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ange Fake(83)(2/2)
──是用来召唤的……触媒吧。
那名教授想见的朋友,恐怕与现在的自己是相同存在──也就是在圣杯战争中邂逅过的英灵。
若真是如此,那样道具绝对是他人无法衡量出价值的东西。
而他为了救自己的学生,不惜将该物放上赌桌──原来如此,的确像是费拉特的师傅。或许有哪里不太正常吧。
就在杰克如此思索时,已经做出属于自己的结论的费拉特,脸上浮现了他偶尔会露出的寂寞笑容说道:
「如果这是只关系到我的问题,那我就会为了自己的目的,对那个女孩见死不救。或许会像那些一般的魔术师一样,率先杀死她也说不定。」
『……』
「可是,我在身为厄斯克德司家的魔术师以前,是艾梅洛教室的费拉特?厄斯克德司啊。」
艾梅洛教室。
说出此名的瞬间,费拉特的寂寞表情消失,话中充满了自信。
「正因为我是那间教室的人,我的人生早已不是只有我的问题了。在这里对那个女孩见死不救的话,等于是背叛了教室与教室的同学们。对我来说,那种恐惧……与我失去『作为魔术师的目的』有同等的分量。」
『原来如此。你都说会恐惧了,那我也只能接受啦。』
然后,这次是费拉特反过来询问杰克:
「杰克先生才是,为什么不反对我这样做呢?」
『唔……』
「若要在圣杯战争中获胜,根本不用刻意去救那个女孩,不是吗?我本来想说要是你强硬反对,我就只好使用令咒,可是你却非常乾脆地接受了。」
对费拉特的发言,杰克用一副「怎么,在问那回事喔?」的样子,抖动表面的指针。
『很简单,只是因为我也受到了你的恩师──魔术师艾梅洛阁下二世的影响罢了。』
在费拉特打电话给艾梅洛二世,结果听了两个小时的说教时,杰克也得到一点与二世交谈的机会。
当他将自己这名英灵的特质,以及想对圣杯祈求「想知道开膛手杰克的真面目」一事说出来时,艾梅洛二世流畅的嗓音──彷佛在进行魔术的讲课一般──轻易地溜进杰克的内心。
──『我一直认为,所谓人的本质,是藉由与他人邂逅所形成的。』
──『在十八世纪的伦敦实际犯下杀人案件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连在钟塔内部也有许多意见分歧的黑盒子。』
──『不过,我想坦率地感谢,出现在费拉特身边的英灵,是像你这样性质和善的存在。』
──『无论善恶,只要能给予我那个笨徒弟任何一点影响,我认为那都无庸置疑地可以称为是新生的开膛手杰克的一面。』
──『既不是都市传说也不是英灵,我向你约定,我会记住「你」。生前的你是怎样的人根本没有关系。身为费拉特的英灵,作为在短暂期间将指示他方向的存在,我向你保证,我会把像现在这样与我交谈的你牢记在心。』
──『所以拜托你,虽然是个笨徒弟……但是费拉特就拜托你了。』
──『我既无令咒,也无法付出什么,这纯粹是我的任性……但是,请你务必要守护费拉特。』
『真是的,虽然之前就说过了,但要是继续跟他聊下去……好像真的会被他拉拢啊。说不定他其实是有著人的外型的梦魔吧。』
维持著手表模样的杰克,想起当时的对话不禁露出苦笑。
『好像有句话叫做动人心弦吧。我的人生也有点被他摆弄啦,就这样。』
接著,费拉特露出天真的笑容说:
「那杰克先生也成为艾梅洛教室的学生了呢。」
『……有杀人魔加入的话,你们会很困扰吧。』
杰克道出理所当然的事实,费拉特却摇头。
「已经有类似的前辈在了,所以我想应该没问题喔!」
『……总觉得完全不像没问题耶……』
手表苦笑,摇晃著指针,忽然以认真的口气说道:
『你也一样,内心某处缺少了一大块……不对,不是缺少呢……虽然你本人可能没有自觉,不过你的内心含有与广大世界的偏差,而我也为你这点怀著恐惧。』
「……」
杰克对露出不安神情的费拉特继续说道:
『不过,这下我放心了。不是因为你有那样的魔术师当老师,而是我感觉到了你很尊敬那位老师的生存方式这件事。只要你有这个志向,一定可以克服那个与世界之间的偏差吧。』
「……是……这样吗?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隐约知道自己一定与魔术师……与普通人之间有著偏差之处。」???..Com
『放心吧。每个人都是一边感到自己某方面与世界有偏差,一边生活著。我以这副外表来说是有点那个啦,不过世上不存在连一瞬间都不会错乱的,时间完全一致的时钟啊。只有为了让时钟的时间可以对准而努力著的人们而已。』
听了这段话后,费拉特轻笑著说:
「杰克先生的真面目,搞不好意外是诗人之类的呢。」
