白衣教却是四十余年前江湖中最为可怕的一个组织,教主木高峰武功绝顶,为人狡诈多计,妄图称霸武林,在江湖中掀起了无数腥风血雨。江湖各派联手对敌,历经数场大战,方才杀了木高峰,将炫赫一时的白衣教瓦解了。只是白衣教中高手如云,逃出生天的也着实不少,时时在江湖中为恶,只是近些年来方才渐渐没了踪迹。
那曲三摇了摇头,道:“那些人既非青云寨的强盗,看样子也不是白衣教中的人物,倒似四川本地的江湖中人,一心想和咱们过不去。适才我与这些朋友要过这林子,忽见一个酸儒带了五六个人拦住了去路。这些人张口便是‘先人板板’,闭口又是什么‘龟儿子’,说这路只许四川人过,其他人要是想过,便得从他胯下钻过去。大家自不会受此羞辱,一言不合便即动手。那个家伙倒真是古怪,也不见怎么动手,我和这些朋友便受了伤,只好逃了出来。”
白万仞忽道:“那人是否四十多岁,身材颇瘦?”曲三却不识得他,但见他与甘思瀚一路,只道是甘思瀚的朋友,当下点头道:“这位少侠说的不错,那家伙确是四十多岁,长得像个痨病鬼。妈的,这王八蛋为何不得痨病死了?”
他曲三给那人打得狠了,心下着实恼火,在甘思瀚面前虽是极力克制,此时却忍不住骂出口来。其余那些人也是江湖中人,适才都吃了亏,见曲三张口开骂,这些人哪里还忍得住?一时间骂声四起,其中适才被甘思瀚摔倒的那汉子骂声更是响亮。这些江湖汉子都是粗人,这一张嘴顿时骂得天花乱坠。吕红菱听他们骂得肮脏,眉头微微一皱,心下颇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