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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带回魔渊,也已经过了一整天。

    哥哥尤里正在色谷欠之神身边周旋。

    而它却被嫌弃除了卖萌什么都不会,留下只会碍手碍脚,只能无所事事地在神言里乱飞。

    原本,尤伊只是照常过来查看泽维尔大人的状况,没想到竟然看见他站在走廊里!

    虽然气息有点恐怖,但是……

    这真的不是它在做梦吗?难道色谷欠之神的方法奏效了?

    小火团兴奋得身体变成橙红色,像一只灵活的小鱼一般在泽维尔身上乱窜,一会钻到他怀里,一会滑到他颈侧。

    “太好了!泽维尔大人!您和漂亮姐姐都安然无恙!”

    听见“漂亮姐姐”四个字,泽维尔额角一跳,阴沉着脸抬起眼睛。

    "听起来,你知道她的状

    况。"他一把揪住小火团幽幽的火苗,把它扯到眼前。

    薄唇掀起一抹冷笑,“她在哪?”*

    色谷欠之神的神宫。

    身穿纯白色銮金神袍的英俊神明站在房间中央。

    他有着一头亮桶色的长发,圆形的复古单片眼镜架在右眼上,金色的坠链顺着重力垂在耳侧。

    像是浑然不觉自己此刻身处于危机四伏的魔渊,他一双迷人的墨绿色眼眸带着无奈的笑意,看着不远处那道高大的身影。

    “就算是我本人来到这里,也没有办法阻止。”

    时间之神温德尔幽幽叹了一口气,好脾气地解释,“水镜已经将他们的灵魂吸入,除非有足够强悍的外力打破,什么都不会停止。”

    在他凝视的方向,白发金眸的神明侧坐在床沿。

    他身上松松垮垮地披着一件质感厚重的酒红色长袍,露出一小片蜜色的胸肌和清晰的锁骨,侧脸看上去深邃得像是雕塑般完美。

    此刻正垂眸掀起绒毯一角,替床上沉睡的少女盖好。

    “是吗?但这并不是我喜欢的回答。”

    赫尔墨斯掀起眼皮,骨节分明的手指松开绒毯边缘,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他的声线低沉而磁性,语调不疾不徐,透露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和优雅。

    可与他堪称迷人的语气截然不同的是,时间之神圆形单片眼镜旁垂下的金链倏地化作一把尖锐的微型七首,不偏不倚地直指他的太阳穴。

    橘发神明额角渗出冷汗。

    真不愧是传闻中魔渊里最神秘危险的神明。

    简直是口蜜腹剑、笑里藏刀的典型,说翻脸就翻脸。

    他干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匕首的边缘,见它没有什么动静,才大胆地将可怕的刀刃从太阳穴旁边挪开。

    “不要生气啊,赫尔墨斯。”

    时间之神温德尔干脆将单片镜摘下来扔到一边,完全露出那双墨绿色的眼眸。

    他耸了耸肩,“我确实无法阻止,但我没有说完全没有阻止的办法,对不对?”

    赫尔墨斯稍有兴致地挑起眉梢,英俊的脸上浮现起些许恰到好处的兴味。

    “愿闻其详。”

    “这是以我

    的时间神术创造而成的水镜,凡是被它吸入灵魂的,都会被困在时间缝隙中迅速倒退时光,最终消弭无形,或者被时间洪流攻击灰飞烟灭。"

    赫尔墨斯灿金色的瞳眸颜色渐深。

    温德尔看出他神情微妙的变化,摆了摆手。

    “哎,老朋友,先别急着生气。”

    他舒出一口气,指尖虚虚向后一点,示意魔渊最西方的那座神宫。

    “但好在,随着你未婚妻一同被吸入灵魂的,是嫔妒之神泽维尔。”

    温德尔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他拥有着可以操控时空的神术吧。"

    “泽维尔大人一定不会被困住的。”

    一旁始终沉默着漂浮在空气里的黑雾团子突然开口,冰冷的正太音用公式化的语气吹着彩虹屁。

    “泽维尔大人是魔渊四主神之一,先魔渊之主唯一的继承人,他不可能被您的小把戏困住脚步。”

    温德尔十分新奇地看着黑雾团子,丝毫没有因为它当着他的面把他的神术贬低为"小把戏"而不悦。

    他兴致盎然地瞥一眼赫尔墨斯:“竟然会说话?它是亡灵?”

    “泽维尔养的小玩意。”赫尔墨斯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继续说,温德尔。”

    “总而言之,虽然被您的亲侄子保护着,孤男寡女共处于时间缝隙里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们之间都发生了什么————”

    在赫尔墨斯的眸光彻底沉下来之前,温德尔见好就收地打了个响指,笑得十分挪揄。

    “但您的未婚妻很有可能还活着。”

    赫尔墨斯脸上挂着松散笑意,眸底却一片冷芒。

    他没什么情绪地轻笑了一下:"你是想说,如果泽维尔能够从水镜中使用足够强烈的神力,就可以震碎这道时间缝隙,从而拯救我的未婚妻?”

