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1/2)
得了消息的张戴终于带着早就点齐的五百羽林卫步兵,直奔南城门。
他们还没拐上城南的直道,小齐已经在南门里侧下了马车。
小齐第二次传的口谕是给张辇的,“太上皇口谕:随他去吧。”
早就冻透了的张辇心知自己这次给太上皇的马屁没拍明白,幸而太上皇并未深究,便抱拳接了口谕,转身就命城门都尉关城门。
城门下的兵士便架着长枪来驱赶围在城门口的移民们离开,无数因为感动于释善遇善行的移民们,都不顾自身安危,七嘴八舌的劝:“师父!城门要关了!快回城吧!”
“师父!回城吧!”
“……师父且先回城,我等在此恭候师父明日继续讲经!”
无论是雪、是风,是移民的劝诫,还是身后城门关闭时门轴“吱吱呀呀”的响动……
释善遇全都不为所动,斗笠、肩膀上都是积雪,大牯牛横卧在他身后,用牛腹温暖着他的后背。其他沙弥也都背靠着牛背,面朝外侧坐成一圈,在释善遇背诵经文时,同声相合:
“……当从是因缘,阿难!分别解,为名字因缘识。若,阿难!识不得名字驻已,识不得驻、得增上,为有生、老、死、苦、习能致有不?阿难言:‘不’……”
只是大概这几个沙弥的道行不如释善遇,声音总因寒冷不停颤抖,而释善遇却依旧面色红润、声音清润的向移民们讲解着《人本欲生经》①。
“师父既不回城,与我等一同受冻,我等给师父遮风!”
“对!我们一起给师父遮风!”
移民们自发分成两波人,一波人抵抗着城门兵士的驱赶,一波人在释善遇和沙弥的外围围成了一座人墙。
有妇人还按着自家孩子给沙弥们磕头:“儿啊!快拜师父,诚心拜了就不冷了!”
……
随着城门的关闭,在外驱赶移民的城门守兵既怕驱赶太过引发民变,更怕自己也被关在门外,便松懈了拦着移民的力道。反正移民们只是想围着讲经的比丘,用肉身给他挡风。
很快,洞开的城门合上了一半儿。
一个转身跑回门里的守兵,突然指着城里喊道:“都尉!是羽林卫!”
城门都尉早看见了五百羽林卫踏雪而来,站在顶头上司张辇的身后问:“将军,这是?”
“……”张辇面色沉沉,没有搭腔。
他是虎贲·左·中郎将,负责广固都城的守卫,理论上应该与负责皇宫内卫的羽林·右·中郎将张戴同级。
只是承袭汉统的大吴,处处“尚右”,只有军中“尊左”,于是也是张戴的爷爷辈儿的张辇,不止辈分比张戴高,官位排名也比张戴高了半头。
可张辇见张戴一直骑着马,晃晃悠悠直到自己面前才下马,心中就多了许多被下级和小辈冒犯的不快。
做足一朝得势的轻浮嘴脸,张戴从怀里掏出陛下亲笔、大司马行印的手谕展开给张辇看,连族翁都不叫,只嘚嘚瑟瑟的道:“手谕在此,恕我不能全礼。还请左将军命他们把城门打开吧。”说罢就把手谕收回了怀里。
城下灯线昏暗,只来得及确认了大司马印并非造假的张辇下颌平移了两回,生忍了骨头不如三两重的“小辈”的冒犯,只一抱拳就算领了陛下的旨意。
朝着城门都尉一摆手,张辇让他把半关的南城门再次打开,放他们出城。
张辇没有大司马张弁那么多的纠结,反正他该纠结的事情,大司马张弁在行印之前应该都考虑清楚了,他只是个听令的,就算以后太上皇因此处罚他也不怕,过不了多久就有大司马张弁捞他。
他能忍小辈以下犯上,别有目的的张戴不能让他忍。
趁着城门又缓缓打开的功夫,张戴笑问:“今儿个稀奇,怎地子时了还不关城门?”
这事儿已经在太上皇那过了明路,张辇也不怕他知道,便指着城外乌央乌央的移民群简单的给他解释了下。
不想张辇数度忍让却换得他越发得寸进尺。
只听张戴哼笑两声,阴阳怪气的道:“左将军真是好命,难得出一次虎贲营就能遇见梵音佛唱。可惜我有紧急军务在身,是没这闲功夫了。不过正好,既这城门不着急关,就等我回来再关吧。”
张辇怒极发笑:“逆贼也不是长在地里没腿的庄稼,任人手到擒来。叔益(张戴的字)头次领‘军’,还是谨慎些好。”
“哼哼,”张戴皮笑肉不笑,“论谨慎,我自然不比左将军。听说大司马今日还令左将军严防广固四门,左将军‘围三缺一’给城里城外的宵小留了个念想,还真是深谙‘堵不如疏’啊。”
“你——!”
城门晚关全是因自己一心奉承太上皇造成,侥幸未得太上皇申斥的张辇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突然想起小齐内官还在,便阴阴一笑,回头对在暗处看二人唇枪舌剑的小齐道:“既陛下这有紧急军情,关城门之事怕是还要再等右将军德胜还城了。不知齐黄门令是在此等候,还是先行回宫向太上皇交差?”
陛下大半夜的让尚书令亲自去给大司马传什么紧急军令,小齐早怀疑是陛下想趁着太上皇不察触碰军权,见张戴这样嚣张就为了激张辇保持南城门的开放,更加怀疑陛下这是借了个由头要夺取南门的控制权!
保不齐城外不远处就藏着一支大军,要与陛下里应外合夺取太上皇的权柄!
是徐州的张氏军还是青州军反叛了太上皇?
小齐攥着隐在斗篷里的小手炉,因为冷和恐惧,抖似筛糠。
眼下,周围属于太上皇控制之下的,只有城门下那不到五十的兵力,而属于陛下的却有张戴率领的五百精兵。
不想因轻举妄动折在这里,小齐柔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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