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你又不做我老婆(1/2)
他承认,无论当初陈青梧多么令他痛彻心扉,这些年,她始终在他的记忆里牢牢占据着一席之地。
再见面,他以为自己会恨她,可就是不争气地被她吸引,靠近她就像溪涌向海,星奔向夜,一切都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曾经被她伤害,如今又去伤害她,这真的不是他的本意。
只是今晚看到沈嘉煜,看到他们有说有笑地站在一起,想到她的身边终会有别人,他就破防了。
但再破防,也不该在她面前失控的。
段靳成点开她的微信,想要道歉,可又怕她还没有消气,信息编辑来编辑去,怎么都不满意,忐忑的心情,一如当年要表白的那个夜晚。
算了,还是明天当面说吧。
段靳成这一觉凌晨才睡着,天亮后平时早六的生物钟失灵没能把他唤醒,他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来已经快十点了。
糟糕!
昨晚惹她生气今天又迟到,这误会又得添一重!
他跳起来进浴室快速地洗漱下楼,楼道里正好碰上胡图。
“阿成,你醒啦。”
胡图无忧无虑的,他每天夜里早早就睡死了,压根不知道他睡着后这房子里天天深更半夜还在上演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言情戏码。
“怎么没叫我?”段靳成问。
“青梧说不用叫。”
“你是我的助理还是她的?”
“这不想让你多睡会儿嘛。你现在是处于学习加休息的状态,也不用每天像打鸣的鸡一样,天蒙蒙亮就准时准点地起来吧,学习重要,休息也很重要的……”
胡图话还没说完,段靳成已经下去了。
“阿成,早餐在厨房!”胡图冲着他的背影喊。
段靳成像是没听到,直接就推门走进了陈青梧的工作室。
屏风前立了一个身材高挑,背影和陈青梧很像的女人,她乌发散在身后,难得穿了裤装。
“陈老……”
女人闻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戴着眼镜的青涩笑脸。
“段老师你好,青梧姐不在,我叫何亦可,是青梧姐的徒弟,我在核雕学堂已经学习两年多了,我比较擅长核雕上刻字,所以青梧姐不在的这两天将由我过来教你。以后,请多多指教!”何亦可背诵课文一样一口气说完这些话,然后板板正正朝段靳成鞠了一躬。
看得出来,面对明星,她实在紧张得很,这些话应该来回演练过很多遍才说得这么熟练。
段靳成还没反应过来,何亦可已经捧了一件核雕作品朝他小跑过来。
“段老师,伱可以看看,这是我的作品。”
何亦可手里是一件核雕手串,手串约十二颗橄榄核,每一颗橄榄核上都密密麻麻刻满了小字。
“这件作品的名字叫《家书》,是我上个月刚完成的作品……”
“她呢。”
段靳成打断何亦可的话,他完全没有耐心听她叽里咕噜说那么多的话。
“啊?什么?”何亦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反应有点慢,“段老师你说谁?”
“你师傅呢?”
“哦,你说青梧姐啊,青梧姐她今天早上出发去清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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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梧这趟清河行出发得很仓促。
早上她还没醒,就接到了楚易坤打来的电话,楚易坤在电话里说,兮兮发烧了,他要带着兮兮去医院看病,让陈青梧帮忙去清河替他参加一個核雕宣传讲座。
兮兮是楚易坤和小姑陈玉川的女儿。
七年前,小姑陈玉川嫁给了痴恋她多年的楚易坤,两人终于修成了正果,隔年,就生下了女儿楚云兮。
因为兮兮是早产,体质比一般小朋友差一点,经常生病,所以兮兮出生后,小姑就放弃了工作,专心在女儿身边照顾她,可即便小姑悉心照料,孩子还是时不时发烧,上了幼儿园后更是成了医院的常客。
“兮兮严重吗?”陈青梧担心。
“昨晚一直烧到了40度,吃了退烧药能降下来一点,但撑不到四小时就又高了起来,还有点轻微惊厥的症状,你小姑急坏了,准备去住院。我没空去清河了,那个讲座你替我去一下,之前你也参加过类似的讲座,用以前的稿子就可以了,反正也就搞搞形式,走个过场,具体情况我等下让姜会长联系你。”
楚易坤这样突然且不由分说地把行程推给她,陈青梧有点措手不及。
可毕竟是兮兮生病,她也不能说什么。
再想想,昨晚她和段靳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见面也尴尬,如果能暂时避开,彼此冷静两天,也不错。
陈青梧答应了楚易坤后,立刻起床把自己电脑里之前的核雕讲座稿子找出来,认真地修改后打印了两份。
等天亮起来,她又联系了何亦可,让她过来替自己教段靳成核雕。
何亦可是陈青梧在核雕学堂的徒弟,虽然她才跟着陈青梧学了两年多核雕,但她非常有天赋和悟性,她的作品《佛吟》还在去年的核雕比赛中获了银奖。
最重要的是,在核雕上刻出完美小篆是何亦可的强项。
何亦可听陈青梧说要让她给段靳成上课,在电话那头紧张到不行。
“青梧姐,人家可是影帝,让我去教,我凭什么啊?”
