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试镜(1/2)
短短几个小时内,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圈子。
有人觉得沈大少爷果然嚣张跋扈,有人同情沈瑰意,觉得沈总一世英名进退有度,怎么生了个这么不懂事的孩子。
正谈着重要合作,当众给人没脸,败家子都不兴这么败的。远在外地出差的沈女士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个消息。
或担忧,或不怀好意地上门打探消息的都有,沈女士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喜怒,但也绝口不提叫儿子上门道歉的话。
隔天一早,她就直接叫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把这件事全权移交到沈玄默手上。
一时间外面众说纷纭,却更加猜不透沈总的想法。
这是想让沈玄默将功折罪把合作的事情谈成呢,还是单纯给他撑腰,让他继续败家出气呢?二者皆有可能。
与唐家的合作重要,但对沈氏来说并非不可或缺。即便没了唐家,也不是没有其他可以合作的对象。
最多额外让渡一些利益罢了。
但沈少爷刚回来,瞬间就捅了这么大篓子,要是真的任由他胡闹,只怕日后更难服众。要是握手言和说不准还能勉强补救。
一时之间,竟没什么人敢掺和这件事。
关注着这件事的人都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平静的假象下面暗流涌动。沈玄默因此开始忙碌起来,早出晚归难见踪影。
不过他已经提前打过招呼,顾白衣便没有太过担忧,也没有去过问那些生意场上的事。这些事他不懂,当然不会主动去添乱。
次日中午,之前去机场接过机的黄助理敲响了他们住处的大门,说是陪顾白衣去见那位导演。
沈玄默在首都这边没什么根基,更没什么好用的人手,但事关顾白衣的安全问题,他倒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跟他妈低头求助了。
沈女士便将黄助理安排了过去。
黄助理跟顾白衣见过面说过话,也算是熟人了,相处起来更加容易一些。除了黄助理以外,还有一个兼职保镖的司机,正在楼下候着。顾白衣提前几天就跟那位导演联系过。
最初电话是对方助理接的,公事公办地给了他一个地址和时间,叫他看过剧本,然后当天去参加统一的试镜。
不过没过两天,那位姓钟的导演便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另外约了时间见面。见面地点在市郊的一个练武场。
黄助理信息搜集能力强得惊人,听到地址后不到一刻钟,就把练武场的信息扒得一清二楚。
据说这个练武场属于市里的武术队,是近几年在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金主赞助之下新建的场地。
这个世界练武的人不多,但从市级到国家队还是有专门的队伍的,国内也会定期组织一些比赛。但比起顾白衣前世来说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也就比村镇级的比赛稍强那么一点。不赚钱又不扬名,全靠爱发电。
大部分市级的武术队甚至都是半民间组织,经费大部分靠队员自己凑,偶尔还要组织一些募捐。当然大部分人也都是兼职,比赛前一段时间才会一直聚在一起训练。
少部分运气比较好的队伍,要么队员本身有钱,要么就是碰巧遇见大方的金主,再不然就是队员本身脑子灵活,善于发现商机。
——比如谢延春可以算是最后一种比较极端的情况。
他就是为了赚钱养师门才出的道。
首都这支武术队也难逃此等魔咒,不过他们运气不错,三种好运全都撞上了。
除了给力的队员以及大方的金主以外,他们还会接一些别的单子,比如临时保镖,又比如演员培训——当然是武术部分。
他们甚至还抢了一些武术指导的活,闲暇的时候就开始研究什么动作简单好看,容易训练。