    “嗯?分毫不差呢赫尔墨斯,没错,就是这样。”温德尔佯装讶然地笑起来,走到赫尔墨斯身边细细地打量他眉间摇曳的金坠。

    “不愧是当年随意动动手指就能统一魔渊的神明,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赫尔墨斯勾着唇角任由他的视线极为无礼地扫过他的每一根发丝,悠然道:&#3

    4;从外部震碎不可行?"

    “当然。”

    温德尔转身盯着那面莹莹发光的水镜,仔细辨认了片刻,恍然大悟般道。

    “如果我没看错,这应当是当年我送给妮可的那面水镜。”

    “你知道的,为了讨好她,我可是费尽了心思——你觉得我会送给她一个这么容易失效破碎的残次品吗?”

    “妮可啊。”赫尔墨斯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眼眸微眯,玩味地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

    "单纯从外部打碎镜子没有用,但如果正巧这个时候,水镜中被困的人也在试图打破水镜的话,你或许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简笛时间 汉维尔应该差不名找到出来的契机了吧 所以你的答案吧?会帮

    温德尔微微一笑

    天,具体地向,泽纸小应该左下多么到山东的关闭心。所以你的合物!去布

    他一把,还是冷眼旁观?”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要回去了。花园里的玫瑰花还等着我浇水——那可是下个月要送给妮可的礼物。”

    温德尔将橘色的长发别在耳后,缓步朝着门边走去。

    赫尔墨斯没有制止他。

    可就在他即将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温德尔倏地脚步一顿,重新转回身来。

    “警告你啊,老朋友,看在我们曾经有过还算美好的一面之缘的份上。”

    温德尔正色道,“想活得更久一点的话,就千万不要试图打碎这面水镜。”

    “否则,你将会受到严重的反噬。”

    "————没错,是你,毕竟不是每一位神明都会受神罚,也不是每一位神明的神力都会日渐衰微。”

    温德尔最后叹了一口气,“沁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就算是我,也为你感到悲哀。”

    “当然,既然你这次的未婚妻到现在还活着,你甚至把我请了过来只为了救她,想必你也没有曾经那么渴望自我了断了吧。”

    “我言尽于此。”

    再次转回脸时,槽发绿眸的神明脸上重新挂上爽朗的笑容,朝着黑雾团子一招手。

    “那么,再见咯,有趣的小家伙。”

    殿

    门向两侧徐徐敞开,然后又轰然合拢。

    赫尔墨斯半垂着眼眸,负手站在水镜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淡白色的睫羽扫下来,掩住他眸底翻涌的戾气。

    水镜微弱变幻的光芒映在他的脸上,在他英挺的眉骨和鼻梁上切割出一道泾渭分明的明暗线。

    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未婚妻而已。

    或许整个魔渊都不知真相,可他本人却再清楚不过,所谓的"未婚妻",不过是他维系性命削弱神罚的工具而已。

    她的性命,对他而言真的重要吗?

    不。

    只要他想,轻轻勾勾手指便有大把的新人接替她的位置。

    然后,她们会用一种比她更出色的方式,毫无怨言地完成自己的使命。

    像她这样不听话的"未婚妻",平生罕见。

    这么多年,他也只见过这一个。

    而这也的确无意间让他无聊得甚至提不起活下去兴致的生活,冷不丁出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亮色。

    正因如此,他又怎么能容许她在他未曾应允的时候,就这样死去。

    极具压迫感的威压在这一瞬赫然展开,整个房间里华丽奢靡的摆件尽数在这种威压之中碎裂。

    风吹起赫尔墨斯眉间的吊坠,光影摇曳变幻。

    他振开袖摆,不疾不徐地迈到水镜旁,抬起手。

    她可以死,但绝不是现在。

    更不会是这样,类似于殉情一般和泽维尔一同死在温德尔制造出的破镜子里。

    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等等,赫尔墨斯大人——”

    一旁侍立的女仆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大惊失色地制止,“您刚才应该听到了,时间之神说您不能……"

    赫尔墨斯薄唇噙着微笑,散漫地说:“他说的话,我就一定要遵守吗?”

