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海滩边的咖啡店（大结局）(1/2)
当那只手出现的时候，世界就忽然安静了。
萧红璃缓缓抬起下巴，微微张着嘴。
那人微微挑眉：“怎么了？”
目光却略微有些复杂。
萧红璃的目光愣愣地直着，恍惚之间，手已经不受控制地轻轻抬起，朝着那只手伸去。
“秦扬，你怎么会在这里？”
悄悄深吸了一口气，萧红璃的脑子有些胡乱，却尽量装作没事发生，可这般冷静在周围的打斗和议论之中却更显得牵强……
秦扬一眼看到了她刻意微微昂起的下巴和偏过的眼角，略显无奈：“这里是毕业舞会，我当然在这里。”
“我是说……”
萧红璃有些面色臊红，扭过头，声音微低：“你不应该，和玉饵在一起吗？”
已经站起身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匆忙甩开了秦扬的手，却在分开的那一刻心里泛起一股不知是酸还是疼的情愫。
寥寥吃瓜看客们都有些惊讶，愣然于秦扬的出现，在地上已经闹出动静的商文舟和杨轩两人也面色难看起来，拍手狼狈起身。
看见萧红璃刚才还主动牵着秦扬的手，商文舟的面色低沉无比：“秦扬，你来做什么？”
秦扬耸了耸肩：“关你什么事？”
他的眼神瞥了一下商文舟，后者胸口一堵，面色青白交加。
“走。”
秦扬摇了摇头，拉了一把，萧红璃愣愣地看着自己被攥紧的手腕，这一刻的脑子里只剩下空白一片，木偶似的跟着他离开。
“萧萧，你想清楚！”
身后，突然一顿，萧红璃被双眼发红的商文舟抓住了，这是许多人第一次见到这位学生会主席如此失态的模样，他低吼着：“秦扬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他喜欢过你，但那已经是过去了，你就算现在跟着他走，又能得到什么？”
宴会厅角落里的争斗终究是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唯独杨轩在角落里揉了揉被商文舟刚才砸得发青的眼角，笑容更胜旺盛。
不远处的场面，显然很不体面，无论是那个衣冠楚楚总是当好人的商文舟，还是让他们的手段白费的萧红璃都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他忽然很兴奋地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就像是这段时间来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来吧，来吧……
都装什么？都来吧！
杨轩退入到人群里，看着这一幕，眼底愈发兴奋。
他发现此刻说话的商文舟，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公子，狼狈得和一个舔狗没什么区别……
攥着萧红璃的手，商文舟的眼底，藏着最后一丝扔掉颜面的挣扎，他深吸了一口气：
“萧萧，就要毕业了。”
“那一次在广场上，你做了选择。”
“这一次，我希望你还能像上一回一眼清醒。”
选择？
秦扬本有些蹙眉，可听着这番话和萧红璃一样都恍惚间回到了一切的起点，也就是那天在广场上对毕业舞会的邀约。
没有那次邀约，可能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会放下，也不会遇到沈玉饵，萧红璃或许也不会后悔，不会默默改变，甚至孤独离开……
那一次，萧红璃选择了拒绝秦扬，让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这一次，又要重来吗？
没等秦扬回过神，萧红璃的声音竟然已经定定响起：“抱歉，商文舟。”
回应来的太快，连人群的都没反应过来。
商文舟攥紧的手僵了一下，目光，更加复杂了几分。
“上一次，想的太清醒了。”
萧红璃扭回的头礼貌地笑了笑，道：“但其实，感情，不应该太清醒，不是吗？”
看着萧红璃的目光里含着的复杂，商文舟还想说什么，却又全都在张开的瞬间一点点地被堵了回去，哑口无言，他的力气在一点点消退。
商文舟忽然靠近了几分，面色复杂得像是绞碎了什么，声音低得，只想要一个私下的结果：“所以，从头到尾，是不是我其实从来没有过一点机会？”
萧红璃犹豫了一下，抿了抿嘴，轻声道：“是。”
“我明白了。”
商文舟面色微白，笑了笑：“我明白了。”
其实从开始到结束，我，都只是一个为了赌气的代替品而已。
华贵的西装外套和桌布散在一起，甩了甩高脚杯的玻璃渣子，他狼狈地退场，拖着外套的背影，在人群的注目礼下颇有些让人心疼……
“其实，咎由自取不是吗？”
秦扬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萧红璃楞了一下，眨眼道：“嗯？”
“如果他一开始就用这样的真诚来追求你，可能我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或许，我们兜兜转转，也不会回到原点。”
