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好个和尚(2/2)
韦小宝感激道:“多谢哥哥,兄弟这就赶路,若日后得见,再好生畅快一番!”
鲁智深不舍道:“兄弟快走,一路保重!”
“告辞!他日再见!”
韦小宝便骑上马与一众人投向孟州去了。
路上,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对着韦小宝小声道:
“韦小宝,你可是朝廷掌管天下机要的皇城司使,职责便是捉拿天下反贼,那鲁智深虽然是好汉,但是朝廷反贼,你不但不去捉拿,却还想要结交,若是别的官吏知晓,官家岂能饶你。”
韦小宝笑道:“可不过也就你我几人看到,又有何妨,与这等豪爽汉子吃酒,你不欢喜?”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摇头无奈笑道:
“欢喜是欢喜,但终究是官匪两路,不得相融,你爱他豪爽率真还是爱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英雄了得?”
韦小宝回头看着鲁智深渐渐消失的身影道:
“鲁大师之过往,大宋百姓也知道些,我韦小宝有他皇城司密档,自然清楚他为人,鲁大师这等样人,如何敢不爱,我不爱他英雄了得行侠仗义,唯爱他朝着五台上喝了一回彩,真个性情洒脱,人人心中都有个鲁大师,只恨我成不了他,他却能成了我。”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点头十分认同:
“此人天生发佛心佛性,日后必成正果,只是他杀人放火,却是强盗所为。”
韦小宝感叹道:
“年少不懂鲁达,千帆阅尽,方知世间难得是提辖,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鲁大师杀人是为了帮助弱小,这便是佛性。”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取笑道:
“看你这般欣赏鲁大师,该不是把你比作了他?”
韦小宝点头道:
“正是如此,我至今杀人许多,正如鲁大师一般,想来我也有佛性,该是人间真佛陀。”
吴越王世子钱无垢讪笑道:
“还不曾知晓你有这般厚颜无耻的嘴脸,鲁大师是真率真,你却有世间枷锁,还说你是世间真佛陀,你若就此修行,我便信你,哈哈哈哈。”
待韦小宝一行人走的远了,鲁智深身旁却又闪出一个头陀,鲁智深回头一看,只见那头陀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皂直裰好似乌云遮体,杂色绦如同花蟒缠身,额上界箍儿灿烂,依稀火眼金睛;身间布衲袄斑斓,仿佛铜筋铁骨。
戒刀两口,擎来杀气横秋;顶骨百颗,念处悲风满路。
啖人罗刹须拱手,护法金刚也皱眉。
鲁智深看了原来是自家兄弟:“武二郎,你怎地也下了山来?”
武松道:“宋公明哥哥说哥哥性子坦率鲁莽,怕是要坏了大事,特派兄弟来协助哥哥,不知哥哥打探的如何?”
鲁智深道:“适才遇到一伙非俗公子,里面藏着一个公人,该是要去剿灭黑石堡的人。”
武松瞬间杀气腾起:
“定是朝廷派来打探我梁山虚实的猪狗,一并杀了!适才我也躲在暗处看了,不过一群富贵公子,都是娃娃一样的少年,口气倒大。”
鲁智深却摇头道: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们是少年,故而兄弟不可行凶杀人,洒家看那公人不是寻常人,待你我暗中跟随,一路打探。”
武松点头道:
“也罢,任他何等样人,却逃不出我武松手掌,宋公明哥哥也是,那奸臣高俅之子来山东招抚黑石堡,却让我们暗中阻拦此事,哥哥可知其中缘由?”
鲁智深摇头叹息道:
“公明哥哥只想招安,若是让黑石堡比我梁山泊先被朝廷招安,怕是要被朝廷小觑,朝中那些奸臣不但不来我梁山泊招安,反而以黑石堡对付我梁山泊,宋公明哥哥该是这般想的吧。”
武松怒道:“公明哥哥百般都好,却今日要说招安,明日要说招安,寒了兄弟们的心呐!”
鲁智深道:“我梁山泊好汉多有朝廷官吏,亦有草寇、亦有混的困顿之人,招安此事对于他们倒是可以翻身,此乃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我等亦不可违。”
武松歪头看向别处:“若是真的招了鸟安,我便真去出家,不为狗官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鲁智深点头道:“洒家也这般想,不过这都是后话,你我暂且先盯着朝廷派来的人,但有异动告知山寨兄弟。”
“快走,免得跟不上了。”
武松便与鲁智深二人紧紧跟随韦小宝一行人。
夤夜,韦小宝一行人径直到了孟州城里来,先在城门口接受盘查,进得城中,早是夜里时候,只见家家闭户,处处关门,但见:
十字街荧煌灯火,九曜寺香霭钟声。一轮明月挂青天,几点疏星明碧汉。六军营内,呜呜画角频吹;五鼓楼头,点点铜壶正滴。四边宿雾,昏昏罩舞榭歌台;三市寒烟,隐隐蔽绿窗朱户。两两佳人归绣幕,双双士子掩书帏。
这孟州城中有几家客栈,可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与寒露帝姬赵月寒最是矫情,非要住最好最大最干净的客栈,来回寻了几次,最后住在仙来客栈。
不想这一处客栈见韦小宝、吴越王世子钱无垢一行人来的蹊跷,仔细登记,盘根问底,反复盘问之后才能住店,韦小宝等人不解询问道:
“店家,我等从汴京而来,路过许多州府,只有你这孟州盘查的紧,其余地方随意登记,来你这边还要过所(身份证),真是奇哉。”
那店家解释道:
“非干我等之事,只是这一两年前,有个唤作行者武松的把本地张都监一家全数灭门,却说孟州城里张都监衙内,也有躲得过的,直到五更,才敢出来,众人叫起里面亲随,外面当值的军牢,都来看视,声张起来,街坊邻舍,谁敢出来,捱到天明时分,却来孟州府里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