    下一秒,狂乱的气流从他掌心爆发,

    大盛的金光之中,属于色谷欠之神的金色权杖浮空而现。

    狂风吹起赫尔墨斯质感极佳的衣摆,他语气平静而狂妄地接上下一句话。

    ————“这世上向来只有我不想

    ,没有我不能。”

    下一瞬,权杖朝着水镜猛然砸落。

    权权权和镜面很狠.碰撞,比起方才更剧烈的狂风骤然而起,仿佛干钧的力量被挤压成肉眼不可见的一点,随即又砰然炸裂开来。

    瞬息之间,整个房间都几乎被这道极为肆意的压迫感彻底压垮坍塌。

    以水镜之下被赫尔墨斯踩在脚下的地面为圆心,连同着地毯地板尽数土崩瓦解。

    那股冲击力漩涡般冲上去,一秒钟的功夫就撕裂了屋顶上精美的壁画和雕花。

    砰——

    屋顶整个被掀翻,神言的这一角就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般,在这一击下"啪嗒"一声从树干上掉落下来,重重砸落在地面上。

    黑雾团子在这阵飓风中被打散了又凝集,凝集又打散。

    慌乱中,它发现整个空间唯有床榻那一片安然无恙,连忙朝着少女身边飞掠而去。

    尤里是亡灵,是不死之身,但依旧可以感受到身体被分解的痛苦。

    要不是脸色一直黑黢黢,黑雾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它现在一定是面如菜色。

    原来这才是色谷欠之神真正的实力。先前拆他们神宫的时候已经算是手下留情。

    尤里瑟瑟发抖地窝在少女颈窝里,心有余悸地看着赫尔墨斯立于狂风中的背影。

    好可怕。

    唔,这里好暖和,好舒服,味道好好闻。

    咔嚓——

    光滑如水的镜面爬满蛛网般的裂痕,下一秒,轰然破碎。

    尤里一惊,随即心底涌上一阵劫后余生的狂喜。

    结束了?

    泽维尔大人也没事了?

    它这么想着,身体却很诚实地一动也不动,继续窝在少女的颈窝里。

    就这一次。

    只是因为外面的风暴说不定还没有平息,而这里很安全。绝对不是因为它受用得舍不得走。

    可就像是与黑雾团子对着干戳破它的借口一般。下一秒,风浪收歇。

    赫尔墨斯站在满目疮痍的地面上,反手收拢五指,权杖立刻化作万千金色光点四散遁入空气中。

    他依旧是那副优雅懒散而什么都不放在眼

    里的表情,只有身体微有些摇晃,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甜心。”

    赫尔墨斯的声音有些低哑,语气却像是期待着深爱之人的苏醒一般,深情款款。

    “该睡醒了。”

    像是听见了他低沉而深情的呼唤,沉睡的少女眼睫轻轻一颤,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眨了眨眼,似乎视野还没有完全恢复,又或者是在适应已经回到了安全地带的现状,有点失焦的朦胧视线半晌才落在赫尔墨斯脸上。

    赫尔墨斯没有催促她,只是勾着笑坐在她身边,耐心十足地等待着。

    温黎感觉身体逐渐恢复了知觉。

    之前那种濒死的寒冷感也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生命力。

    她总算是回来了!

    而且是收获满满的那种!

    但下一刻她便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床上。

    ————除了极其铺张而热衷于享乐的赫尔墨斯的床,绝不会有这么柔软得像是陷在云层里—样的感觉。

    温黎身体一僵,眼睛向前一看,正对上赫尔墨斯深邃的眼睛。

    在他身后,整片神宫就像是被原子弹轰炸过一般。

    断壁残垣,一片狼藉。

    这是她想象过,但是最不愿意面对的场面。

    温黎倏地坐起身来。

    她根本想不通到底要如何解释,只能将一切化作实际行动,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赫尔墨斯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挂在他身上,用力往他怀里钻。

    “赫尔墨斯大人!”

    少女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有点闷闷的,语气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惊喜感,"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您了———”

    温黎的力道不算很大,体重也很轻。

    可赫尔墨斯却被她撞得微微向后退了一点,单手扶住床垫才勉强稳住身体。

    他轻轻咳了一声,神情却丝毫没有变化,若无其事地伸出手臂环住她,掌心在她后背上轻拍几下。

    “好了,让我看看,我的甜心有没有哪里受了委屈。”

    赫尔墨斯落在她后背上的力道很轻,温黎有一种被当成小孩子安抚的错觉。

    见他没有立即动怒发作,她稍微放宽了点心,顺水推舟地从他怀里坐直身。

    “赫尔墨斯大人,我没———”

    正要笑眯眯地解释一番,温黎余光却猛然管见一道黑影从右后侧闪过。

    她话音不自觉一顿,还没反应过来时,整个人便被一条有力的手臂一把扣进了怀里。

    熟悉的、属于年轻黑发神明的凛冽味道顿时盈满了她的鼻腔。

    紧接着,一道充满着占有欲和霸道意味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真是让我好找。”

    泽维尔冷笑一声,抬起眼不偏不倚地对上赫尔墨斯沉有K的视线,挑衅般更用力地将她圈在怀里。

    “不过,总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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