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恨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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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劝我,我虽不信贺师弟就是洞神宫细作……可自然也知道轻重缓急。”

    顿了顿道:“沈宗主,方才言语得罪之处,望勿见怪。”

    沈忆寒自然也不会和他计较,只道:“乔剑主言重了。”

    一众修士相□□头简单打过招呼,楚玉洲认得柴清嵘二人,道:“柴宗主,二公子、二公子,多谢二位肯前来相助。”

    柴清嵘道:“柴家人丁单薄,不过略尽绵薄之力,楚掌门不必多礼。”

    楚玉洲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看到叶昭,倒是稍稍愣了愣,大约是没认出这位是谁,他心知和云师弟只怕问不出什么,便朝与他们同行的师侄童沐尘看了看。

    或许因为先前尸傀儡袭击,叶昭也出力救了他一命,童沐尘并没在此刻与叶昭斗气,只道:“回禀掌门师叔,这位自称是广平叶氏的长公子,叫作叶昭的。”

    叶昭倒是自觉,闻言便笑吟吟道:“在下广平叶氏叶昭,金昭玉粹的昭,也是同来略尽绵薄之力的。”

    修界名声不闻的小家族数不胜数,因此楚玉洲虽没听过什么广平叶氏的名号,却还是拱手道:“原来如此,多谢叶公子千里迢迢赶来。”

    叶昭道:“讨伐洞神宫,既为的是所有修界玄门正道,自然人人有责,哪里谈得上什么谢不谢的?楚真人实在不必将一

    切都揽在你们二宗身上,何况在下瞧贵派为此事,也是闹得门中鸡犬不宁,何尝不是出了大力?论理该是我们这些小家小族,要好生谢过二宗才是。”

    他这话说得大义凛然,与方才在云燃和童沐尘等几个小辈弟子面前满口胡沁、惹人讨厌的样子倒是判若两人,因此楚玉洲、碧霞、沉秋两位剑主听了此言,心下难免熨贴,倒是都对这位叶公子印象不错。

    一名修士道:“楚掌门,既然人已到齐,咱们也可渡河了。”

    沉秋剑主道:“不急,待我先验过二十二阵图,沐尘,阵图何在,可取来了?”

    那几个跟随童沐尘去取图的弟子眼皮一跳,闻言都是不敢吭声,童沐尘动作顿了顿,倒是将那阵图从乾坤袋中取出,道:“回禀师尊,阵图已经取来,只是……不是二十二阵图,是二十四阵图。”

    沉秋剑主眉头一蹙,看向他道:“为何?为师不是叮嘱你,务必将二十二阵图取来,这是怎么回事?”

    童沐尘将玉微阁内发生的事解释了一通,又道:“弟子实在没有办法,才只能将就取了这二十四阵图……”

    他话未说完,沉秋剑主已道:“将就?你一个将就,可曾想过到时候与洞神宫魔修交手,死的便是我玄门诸派的正道同修?!”

    童沐尘被师尊喝斥,默然片刻,撩了衣衫跪下,垂首道:“……弟子无能,请师尊责罚。”

    一名沉秋峰弟子见状,连忙硬着头皮替他求情道:“还请师尊息怒,此事童师兄的确尽力了,当时的情形,云师叔也是看在眼里的,云师叔,您说是不是?”

    云燃颔首,道:“他们说的确不错。”

    有他证明,沉秋剑主沉默片刻,才道:“罢了,你先起来吧。”

    谁知童沐尘却不知是犯了什么轴,闻言并不起身,竟在此刻问道:“……弟子方才听了几位前辈所言,心中有疑,实在有一事还想请教师尊,此话冒犯……弟子还是问完了再起来吧。”

    沉秋剑主皱眉道:“什么事非得现在问?”

