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的险恶报复(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2/2)
大雨当中,陈生的值班室传来了敲门声。
陈生打开门一,就见了一个高大的人影。
高大的身影手中还提着一条被污染物入侵的、约有成年男子手臂一条手臂长的大鱼,正在往下滴着黑色的血液。
因为这次污染物的出现,这只深海里的霸主,为了确认自己巢穴里小猫的安全,每天都会去巡视一遍自己领地里的污染物。
于是也偶尔会遇见在自己领地外徘徊的巡查舰队。因为没有踏入自己的领地,这只凶兽仅仅是冷眼观察了几日,紧接着发现他们也在搜寻污染物,只是没有什么成效。
于是今天,深海里的霸主,选择了一只污染物作为交换品。
陈生愣了一会儿。
因为上次的经验,他强自按捺下来激动:"元勋,您"
但是话音落下,那个高大的黑影已经将那条大鱼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径直绕过了陈生,面无表情地朝着01区的休息大厅走去。
其实某种意义上,这只怪物的情感是非常匮乏的。
对于外面的世界没有好奇心、甚至对于外面的人类也不具有认同感。
此时大厅里还有三三两两值夜班来吃夜宵点心的警卫、治疗师们。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这里变得十分安静。
人鱼平静地扫过他们,"他"一草一木和人的眼神是一样的,都没有什么感情、也没有什么波动。
在遇见舒棠之前,人鱼的身上除了被激怒时展现出来的强烈攻击性之外,情绪非常少。
舒棠以为人鱼变好了,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并没有。
那种漠然的视线扫过所有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蹿后背,大厅里一片死寂。
--"他"只是一直很听她的话而已。
人鱼径直路过他们。
面无表情地来到了茶水间,将舒棠喜欢的零食点心全都打包带走了。
陈生送"他"出去,追在人鱼的后面说:
"元勋,您以后要什么东西直接来拿,不用拿着污染物换。"
人鱼的脚步一顿。
消失在了雨幕当中。
舒棠一早上起床,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卧室的床上。
她下意识地穿鞋、准备和往日一样去寻找人鱼。
结果下楼下到了一半,突然间想起来了昨天的事情。
那种雀跃的心情瞬间被浇灭。
巴士底狱里,舒棠没有见人鱼的身影。
她拉开窗帘,着外面的大雨。
--这种天气,"他"又去海里了。
她下意识地想要抱怨两句,可是突然间想到: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以己度人。
就像是一条鱼不可能怕淋雨。
怕淋雨的其实是猫罢了。
她总是自以为是地把自己的担忧强加在"他"的身上,其实只是一种杞人忧天。
在这个沉闷的雨天里,她的心情闷得像是可以拧出水来。
她去了厨房,准备继续吃剩下的半块面包。
结果她一打开冰箱--
倒出来了一堆零食,哗啦啦地全倒在了她的脚边。
有盒装的提拉米苏、各种饼干,甚至还有奶粉和速溶咖啡。
她愣了好一会儿。
其实她很饿了,胃部甚至有点饿得隐隐作痛。
她冲了一杯热牛奶,吃掉了那盒提拉米苏。
胃痛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她了大门的方向,始终没有等到人鱼回来。
她于是和昨天一样,继续窝在角落里写题。
--其实就这样也很好。禁地的工作很轻松,她还有时间做题、写试卷,不用和从前一样早、上夜班,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而且"他"真的很好很好。
就这样,不改变现状也挺好的。
这样想着,她慢慢地舒了一口气。
她想,等到下午,等到夜里,她就可以调整好,重和"他"和好如初。
一直等到了十点多的时候,舒棠听见了大门打开的声音。
因为没有电视、收音机的声音,巴士底狱里安静至极。
外面风大雨大,她听见了人鱼走过来的时候,身上的水就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人鱼今天并没有带来鲜的猎物,而是提着一个很大的金属箱子。
如果是平时,舒棠一定会很好奇,但是这一次她忍住了,并没有往那里瞟。
一直到那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她的面前,将那个大箱子放在了舒棠的脚边。
舒棠能够感觉到"他"身上扑面而来,外面的潮湿水汽。
人鱼再次离开了。
不过这一次是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舒棠打定了主意不去。但是余光偶尔扫到,突然间觉得箱子的形状有点像是保险柜。
她有点好奇、还有点疑虑。
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打开了那个大箱子。
结果里面"哗啦啦"掉出来了许多的联邦钞票。
可以说,舒棠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他抢银行去了?