秦扬凑近了几分，和那双漂亮的桃花眸子对视着，是好久以来都不曾有过的贴近距离，笑了笑：“就像今天，也不需要我来……”
“拯救我吗？”
萧红璃忽然开口，心里莫名颤了一下，明白了什么。她笑了笑，接过话后顺势锤了一下秦扬，故意哼哼笑道：“就像以前一样，青梅竹马是吧？切……”
“拯救你？”
秦扬没闪也没躲，那双干净的眸子落在身上，一直看得萧红璃心跳砰砰，安静得没了其他声音：
“不是啊。”
“我是说，我是来赴约的。”
什么约？
萧红璃楞了一下，直至看到绚烂的蓝色灯光，忽然触电一般，想起了那个在三亚的夜里，没来得及回应的邀约……
秦扬微微一笑，绅士的西装革履已经做了个三十度的微礼，在耳畔的声音，轻柔得让外人听不到：
“来吧。”
“今天，还剩下最后一支舞。”
闹剧散去，舞曲扬起，悠扬的歌声撞进了女孩的心里。
无论以后会怎样。
至少在今晚……
忘了吧，忘掉一切……
就享受，这最后一支舞。
萧红璃闭上眼，轻盈而娴熟的脚步荡起酒红色的涟漪，在大礼堂里，随着聚光灯，掀起一道让人惊艳的舞姿……
千珠吊灯光线依旧璀璨，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女孩，终于轻轻勾起了唇瓣，只是在无人注意的一个甩身里，欣然的泪珠，顺着眼角轻轻滑落。
其实……
其实我要得不多啊……
对啊，今后怎样，谁又知道呢？
只要今晚，也算是足够了。
“秦扬，谢谢你出现在我身边。”
某一刻，萧红璃的脚步一滞，低着的下巴勾起好看的一丝微笑，她没有去看秦扬此时的神色，却想象得到这家伙想必也楞了一下，又会心地笑了吧？
就像是此刻的她一样，想起了他们的曾经，想起了那一如过去的一次次，每一次她需要的时候，他像光一样如约而至的身影。
十几年，青梅竹马。
十几年，一如既往。
…
…
…
…
…
…
…
…
校园的风吹过了长长的路，在深夜散场后的大礼堂外，让落叶在红毯上跳舞。
三三两两地告别，你拖着我，我拖着你，空气里醺着一丝微微的红酒之意，有时也有尽量平淡和玩笑的告别，被大家刻意回避的角落里是一对男女拥抱着崩溃地哭泣……
毕业了，从这一天起，一切是真的要结束了啊。
时间才短短地到了四月，很快，真的很快。
偶尔看到有梳着高马尾的青涩学妹路过，已经大四的他们许多有些恍惚，仿佛自己也好像才拖着行李箱踏进校门，担心又期待地跟着热情的志愿者学长学姐拖着行李箱来到郁金香公寓，才鼓起勇气站上学生会的面试，去给喜欢的女孩要一个微信，去大着胆子谈一场恋爱……
可一眨眼，他们也成了高年级的学长，从那个青涩的中学生成为独立的大学生，甚至是成为了半只脚踏入社会的“大人”，需要学着穿上西装、打上领带，甚至要开始学会做一个“社会人”……
或许一觉醒来的明天，镜子里那个和大家一起勾肩搭背没心没肺地笑着的男孩，又不得不成了打扮整齐，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去上班的实习打工人，那个穿着女大jk，化着死亡芭比粉的漂亮姑娘，得换上平底鞋，勾起不多不少的微笑，穿上职业装，踩着共享单车紧赶慢赶地挤上地铁……
穿上学士服的那天还没来，可很多人都已经提前过上了这样的日子，谁又想呢？可即将成为真正的“大人”，谁又有选择的权力……
“萧萧，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人群的一角，跳完最后一支舞，秦扬和萧红璃并肩走出了大礼堂，他看了看攥着包包有些矜持地拧着高跟鞋脚步的朱砂痣，脚步停下，欲言又止。
“真的，不用了。”
萧红璃嘴角挂着微笑，低下的睫毛里闪动着遗憾，如果可以的话，谁又不想呢？可世上没如果，拥有了你半个夜晚，或许，是那个姑娘对自己最大的善意和温柔了……
所以，沈玉饵真的很好，或许，真的比自己更适合他吧？
“让玉饵等了你这么久，总不能，连最后都要霸占着你吧？”
萧红璃静静地眨着眼。
秦扬揉了揉太阳穴，不知该怎么接话，微笑背后的沉默，却是更拧巴的复杂心情。
两三个月前萧红璃的消失，似乎真的在他的心里给那段让人难过的十几年日子画上了终点，再在三亚见到这颗朱砂痣，一切都是彻底不一样的感觉。
那些沉淀、放下之后，在清澈的回忆里淬炼出来最真挚最难以磨灭的东西，似乎再也流不走了，曾经的所谓“忘记”和“普通朋友”，反而显得可笑。
电影里说的竟然是真的，真正爱过的人……不可能做朋友吗？
邢小冉和付博文铁定都看出来了，甚至最明白他那颗心一举一动的是沈玉饵，所以有了今天那个主动的“一推”，可推向什么呢？总不能，是推向萧红璃吧……
越来越看不懂了，他真的越来越不懂了。
和沈玉饵之间的那份爱情，像白月光一样无需质疑，毫无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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