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1/2)
云娆身世公诸于世, 内容还极尽荒谬,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再加上顾太后有意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此事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公主府里的奴仆不是宫里出来的, 就是温府的人,个个嘴巴严实,丝毫不敢乱嚼舌根,外边的权贵及京城百姓就不一样了。
不过云娆如今已是正经公主,这驸马爷还是话题中的容珺本人,压根儿不算什么大事。
就是所有人都好奇,这小报上的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荣国公府这一日可说门庭若市,不少人登门拜访长公主与荣国公,旁敲侧击是否真有此事。
云娆与容珺也在第一时间赶到相府。
一到相府, 就见到陆君平的座驾停在大门不远处。
云娆心头一紧, 下马车时有些慌乱, 险些摔了下去,好在容珺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搂住。
“娆儿还是不信我?”容珺索性将人打横抱走, 眉眼间尽是无奈。
原本伸手准备搀扶云娆的春兰春菊垂首偷笑。
云娆不自觉地环住他的脖颈, 气急败坏的嗔道:“你的肩!”
钟院判都说得好好养伤, 可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云娆又是心疼又是气恼。
容珺笑了下, 这次倒是不再任性,依言乖乖将人放下来。
“你如今身子无比娇贵,再急也要从容不迫,切莫因而伤了自己。”
他一边说, 一边牵起她的手, 带着她慢慢踏进相府。
幼时母亲怀着妹妹在他面前没了的事, 早就成了容珺的心魔,没人知道他有多担心、有多害怕。
今日之事,乍看之下对云娆没有什么影响,容珺却还记得二十年前一开始也是这样的。
起初以为,不过是件举手之劳,助人之事,不承想,那只是诱人踏入陷阱的开端。
两人刚踏进大厅,便见陆君平匆忙来到容珺面前。
“子玉。”陆君平面色凝重,全然不似素日里的玩世不恭,“我已经派人去调查究竟是何人故意败坏五妹及温家的名声,只是当务之急,还是需要荣国公府那边极力否认。”
只要荣国公与长公主拒不承认就没事。
这件事,陆君平知,容珺也知,放出消息的人定然也清楚,最重要的是,此人不选在云娆大婚前放出消息,偏偏在她成亲之后才放出来?
是因为之前没能说服长公主,现在说服了吗?
容珺微微颔首,用眼神意示他稍安勿躁,先是来到温斯年面前请安,才又回头看向陆君平。
他沉吟片刻,笑容温和:“此事,长公主若是认了,那无疑是在打皇上的脸,她素来谨慎,最是重视容子扬,为了他的前程,绝不会胡涂行事。”
“不过,”容珺话锋一转,唇边笑意如春,“流言越是传得人尽皆知,越要是有人跳出来搧风点火,将此事闹大才好。”
“什么?”云娆错愕。
温斯年略微沉吟,倒是很快就点头:“子玉所言极是。”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当初云娆的身世可是明帝亲口跟百姓说过的,还亲自带着她前往天坛祭天,一向最重面子的明帝定会恼羞成怒,不追出幕后指使者绝不罢休。
“只是,”温斯年刻意压低音量,“此事最后还是需要荣国公府的人出面澄清才行。”
容珺笑了笑:“温相不必担心,此事,子玉自有办法。”
陆君平也很快就明白过来容珺的意思,却是眸色却仍晦暗不明:“母妃刚才传人递消息过来了。”
话方落,温斯年便道:“大厅不是谈事的地方,到书房再谈。”
云娆眉心直跳,心中那股不安逐渐放大:“爹爹,女儿也要听。”
温斯年难得的迟疑了下,正想拒绝,云娆却早一步道:“此事因我而起,若是澜清因此不能和七哥成亲,那、那我……”
容珺按住她的肩,不着痕迹的将人往怀里带,微微一笑:“你七哥过了这关,便是否极泰来,无须太担心他。”
担心我便好。
云娆心里紧张,完全没听出男人话外之意及微不可察的醋意。
陆君平与温斯年倒是都听出来了,不由得同时看了他一眼。
“承你吉言啊!”陆君平简直没脾气了,都什么时候了,都成亲了,容珺居然还能他和温澜清的醋也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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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荣国公府的人虽然多,长公主却如容珺所料,始终一概否认。
那日长公主与明帝不欢而散之后,何皇后的人将她请到凤仪宫之后,何皇后曾经暗示她,只要接下来好好配合何家放出的任何风声,将来太子即位,荣国公与容子扬定会步步高升。
