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1/2)
盖斯浓密的睫毛微微敛下，眼尾带着几分脾睨的意思，他平淡开口："我并不是为了蓝星而战，我是为了迟宁先生而战。”
周围一片哗然，不光周围惊了，连在场的几人也呆住了。
迟宁此时的脑子乱糟糟的。
他前面还在思考盖斯的拥有者到底是谁，下一秒就听到盖斯让人脸红心跳的宣言。如果对方不是一台机器人，他甚至以为对方是在表达对自己的爱慕之情。
卡希尔完美的笑容僵硬了一秒，他险些维持不住"白色天使"的美称，在脑海中想了从小到大所有的开心事情才能保持体面的微笑。
他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迟宁和盖斯身上来回扫过，最后定格在了两人过分靠近的肩膀处。
为什么？
迟宁明明什么都没有了，他现在没有了骄傲的2S级别精神力，没有了功勋，没有了尊严，甚至连忠贞的好名声都没有了，可还是会有男人前仆后继地贴在他身上。
而且还是这么好的男人。
蓝星有这样完美的男人，他居然不知道？
银色的头发。
对方是以银发为标志的三大家族之一的安德鲁家族的人吗？
不不可能。
三大家族的成员他全都知道，甚至连他们家族藏在外面的私生子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安德鲁家族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
虽然看起来都是银发，眼前的男人头发是呈现月光一般柔和的淡银色，而安德鲁家族的银发更偏向于银灰色，在暗处的时候会显得脏兮兮的。
绸缎般的美丽银发，完美无缺的俊美脸庞，还有那自然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和眼前的盖斯相比，他身边的吉拉尔德顿时黯淡无光，平凡得像一只丑小鸭。
从迟宁身边抢走他珍贵之物的快/感瞬间烟消云散。
迟宁到底有什么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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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嫉妒迟宁。他想毁了迟宁。
从知道有迟宁这号人物开始，对方就像是一座大山伫立在自己面前。山巅之上是清风霁月和甘霖绿意，而他只能站在高峰的阴影下活着。
他加入军团，原本以为自己的S级别会让所有人艳羡赞叹。可迟宁只是横冲直撞地随便测试，就是天才级别的2S等级精神力。
瞬间所有的目光和赞美都被迟宁吸引过去。
只要有迟宁的地方，他永远屈居第二。
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卑贱的黑头发，也可以做到如此光彩照人，灿山烂得令人移不开视线。卡希尔不得不承认，迟宁就像是一台聚焦仪，不论他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皇家宴会，那原本是为他设立的庆功宴。
他在皇宫中打扮了五个小时，力求以最完美的姿态展现在众人面前。
可迟宁仅仅只是穿了一套军团里统一配发的黑色礼仪军装而已，默默站在阴暗的角落里，就成了在场的焦点。
迟宁毁了他的皇家晚宴，让自己这个主角沦为陪衬。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努力了近十年都无法合格匹配的星坞战神机甲，迟宁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就超过了合格线。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天才，直到迟宁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天才。迟宁似乎就是为了机甲而生，在他手里笨重难行的机甲，在迟宁手里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狗。
迟宁也是出色，就越衬托出他的无能和平庸。
同样是在机甲学院就读，别人对他礼让友好多是因为他尊贵的身份。可他们对迟宁的欣赏，仅仅因为他是迟宁，仅此而已。
就连迟宁被挂在学院名士榜上的照片，都排在了自己的前面。
他嫉妒迟宁。他厌恶迟宁。
一个出身卑贱的黑发系，凭什么能比王室出身的他更加耀眼和优秀？
但迟宁也不是全无弱点，他的眼中充满了对权势的渴求，他想跻身进上层。迟宁越想，他就越要将迟宁摁回到肮脏的泥沼中。
他要拔掉迟宁身上的羽翼，熄灭迟宁眼中充满生命和朝气的火焰，让迟宁成为一只丧家之犬。
他要让迟宁明白，他才是那座高不可攀的峰。
他毁了迟宁的名誉、学业、爱情，就连星坞战神机甲都成了自己的座驾。这三年里他更是时常折辱迟宁，可迟宁那双漆黑眼眸里的星火从未熄灭。
迟宁没有如自己所料一蹶不振。
他依旧背脊挺拔，他的眼神虽然失去了热度，却变得更加锋利。
这三年里他没有让迟宁屈服，反而让他越发坚毅。
可迟宁越是这样，他就越想折断他。
他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已经变得病态，可谁在乎呢，迟宁只是一个犯了罪、戴着精神力限制器的贱民而已。
没有人会因为小孩扯下蚂蚁四肢而去责骂小孩，他也不过是玩弄了一只类似的蝼蚁而已。
卑贱即原罪。
现场的人当中，吉拉尔德的反应是最大的。
一是盖斯的话让吉拉尔德生出了危机感，二是他见过一次盖斯。那次是在学院的停机坪外，盖斯忽然出现，要接迟宁下班回家。
