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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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招贤馆

    赢政微服出行,暗中视察选拔人才的情况。

    早在发出砍头奇怪文风公告之前,已经对招贤馆进行了调试整改。

    加强监管流程,例如确保登记选拔信息的官吏不会以貌取人,又如杜绝发生暗中构陷将自荐者拒之门外的可能性。

    优化自荐流程。

    定期举行畅谈会,不空谈,而由朝廷给出民生相关的各种议题。

    官吏需将辩论内容记录在册,这也是考察自荐者的依据之一。若不善言辞,而只善书写,提供竹简与笔墨供人当场直抒胸臆。

    今天议题是“如何更好发展农业”。

    赢政选择站在角落观察,而室内一点也不冷清。

    参与辩论的二十六人从内到外围成两圈,秩序井然地席地,以身高排序,确保了视野不受阻。

    靠着三面墙的位置,预留好了站立观众位置。今天没有发言意愿,或者不好意思讲话,也能做一个好听众。

    主持官:“闲话不叙,进入今日畅谈。今日以「农事发展」为题,愿诸位畅所欲言。”

    简单介绍规则:

    畅谈会分三轮进行。第一轮依照座次序列发言;第二轮举牌补充发言;第三轮举牌提问,举牌回答。

    最后离开前勿忘找书吏,核对竹简所记的今日各自发言内容,如有需要可补充。

    凡是进入畅谈会的发言者都已经经过两轮考核挑选。哪怕本次来咸阳自荐失败了,但也能获得一笔车马费作为补偿。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这一批赶来招贤馆的人与以往相似又不同。一来受到天命在秦的影响,二来听了砍头公告后闻风而动,是判断出朝廷有新的人才政策。

    来到咸阳,发现气象果然不同。本来的咸阳城似巍峨高山,现在多了一种漂潺河流带来活力感。比起往年的隶穆,更添生机勃发。

    “有请第一位发言。”

    主持官的话音一落,畅谈会正式开始。

    不多时,轮到了排在前位的赢乘雷与赢云旗。

    今日参会者中,两人看起来最年轻。侃侃而谈,毫无拘束之态。

    赢云旗:“论及农事,不知诸位是否感到遗憾?书海浩渺

    ,竟少有相关专著。就鄙人所知,《吕氏春秋》中的《上农》、《任地》、《辨土》、《审时》四篇,是现今少有的专论农事之作。”

    接下去,论及四篇所涵盖的内容与思想。

    他书中的农业政策谈起,再谈耕地播种、改良土壤、时令农作规则,以及农业管理模式等方面。

    众人为畅谈农事发展而来,岂会不知农书的重要性。

    往最实际的方向说,一本好的农书能给官员带去参考知识,助其管理当地农作。

    书中所言不一定全部合适实际种田情况,但能够开拓视野,比如怎么沃土、怎么浇灌、怎么选种等等。这些讯息,甲地知而乙地不知,需要通过农书传播推广。

    赢云旗接着发言,聊起读《上农》四篇后的疑惑与不解。

    大秦幅员辽阔,必不是四篇文章就能记录全境农业知识。她与兄长今天就是来抛砖引玉,让所有参与者能放开了胆子直抒胸臆。

    当下,效果很好。

    与会者听到有人先提出了吕不韦主编的著作,也都没了顾虑,更加敢于无话不说了。

    讨论会的气氛愈加热烈。

    殿内,站立的观众们也听得津津有味,频频点头,不少跃跃欲试想要加入发言探讨中。

    人群中,却也有异常沉默的人。

    张良顶着络腮胡的伪装,手持虚假户籍证混入了招贤馆。

    明知此举莽撞是冒着被逮捕入狱的风险,却无法控制想亲眼一睹选才现场与自己的预测是否吻合。

    好消息是他的推测正确,坏消息是他的身份尴尬,背着刺杀始皇帝的通缉令。

    伪装术能令他逃亡四野,却不能让他堂堂正正地出现在朝堂之上。如要出人头地,除非被特赦。

    下一刻,张良蓦地一僵。

    不是错觉,斜对角有一道视线穿透人群落在了他身上。

    对方是高个大汉,着装朴素。乍一看隐没于人群,但对上那双眼睛后,忽而压力如泰山压顶。

    是赢政!

    张良背脊发凉,这种眼神意味着自己被认出来了。

    怎么就立刻被认出来了呢?

    按理说始皇帝从没有见过他的正脸,至多通过别人的口述或看过画像

    而已。他搞刺杀时是蒙面,赢政总不能透过面罩瞧得清楚吧?

    这会不可避免再次想起刺杀当日的博浪沙。

    光天化日之下,突然冒出的仙迹着实不符合常理。由彼及此,赢政有特殊观相术也实属正常?

    张良脑子有点乱,他无法不多想,他亲历了奇异现场。此时,更是宛如被猛禽盯上的野兔,深知今日怕是凶多吉少。

    很快就有侍卫来到了,将张良“请”到招贤馆的后院喝杯水。

    清静小院,鸟语花香。

    室内,一条木案,两张席垫,侍卫立于后侧。

    赢政先行坐下,不急不缓地说,“你也别站着了。”

    张良身体僵硬,慢一拍在木案另一侧坐下。

    他保持着不能更标准的正襟危坐姿势,一时间却不敢直视对面的人。

    曾经,他从不畏惧始皇帝。敢于散尽家财,抱着死也无妨的想法,千里迢迢去搞刺杀。

    如今,相对而坐。

    明明对方没有喊打喊杀,那些侍卫的佩剑也都在剑鞘之中,但莫名的惶恐涌上心头。

    张良清楚自己是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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