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我们来生再见(2/2)
“不知道。”赵晗摇头,气氛降至冰点。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以后,房间门被打开了。
封瑾眉头紧锁,看到苏苒来了,便道,“苒儿,进去看看吧,有什么话,抓紧说了。”
苏苒知道,师父如此说,就代表真的没有希望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举步朝着屋内走了去。
还没看到封旭,入眼就是满地染满了鲜血的纱布和纸巾,还有被剪烂了的黑色衣服碎片。
光是看到这里,苏苒的心就被揪紧了。
步伐继续往前,很快看到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封旭。
他已经醒了,整张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可在听到响动后缓缓朝着苏苒看来。
“老板。”
他艰难开口,嗓音已是沙哑,没有半点精神。
苏苒原来强撑镇定的心,一瞬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的难受。
“封旭,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封旭就笑了。
“只能怪我本事不够。”他自嘲的说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回光返照,说话竟也有几分清晰,“更何况,当初是我回来找你,要为你做事。走到今天这步,与你无关。”
身在江湖,早就已经身不由己了。
这一天,他已经不知道在脑海中预演了多少次,唯一没想到的是,他会在死的时候,多了如此多的羁绊……
苏苒眼眶微红,“你还有什么没完成的事情?我帮你。”
“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本以为会孤独一生。直到遇见你和赵晗,我才知道,原来人生也可以这么的有意义……老板,谢谢你们。”
封旭缓缓的说着。
他的每一个字,都说的那么的真诚,甚至还带着喜悦……
苏苒咬紧了牙关,这才不至于让自己号啕大哭出来。
只是眼泪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一滴接着一滴的往下掉。
她并没能给封旭什么,如何能承受他的道谢?
“谁说你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和赵晗,还有师父,我们都是你的亲人,都是你的朋友。”苏苒哽咽着开口,纠正他的话。
虽说当初找到封旭,是花了钱让他保护自己。
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们早就把封旭当成了是一家人,吵吵闹闹的也能很温馨。
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封旭听着,忽然开心的笑了。
此刻的他其实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浑身的细胞已经开始消亡,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轻,越来越冷……
直到听到苏苒的这些话时,他的心好像突然生发出一股温暖的力量。
真好,他也有亲人和朋友了……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他抬眸凝视着越发模糊的天花板,无比艰难的动了动干涸苍白的嘴唇,“谢谢,谢谢……”
这是他一辈子,唯一说出的最多的几个谢谢,都在这一天之内了……
闭上眼的那一刻,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下雪天的晚上,他和依依走在安静的小巷子里,昏暗的路灯照亮着他们前行的路。
她倒着走在前面,正说着什么,白皙的小脸上尽是明媚的笑……
曾经拥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光,他无憾了……
依依,我们来生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