『……我说了那么轻浮的话吗?』
「你说啦。而且,寄给警察的信上大概也写了『来自地狱』之类的话吧?」
『……你还真敢说。』
考虑到当时的牺牲者,虽然没有放声大笑,但是杰克与费拉特互相交换了一个微笑后,望向医院的方向。
「……差不多要开始了呢。」
『是啊,毕竟无法连医院里的住院病患都赶走嘛。患者已经以广范围魔术使他们沉睡,医师则是施加认知阻碍,让他们看不到警察队的突入……慢著,好像不太对劲喔。』
「?」
顺著杰克的声音,费拉特的视线从教堂的屋顶平台转向医院前的马路。
接著,他看到马路上的警察们吵吵闹闹地指著某处的光景。
费拉特用魔术强化视力,转头往他们指去的方向一看──
他看到了「那个」。
一览无遗。
一头大小相当于成熟巨象的三头犬,口中吐出摇晃不定的蓝色吐息──以及从容站在它背上,手里拿著用奇妙布条缠绕的弓的男人身影。
╳╳
中央医院屋顶储水槽上方
「……和地狱三头犬一起出现啊。那名弓兵是什么人?」
正从高处眺望巨兽的,是恢复成吸血鬼青年模样的捷斯塔?卡托雷。汉萨对他造成的伤势似乎还没痊愈,隔著衣服仍可窥见的肌肤上,还明显残留著被圣水灼伤的痕迹。
「有意思,这场圣杯战争还有其他的杰出人物与魔物吗?该让那位美丽的刺客与谁共舞呢?我得专心地仔细挑选才行呢。」
╳╳
医院前大马路
由于铺设了广范围的驱人结界,对平常巡逻的警察而言,都觉得大马路上异常冷清。
不过,将那股寂寥气氛破坏掉的存在,从道路的深处出现了。
一头从锐牙缝隙间漏出彷佛有毒气息的,头部分开成三颗的巨大魔犬。
那是在神话故事与电影中都看到腻的,名为「地狱三头犬」的存在。警察队的人花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这件事。
眼前魔犬的动作带给警察们的震慑与恐惧,就是如此远远地超过他们印象中的地狱三头犬。
周围的魔力,浓密得彷佛使大气都沉淀了一般。
站在背上的弓兵也是,见到他沐浴在那股魔力中也不为所动的样子,倘若他手里拿著的不是弓而是大镰刀,论谁都会相信他是死神而尖叫发狂吧。
巨大的地狱看门犬在来到警察们的面前时一度停下脚步,低头瞪著周围的人们。
接著,背上的弓兵以庄严的声音,向哑然失声的警察队问道:
「……体内栖宿了英灵的幼童,人在哪里?」
一边如此询问,弓兵转身朝向医院所在的方位。
恐怕他的问题,是在询问少女身在哪层楼的何处吧。
警察队的一人挤出勇气对弓兵问道:
「要是告诉你,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不用说,唯有依循圣杯战争的诫律,正面屠之一途。」
警察们一阵骚动。
这名一看就能感受到有别于平常英灵的强悍存在──
缠绕其身的威慑感,强烈到让前几天与己方交战过的刺客,看起来都显得可爱的存在──
居然说出要将毫无意识的女童「堂堂地正面屠杀」之类的话。
「……别开玩────」
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一名警察不禁发出愤怒的吶喊。
但是他的怒吼却被轰声掩盖而消逝。
弓兵作为威吓而放出的箭刺入柏油地面的同时炸开,产生了将近十公尺的小型陨石坑。
站在一旁的数人也被卷入爆风中,其中有几人就这样失去意识。
「不愿回答也无妨,别碍事。」
接著,弓兵用力拉开弓。
警察们对他的意图感到疑惑,但立刻就明白了。
这名弓兵打算仅靠著自己的弓,将这座十层楼高的大型医院破坏殆尽。
见识过那光是轻微的威吓射击,就能在柏油地上造出陨石坑的威力后,没有人会认为这是荒唐之举。
接著,在警察们阻拦的动作出现前,全力拉满的弓随即放出攻击。
╳╳
「啧!来这一套啊!」
捷斯塔比其他人早一步察觉到弓兵的意图,一脚踏破自己所站的供水塔。
然后靠著不知何种力量自由操作溢出的水,使其全力冲向射击而来的箭。
接著水便炸开。绽开的水花如烟火般,撒落在灯火通明的城市。
勉强击歪的箭就这么将医院的屋顶削开一部分,朝著天空的彼端消失。
「真是的,警察队是怎么回事啊?你们不更加努力点,可是会令我十分困扰呢。」
一边声援著数天前被自己亲手摧毁的警察队,捷斯塔露出嘲讽般的笑容叹道:
「虽然只要先把缲丘椿化成我族就安全了……不过这样一来刺客就会毫不犹豫地杀死她吧,那样就没意思了。我就是烦恼这一点呢。」
喃喃自语后,他注意到一项关键,摇了摇头。
「不,说起来凭那丫头的体力,身体会承受不住,在变化前就死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