长公主虽曾一度心动,却十分清楚明帝是怎么样的人。
二十年前,或许他们的母后顾太后还能将她这个皇弟捏在手里,叫他往东,就不敢往西,可如今的明帝已不是当年羽翼未丰的年轻帝王,她可没那么傻。
无论将来何人登上大位,只要他们不要再主动招惹容珺与陆君平,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长公主一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蹚浑水,惹得明帝不痛快。
偏偏她有心避开祸端,容子扬却是浑然不知。
这日下午,他就与平时一般,与一众世家子弟在清云楼饮酒作乐。
清云楼二楼乐声悠扬,觥筹交错间,还有歌女唱着小曲,万种风情,嬉戏无度,好不惬意。
此时外头有关温三姑娘也就是五公主的传言,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容子扬之前因为在五公主婚宴,失手将新科状元郎推入湖中,不止被明帝训斥一顿,还连着被贬官,从正六品的国子监司业,降为正七品的国子监监丞,可说心中郁愤难平,不由得多喝了几杯,颇有几分藉酒消愁之意。
雅间内的几个人,都是与容子扬平时玩在一块的公子哥,知道他心中不痛快,很快就有人拿着刚刚从伙计手中得到的小报,来到他眼前。
这些人皆是公侯伯爵家的富贵公子,就算毫无作为,家里也都有爵位可承袭,是以不是很明白容子扬不过是被贬了个官,就如此郁闷难平,不过这不妨碍他们安慰自己兄弟。
“荣世子可看过今日最新出炉的小报了?”此人为定远侯家的小公子,虽也是出身名门,也是正经嫡子,却因会试屡屡落败,最后只能倚靠定远侯捐个散官来当。
容子扬一进清云楼酒就没断过,哪里看过小报。
他满是醉意的抬头,漫不经心的眯眼哼道:“什么小报?
”
坐在容子扬左手边的永昌伯次子也饮了不少酒,此时亦是满面通红,他醉醺醺的拿过定远侯小公子手里的小报。
“这上面都写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朱哲瀚,你可别什么东西都往小公爷面前塞。”永昌伯次子猛地“呸!”了一声,染着醉意的脸庞显出几分一言难尽,显然不太相信小报上的胡言乱语。
其他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斥喝吸引过去。
定远侯小公子被如此斥责,倒也不恼不怒,反而笑盈盈的拿回小报,摇摇晃晃起身,有模有样的朗诵起小报内容。
屋内原本一众犹带醉意的世家子弟,听见小报内容之后,倒是瞬间清醒不少。
这可是当今圣眷浓厚的五公主身世啊!有趣的是,他们这位民间公主以前居然当过自己驸马的通房?
容子扬心中本就烦闷,听见小报内容后,蓦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我早说了,我早说五公主不是什么好货色,盛老二偏偏不信,那日还在宴席上与我动手。”
“动手就罢,还因为自己手无搏鸡之力,文弱至极的关系,推老子不成反倒自己跌入湖中,害老子背负骂名,不管如何解释,舅舅都不信,这下可好了,真想瞧瞧盛二知道这消息之后的嘴脸。”
雅间内几人脸色纷纷变了,永昌伯次子更是立刻制止他:“小公爷慎言,此处人多口杂,要是传到皇上耳中可就不好了。”
定远侯小公子却是不以为然,兴致勃勃地追问:“世子爷此话可为真?五公主以前当真在荣国公府当过丫鬟?当过你那、你那位兄长的通房?”
他们都知道容子扬与容珺的感情并不好,是以在容子扬面前鲜少提起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哥。
长公主对容子扬是严格且充满期待的,尤其是有容珺这个珠玉在前的前妻之子做榜样,对自己的儿子更是要求极高。
可惜容子扬心有余而力不足,无论如何努力,都赶不上容珺这个兄长,苦心准备多年,最后也只拿了个贡士,之前的正六品的国子监司业,还是皇帝舅舅看在他母亲的面子上给他抬的官位。
容子扬本就不喜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且不提长公主日日拿他们两人相比,就说容珺回京时,太子帮他办的那场接风宴。
他好心陪容珺出席,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幸了太子的那个小外室,稀里胡涂地挨了家法。
若非太子后来告诉他,说容珺临走前帮他倒的那杯酒有异,才会害他犯下如此大错,最后还念在两人是表兄弟的情面上,网开一面放过他,他早就身败名裂。
容子扬早就觉得当初容珺世子之位被抢却无动于衷,十分可疑,接风宴一事更是坐实了他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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