    童沐尘道:“此事关乎方才诸位前辈所商议的……若弟子想的没错,沈宗主说小师叔便是魔修细作,就不算没有证据了。”

    他语罢,不等沉秋剑主反悔,已连珠炮般道:“方才我们在来路上遇见的尸傀儡,其中一具竟是二师兄,可当日师弟们将二师兄的尸身带回,已经停入内峰,二师兄拜入师尊门墙,他若陨落,按照惯例,是要由师尊亲自葬在内峰崖下的,于师弟他们这才不曾过问……弟子今日斗胆问一句,当初师尊到底有没有亲手将二师兄葬在崖下?若葬了,如今二师兄的尸身为何却落到了魔修手中?叫他受此凌|辱?”

    “若没葬,二师兄的尸身消失,师尊难道不曾察觉?若您知道,为何半句不提此事?能进入内峰的,唯有师尊、小师叔、师祖二人,若此事与您无关,便是小师叔……”

    沉秋剑主怒斥道:“住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质问为师不成?”

    在场众人鸦

    雀无声,那几个童沐尘的师弟更是吓得面色发白,半句话都不敢说,大约压根没想到他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咄咄逼人的质问师尊。

    童沐尘未见惧色,只顿了顿道:“弟子不敢……只不过想要一个答案罢了,为何师尊明知小师叔有问题,方才沈宗主告诉您,他的确身份有异,您却还不肯信?您与师祖一贯看重沉秋峰的脸面,弟子倒宁愿师尊如今不信,是因为顾及脸面。若非如此,难道师尊就不曾想过?自小师叔拜入沉秋峰,师祖他老人家便不知喝了什么迷魂汤,对他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可以他老人家的修为,尚且为人暗算,就此陨落……”

    “那姓贺的小子与魔修勾结,难道不是已经摆在明面上的事实?师尊却还不肯说实话,您究竟是执迷不悟,还是也和师祖一般,喝了他的迷魂汤?您难道也打算步师祖的后尘么?师尊,与虎谋皮,终究不会有好下……”

    他话未说完,沉秋剑主已忍无可忍,啪得一耳光狠狠将童沐尘扇得跌伏在地,怒道:“看来为师这些年来是对你太放纵了!才叫你竟然当着诸派同道的面,如此胡言乱语!还敢妄自揣测你师祖,你哪里还有半分为人弟子的本分?”

    “你师祖被魔修所害,尸骨未寒,你不曾为他伤心落半滴泪,现下却为了件全无证据之事,如此攀咬,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小师叔若是洞神宫的细作,那为师和你师祖是什么?难道我也是勾结魔修,庇护魔修的细作?整个沉秋峰在你眼里又是什么,魔修老巢么?”

    “还什么与虎谋皮,简直是不知所云!我知道,你自我将沉秋剑传承交由你何师弟,便一直心存不忿,可也不想你竟至如此背德负恩,在诸派同道面前这般歪曲事实,污蔑为师!”

    他那一耳光打得极重,童沐尘嘴角带血,伏在地上几乎爬不起来,半天才用手肘支起身,抬眸看着自家师尊,那眼神却冷冷的,像是一只伤心透顶的小兽,半个字都不说。

    沉秋剑主瞧见他神态,还欲说话,沈忆寒赶忙上前拦在童沐尘身前,道:“乔剑主还请息怒,令徒的确是心直口快了些,但我看说他刻意污蔑师尊,那也实在不至于,他或许的确是怕你也为人所害,急于提醒,言语间这才一时失了分寸。”

    沈忆寒一开口,也有其他修士附和着打圆场道:“沈宗主所言不错,小辈弟子年轻气盛,说话总是不过脑子,以后他自己也就知道错了,乔剑主不必动怒。”

    沉秋剑主虽然怒气未消,但有如此多人说和,他也不好再发怒,只连看也不再看地上的童沐尘,冷声道:“自己滚到后面去,别再来惹为师的眼。”

    童沐尘不答,只从地上爬起来,他打了个踉跄,严柳见状赶忙上前扶了他一把。

    正在此刻,天空中乌云渐消,雷电雨声停歇,一名修士举着个罗盘状的法器对着天空看了看,转目道:“楚掌门,白河已停止涨潮,眼下可以渡河了。”