他还记得，这个叫盖斯的家伙，不是一台机器人吗？
吉拉尔德眉头微蹙，眉心拧出“川l”字，语气中充满了质疑：“你不是机器人吗？怎么可能是参赛选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正兀自陷入疯魔中的卡希尔忽然抬头，声音有些失真："他是机器人？！"
对，机器人。肯定是机器人。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完美的真人。就算有，这么完美的男人也绝不会看上迟宁。
如果这个银发男人是机器人，那一切就都合理了。迟宁这样的身份，也就只配玩机器人了。
迟宁眉头暗暗拧紧。
歧视、偏见、傲慢。
这一瞬间，他在卡希尔和吉拉尔德身上看到了这几个词。
他自己经常能从那些高高在上之人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眼神，对此他早已就司空见惯。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看到他们对盖斯露出这样的神情，一种不爽的感觉忽然在心中滋生蔓延。
完美如盖斯这样，只是因为是机器人，就可以被随意轻视。
这不就像是自己吗？只是因为发色和出身，也时常会受到其他人的轻蔑讥讽。
强权者的傲慢，实在令人恶心到作呕。
迟宁下
意识站在了盖斯前面，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将银发机器人护在身后，"他是不是机器人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既然他有星际大赛的参赛资格证，那他就可以参加大赛。"
"怎么没有关系？"卡希尔嘴角不自觉上扬，"机器人就算再像人类，他终究不是人类，只是一堆机械和程序堆砌而成的组合体。他根本没有资格参加比赛，而且他是以蓝星选手的身份参赛的，如果他真的是机器人，那就是在假扮人类参赛。你让其他星球文明怎么看我们蓝星？认为我们蓝星是一群骗子？用机器人糊弄星际大赛？”
"参赛资格证也有发错的时候，为了蓝星帝国的荣耀，除非他能证明自己是人类，否则我会不遗余力地阻止他参加比赛。"
迟宁啊迟宁，你是疯了吗？居然带着一台机器人来参加星际大赛。
卡希尔默默看了迟宁脖子上的项圈一眼，口中泄出一声轻笑。
也对，一个精神力受限的选手，可不得找个可靠的保镖才能在星际大赛中活下去吗？一个带着精神限制器的半吊子货，一个机器人，可真是王八配绿豆。
迟宁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攥紧，正在这时，一只略带薄茧的温暖大手握住了他的拳头。
紧接着迟宁觉得被一股力道轻轻一扯，自己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向后，只是一瞬间他就和盖斯对调了位置，变成盖斯在前面，迟宁被银发机器人保护在了身后。
盖斯表情依旧淡淡的，"要怎么才能证明我是人类而不是机器人？"
吉拉尔德： "很简单，只要做一次全身扫描就行了，机器人的内部构造和人类的构造我们还是可以区分的。”
盖斯眼睫微抬，"二位，我今天站在这里，按照你们的话来说，是为了蓝星的荣誉而战。""但你们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前提下，侮辱怀疑我和我的先生，实属伤了一名蓝星参赛选手的心。既然话是你们说出来的，我希望你们能为自己的话负责。”
卡希尔和吉拉尔德对视一眼，卡希尔问道：“怎么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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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悄扯了扯盖斯的袖子，盖斯微微侧身，给了迟宁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我的先生。"迟宁：“……”
我的先生，这几个字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卡希尔听到盖斯的话后下意识看了吉拉尔德一眼，吉拉尔德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亲爱的，相信我，他绝对是机器人。那天在学院里他亲耳听到他们的对话，是机器人和主人之间的谈话内容。这个机器人这么说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他在利用植入的逻辑算法和我们打心理战，想让我们不战而退。”
卡希尔思忖两秒后重新看向盖斯：“好，我答应你。如果你真的是人类，我和吉拉尔德会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向二位道歉。”
盖斯：“在哪检测。”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很快就把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
卡希尔的手下找来工作人员，在工作人员带领下来到了检查室。
身体扫描是在露天进行的，形似手/枪的扫描仪上会射出一道红色激光，将红色激光对着检查人从头到尾扫描一遍，他体内的构造就会呈现在身后的等身显示屏上。