“凭你核雕比他强啊,他演戏再厉害,在核雕这一块就是小白。”陈青梧给何亦可打气,“你在核雕刻字这块有研究,他又正好需要,你指导他,他感激还来不及呢。小何你不用紧张,他很好说话的。”
何亦可最终被说动。
陈青梧安排好了段靳成这边,和胡图佳佳打了个招呼,就直接拿上行李出发去清河。
她走的时候,段靳成还没有起床。
正好,不用碰见了。
陈青梧到达清河后,姜会长亲自开车来车站接她。
姜集宗姜会长是清河核雕协会的会长,清河核雕协会成立也有十来年了,主要由清河市辖区内四十多位核雕从业人员组成,是一个具有专业性且自愿结成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主要致力于为核雕手艺人建起沟通、学习、交流的平台,大力传承和推广核雕文化。
爷爷陈昌盛和楚易坤都是这个协会的会员。
“小陈啊,非常感谢你愿意过来帮忙,等讲座结束,请你吃饭。”
“姜会长别客气,应该的。”
“不不不,你能过来真的很难得。”姜会长语气稍显落寞,“现在你爷爷年纪大了,也不怎么出来活动了。你那小姑夫楚易坤也是越来越难请,每次有什么活动找他过来一起宣传,他总是满口答应,过两天又找各种理由推掉,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答应对不对?既不想干实事,又怕别人对他有看法说他闲话,这不是给我的工作制造麻烦嘛!”
“不是的姜会长,他女儿病了。”
“又病了?她女儿在我这里都已经病过好几回了,谁知道哪回真哪回假。”姜会长听着对楚易坤意见很大。
陈青梧不知该怎么接话。
“抱歉小陈,我不是说希望孩子生病这个意思,只是楚易坤这些年变化真的很大……诶,算了,不说他了,总之非常感谢你愿意过来帮忙,否则我这一下子还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顶替这样的讲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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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传统技艺之非遗核雕进高校”的宣传讲座在清河职业技术学院的大礼堂举办,主要是为了让青年学子零距离感受核雕文化,激发大家对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热爱和非遗技艺的兴趣。
“核雕传承人文化素质亟待提高”这一直都是核雕行业发展面临的一个巨大问题,现在的核雕手艺人大多年龄偏大,受制于传统的传承方式,很多传承人普遍文化水平不高,因为没有系统地接受过文化和美学教育,这使得传承人在创作的过程中思维局限,想象单一,缺乏创新的能力。
就像看到美景普通人只会说“好美啊”,但如果具有一定文化底蕴,这份美就可以是“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可以是“江碧鸟逾白,山青花欲燃”,也可以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一样的道理。
核雕传承不应该只是简单的磨练技术,更应该在把握非遗特色的基础上,将新时代的精神气象和对新时代的思考融入创作之中,从而创作出更高水平、也更具时代特色的作品。
所以,吸引更多高文化水平的人才加入非遗核雕传承的队伍,才能推动核雕创新性发展,才能让核雕焕发新的活力。进学校宣传核雕非遗文化,绝对不是楚易坤所说的搞搞形式,走个过场,它是非常有必要且有意义的活动。
陈青梧的讲座主要有两部分,一部分是介绍核雕的历史渊源,普及核雕的知识,另一部分是向学生们展示一些构思巧妙的核雕作品,让他们更真切地体会核雕艺术的魅力。
她刚讲完第一部分,就见礼堂的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T牛仔裤,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生微猫着腰绕到最后一排,悄无声息地坐下。
他的脚步和动作都很轻盈,除了坐在台上的陈青梧正好抬眸看到,礼堂里的其他师生和工作人员都背对着他进来的方向,谁都不曾发现又进来一个人。
陈青梧起初也没有在意,只当他是一个来晚了的学生,可当她目光一而再再而三地与帽檐下那灼热的眼神相撞时,她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然后,当她再重新打量一眼这个男生的身形,就彻底把他认出来了。
这不是段靳成吗?
天呐,他是不是真的疯了?他怎么敢一个人来学校?
万一这些眼尖的学生把他认出来,那得引起多么巨大的骚乱?
陈青梧本来在台上面对这么多学生就有点紧张,认出段靳成的那一秒,直接紧张到手心里沁出了细汗。
她想尽量忽视他,但这人存在感实在太强了,明明是最普通的装束,观众席上也有很多和他一样穿着白T的男生,可他就是最抢眼。
段靳成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紧张,他在最后一排的位置扬起手,对她比了个竖大拇指的手势,给她加油打气。
最后一排只有他一个人,原本除了陈青梧,不会有其他人看到他这个张扬的动作,可学校宣传办的裴老师偏在这个时候转身拍照,想记录一下大家认真听讲的样子,然后,他就把段靳成高举着手的姿势拍进了照片中。
裴老师放下相机,定睛朝段靳成的方向看过去。
所有学生都整整齐齐地坐在前排的位置,后面那个显眼包独苗苗是怎么回事?他一个人坐最后一排就算了,刚才高举着手又是什么意思?挑衅?挑逗?
裴老师抬脚准备去问问清楚,好好教育一下。
陈青梧见段靳成被发现,紧张到脚趾抓地,她立马调整了一下话筒:“接下来,我给大家展示几件我们核雕学堂去年获奖的作品,都是新人学员的作品。对了,裴老师……”
裴老师听到台上的陈青梧突然喊他,立刻转身对陈青梧笑着招招手。
“裴老师,我见您一直在拍照记录今天的活动,这些作品的照片可千万不要错过哦。”
“好好好,会记录会记录!”裴老师举起手对着台上的陈青梧比了个“OK”的手势。
短短的互动结束,裴老师再转头朝最后一排望过去,那里已经没有人了。
咦,人呢?
刚才最后一排明明坐了一个戴帽子的男生,怎么忽然不见了?
难道是他眼花看错?
裴老师立刻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没看错啊,真的有个人!
那短短半分钟不到,这人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有超能力会瞬移啊?
真是活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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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梧的讲座结束后,第一时间跑到礼堂外面。
段靳成正站在银杏树下,一手抄兜,一手低头回复手机里的信息。
陈青梧一直喜欢秋天的银杏,金黄的杏叶铺满街道时,总会让她想起那句“死如秋叶之静美”,她因此常常觉得秋天是个遗憾、浪漫又美丽的季节。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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