    楚玉洲颔首,道:“既如此,诸位同道,咱们这便动身吧。”

    有名修士道:“白河虽已停潮,

    只是方才白河忽然涨潮,便出现了那么多的尸傀儡,其中竟然还有生前境界在小乘以上的,如今洞神宫得了消息,只怕打得便是将咱们阻隔在白河对面的心思,这趟渡河恐怕还有危险,大家都要小心才是。()”

    叶昭似笑非笑道:“如今满修界都知道,我等玄门正道要北上讨伐洞神宫,咱们闹出这么大的阵仗,人家若不傻,自然知道要以白河天险阻隔,不过我听说楚掌门那件灵舟法器很是厉害,想他们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⒀()_[()]⒀『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楚玉洲道:“诸派同行,即便我们不说,此事定也瞒不过魔修在拨云城中的耳目眼线,白河涨潮从来时间不定,长青两宗、伽蓝寺的照见禅师、还有其他多派同道,都已顺利渡河,大家不必太过担心。”

    楚玉洲双指一掐,那淡青色结界消失。

    众修士朝前走了约莫百十步,便见一条大河横亘在两边怪石嶙峋的山崖之下,崖下波翻浪沉、惊涛拍岸,白河虽已落潮,眼下看起来却仍然十分汹涌。

    白河水从雁断山巅落下,据说雁断山巅有一块巨大的云水石髓,那石髓被河水冲刷,夹带了巨量的石髓碎屑,数千年来,这些石髓碎屑沉落在白河河床中,所以修士但凡靠近此河百丈之内,无论境界高低,都会感觉到灵气阻塞,通身真元难以调转。

    自然也不是没人打过这河床中云水石髓的注意,毕竟此物只要一小点,拿到黑市便是天价,只可惜但凡动了这心思的,大都没命活着从河底回来。

    楚玉洲从乾坤袋中取出那条灵舟,灵舟迎风便涨,落在河边,又是当日那副模样。

    沈忆寒已经驾轻就熟,与云燃一同登舟,扭头找严柳和小石头时,发觉他两个正在和童沐尘说话,童沐尘脸上掌印未消,脸色黯沉,一人一妖瞧着倒像是在安慰他。

    那数名沉秋峰弟子碍于师尊威严,倒都无一个敢上前同童沐尘说半句话。

    沈忆寒看见童沐尘的模样,心下叹了口气,与云燃轻声道:“你说你师兄也真是,有什么火回去关起门来发不好么,何必当着这么多人面打孩子……”

    语及此处,却又想到的确也是童沐尘先在众修士面前揭他师尊的短,如此看来,这小子挨打似乎倒也不冤。

    沉秋剑主正在灵舟前方,不知与楚玉洲、碧霞剑主商量什么,自然是听不到后头沈忆寒这话。

    叶昭在两人不远处,倒是生了副顺风耳,转目笑道:“沈宗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似二宗这样的名门大派,规矩大得很,与我们这些小家小族、小门小派的可不一样,何况那位乔剑主,一看就是个说一不二的,哪里容得弟子顶嘴说半个不字?”

    又啧啧道:“这童公子也真是,心中记恨他师尊不肯将传承交给他,就在旁人面前胡说八道的,岂不知这天下从无公平二字可言?他师尊的剑道传承,那自然是爱给谁就给谁,人家既不喜欢他,他怎样都是无用的,人的命啊……天注定,可别不信邪,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瞧瞧,先前他数落叶某时,那时何等神气活现,眼下到了他师尊面前,不也是灰头土脸的,啧啧,小模样还怪可怜,我看了都心疼。”

    沈忆寒听他所言,顿了顿道:“怎么……听叶公子所言,倒好像对二宗这样的名门大派颇有意见?”

    叶昭笑吟吟道:“岂敢岂敢?叶昭何等身份,也配指摘二宗?不过是从前机缘巧合之下,稍有领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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