迟宁在拥挤的人群中跟着一块来到了检查室，眼睁睁看着盖斯神色淡然地走到了扫描仪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工作人员打开扫描仪。
红色激光缓缓从俊美的银发男人头顶自上而下扫过，与此同时，男人身后的黑色显示屏也随即出现了扫描结果。
形状完好的钙质头骨，肋骨，胸骨，胯骨，腿，脚趾……
别说什么机器人，他体内连个金属支架都没有。
当头骨出现在黑色屏幕上时，卡希尔和吉拉尔德的脸色就变了。
等到扫描结束，两人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
卡希尔很狠蹬了吉拉尔德一眼，吉拉尔德难以置信，却也只能浪狈地低下高傲的头颅。
周围是嘈杂的交谈声。
“都在这里挤着干嘛呢？”
“瞎，不就是看热闹嘛。二皇子殿下和吉拉尔德勋爵怀疑那个银发男人是台机器人，这不就过来检查了。”
“我看着显示屏上怎么看都是人啊，哪儿像机器人了？”“可不是嘛，就是人啊。”
“这和证明 ‘你妈是你
妈’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处。这可真是太糟糕了，自己的身体构造可是隐私，为了自证清白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头扫描到尾，还被大家看光光。如果是我，早就崩溃了。”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太侵犯隐私了。”
“二皇子殿下这次是怎么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哎，神还有犯错的时候呢，更何况是人。二皇子殿下也是为了蓝星的荣誉。”
“就算为了荣誉，也不能这样侮辱一个人啊。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换成你是那个银发男人，你还能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吗？”
“额，不能，我得气死，我要把他告到帝国法庭！”
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传入卡希尔的耳中，他脸颊涨红，脸上火辣辣地疼，活像被人很很扇了一个巴掌。
如果换成平时，他一定不会这么着急的。
他会更冷静更沉稳地处理这件事情，可事情一旦和迟宁扯上关系，他的理智就像绷紧的皮筋，轻轻一拉就断，才会做出刚才那样不明智的选择。
可恶。
卡希尔又给了吉拉尔德一个眼刀。
废物！
都是因为他这个蠢货，才会让自己今天蒙受这种屈辱。
“走！”卡希尔抿着唇，想要快点逃离这个让他羞愧难当的地方。
"慢着，两位阁下是不是忘了我们刚才的约定？"盖斯不咸不淡出声叫住两人。
卡希尔瞬间僵在原地，脑袋嗡嗡地响。
他记得，他当然记得。
如果盖斯是人类的话，他要和吉拉尔德向两人"真挚"道歉！
卡希尔现在想杀了吉拉尔德的心都有了！
深吸一口气，卡希尔将那股冲天的怨气吞进肚子里，扬起自己标志性的天使笑脸，转身看向迟宁和盖斯。
他将左手搭在右胸上，脊背笔挺地弯曲下去，认认真真行了一礼，"刚才我的无端清忌冒犯到了二位，现在我向你们献上最诚挚的歉意。”
周围的嘈杂声更高了。
“高贵的卡希尔殿下居然道歉了！”
“做错了事情就立刻道歉，不愧是我的天使殿下。”
“屁啊，明明刚才卡希尔都要走了，是那个银发男人叫住他，他才回来道歉的。他一开始是打算赖掉的吧？”
“这可是二皇子殿下，他怎么可能赖掉，肯定是忘记了。”
“他又不是只青蛙，几分钟前答应的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忘记。”“不准你侮辱我的二皇子殿下。”
“就是，二皇子殿下都道歉了，你还要他怎么样？别恶意揣测他的行为，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是为了蓝星帝国的荣耀。”
“对啊，别得理不饶人行不行？”
“请，你们这群没脑子的死忠粉。是不是只要戴上一顶 ”为了蓝星帝国的荣耀”，做了再大的坏事都可以被原谅？我最看不惯你们这点。”
卡希尔弯着腰，藏在阴影中的面部表情管理失败，扭曲地挤在一起。他放在胸口的手掌微微颤抖，全身也在跟着抖动。
生气。太生气了。气到发抖。
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个卑贱的贫民道歉。他居然在向自己最讨厌的迟宁道歉！
可恶啊！！！！
我要杀了你！吉拉尔德！！！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最后以卡希尔和吉拉尔德双双道歉后迅速离开结束。
在看热闹的人群散去之后，迟宁拉着盖斯离开准备区大厅，等走到一处无人的隐蔽角落才停下来。
他神情复杂地打量着面前的银发机器人，"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明明就是……"就是机器人啊。
盖斯语气微讪：“这个维度位面的电子仪器如此落后，我只是一个眨眼就可以影响它们的工作。”
迟宁愣了一下，骤然想起前些日子无端坠落的飞行器：“之前卡希尔的手下来贫民窒找我，那次他们的飞行器坠机也是你干的？”
盖斯丝毫没有隐瞒：“是我。”迟宁：“…”
盖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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