她很紧张,第一反应是带着小玫瑰逃到污染区去能不能躲开联邦的追杀。
她为自己下意识的想法而气闷。
但是她很快就发现,保险柜上面有着水、还有海藻的痕迹。
--海上的污染物非常多,沉船事件经常发生,打捞成本太大,所以几百年里大海当中不知道沉了多少的船。
所以,并不是抢银行去了,而是在海里发现的。
舒棠着里面的联邦钞票,仔细了一下年代,发现这可能是一箱的古董钞票。
人鱼当然分不清楚每一版的联邦钞票有什么不同。
这么数量巨大的古董钞票,虽然很值钱,但拍卖起来非常麻烦,像是舒棠这样的普通人拿去拍卖,还需要承担被追查来源的风险。
可是,"他"将这一箱的东西送给她、只是想要哄她。
舒棠把钱收回保险箱里,找到了那个大衣柜,把这个大大的保险箱藏在了衣柜后面。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她迟疑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了一条大毛巾。
她来到了厨房,着那个高大的背影。
--他们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说过话了。
听见了她的脚步声,那个背影停了下来。
发梢上还滴着水。
她把毛巾放在了桌子上,关上了门。
--她仍然没有高兴起来。
高大的人鱼安静了一会儿,低下头,着她送过来的那块大毛巾。
许久之后,拿起来了那块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
等到雨停后,舒棠觉得巴士底狱里面太闷,就去了海边散步。
雨后的沙滩是潮湿的,海风难得吹散了闷热。
可是她很难缓解自己的低落。
她以为人鱼会和昨天一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后面,可是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动静。
就在她郁闷地把贝壳像是个易拉罐似地踢来踢去。
突然间,海面上传来了一声鲸鸣。
她愣了一下,发现声音传来的地方在不远处的海面上。
于是,舒棠就爬到了礁石上朝着海面眺望。
她见了海和地平线的尽头,鲸鱼跃出海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是舒棠和人鱼去发电站的时候见的那条抹香鲸。
因为人鱼当时速度非常快,那条抹香鲸在污染物的口中逃生。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它甚至没有被污染物寄生,还在几天后出现在了这片海域。
她站在了礁石上眺望着这一幕。
久久都没有说话。
也许是这种生物的鸣叫会让人想起浩瀚的深海、原始的远古。
她安静了下来。
对于她的需求,怪物并不知道要回馈舒棠些什么。
"他"掏出了仅有的三个硬币,想要试试能不能买回来她的小蛋糕。
可是怪物发现:她不会因为财富而高兴起来、也对吃掉自己没有兴、见了鲸鱼后,也似乎并没有开心起来。
怪物重审视了自己贫瘠的世界,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于是"他"对于那只低落的小猫,望而却步。
当她如有所感地转过头--
她果然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舒棠一开始准备夜里和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一整天并没有冷静下来。
反而,在夜晚的时候,那种强烈的情绪被发酵放大了。
就像是发现了一个大大的、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宝藏,小龙想要抱走、藏进自己大口袋里。
可是发现自己体型太小、根本拖不走。
于是,越觉得宝藏好,小龙就越难过。
这天晚上搬到了客厅睡的舒棠,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而且那种闷闷的难受,正在渐渐演变成一种生气。
就像是小龙明知道那宝藏抱不走,准备放弃的时候--
宝藏却开始掉漆,露出里面更为珍贵的宝石。
她越想越生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那一瞬间,什么握手言和的想法都消失了。
她决定展开一场险恶的报复。
她穿上了拖鞋,朝着二楼走去。
果然,人鱼就在卧室里。
黑暗里,"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在发现她气冲冲上来后,"他"在黑暗里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她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没有开灯,而是脱了鞋爬上了床。
她非常愤怒地凑过去盯着"他"。
这凶悍的人鱼显得很安静,靠在墙角闭着眸子,面无表情的脸上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苍白的唇上去有点干涩,未干的长发却显得潮湿。
上去像是窗外被大雨淋湿的蓝玫瑰。
她盯着这条人鱼了一会儿。
猫的报复心是非常强的。
所以明知道对方很可能还醒着。
她还是愤怒地凑了过去--
在蓝玫瑰冰冷的面颊上:
啾。
啾啾。
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