但他们不会跟着剧组漫山遍野地跑,在打出一些名气之后,有些剧组就会特意送一些重要演员过来培训一段时间。
吃穿住宿又是另一项商机——附近的餐馆旅店都是他们自己开的。那位导演约在这里见面,大概率是因为角色需要。
这次是一部古装剧,讲乱世之中的三个少年为了寻亲,结伴前往王都途中发生的故事。男一善谋,女一善医,且真柔弱不能自理。男二是看起来柔弱,但其实是其中的武力担当。
吊打全剧角色、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干掉了皇帝的那种武力担当。全篇主要角色的打戏,基本都集中在男二身上。
原本钟导还试着接触过谢延春,但一来形象不是很合适,二来档期撞了。
钟导与敬导做过同窗,又是多年好友,私下寒暄
诉苦的时候,敬导就想到了顾白衣。那位钟导明显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改了态度。
顾白衣倒是不怎么在意。他是纯粹到不能再纯粹的新人,这种小有名气的导演愿意见他,已经算是难得了。
争取当然是要争取一下的,毕竟男二戏份多,报酬应该也会高不少。
如果没选上,那说明他实力不够,也没什么好怨念的。
顾白衣到练武场的时候,钟导还没有到。
进门在接待厅坐了一会儿,过了约定的时间点也没到。
黄助理看了眼时间,不由地皱了下眉。
但顾白衣很好脾气地说再等等,她暂时也不好说什么。
好在钟导很快打电话过来解释,说半路撞见了一场小车祸,刚做完笔录离开,一会儿就到,请顾白衣再稍微等一等。
言语之间很是歉疚和客气,不像是故意耍大牌。
顾白衣答应下来。
有了确切的时间,顾白衣就放松下来,抬头看向窗外时微微怔了怔。他起身走到门口,问能不能到前面的院子里里面看看。接待人说那边队里专用的演练场。不过今天休息,那边没人,只是看看的话当然可以。
顾白衣跟黄助理招呼了一声,便出了门,绕过了院墙。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少年正蹲在花坛边,眉头紧皱地盯着花坛泥念念有词,左手捏着一小节枯枝挥舞几下,然后往泥地里一插。
然后又双手合十,闭着眼睛低头拜了拜。
顾白衣: “噗。”
少年坚持拜完第三下才睁开眼,扭过头,目光如刀地直往顾白衣脸上扎: “好笑吗?”顾白衣看着那张正脸转过来,晃了一下神,低喃着叫了一声: “甜甜?”少年耳力绝佳,立马炸毛跳起来: “你才甜甜!叫添添!”他起身就往顾白衣那边走过去。
然而没几步他就意识到不对,他脚步一顿,眼睛一眯,满脸疑惑: “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你认识我?"
说着他蓦地又加快了脚步,冲向了顾白衣: “谁派你来的?”他速度太快,顾白衣下意识侧身避让了一下。
然而仅这一个动作,就叫少年眼睛一亮: “你也练过?比划一下?”话音未落,他脚步一转,便朝着顾白衣攻过来
。
顾白衣只是退,并不接招。
少年脸色一变,神情认真了许多,攻势也越发凌厉。顾白衣退至墙角,再无可退。
少年抓准时机,气势汹汹地一掌劈了过来。
然而顾白衣只是微微偏了下脑袋,轻飘淡写地伸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腕。
修长白净的五指好似轻轻一按,少年便已动弹不得。
少年正想挥另一只手,忽听见眼前人在他耳边低语: “身体不要紧了?”
少年一滞: “你怎么知道?”
随即脸色一变:“果然是他们派你来的!”
“到底是谁?”少年故作凶悍地逼问道, "我爸?我妈?我舅舅?总不能是我妹妹吧!"顾白衣轻松地把他抬起的膝盖按下去,一边说: “没有谁,我只是恰好路过。”少年满脸怀疑: “怎么可能,那你怎么认识我的?你到底是谁?”
顾白衣看了他半晌,确认没有半点熟悉的影子,才微微垂眸,掩去那点失望。看来“穿越”这种异常,真的只有他一个人。
“我叫顾白衣。”顾白衣松开他的手,微微浅笑, “可能算是你——”另一个世界的好朋友。
也是沾亲带故的表兄弟。
只不过血缘关系就稍微远了一点了,据说他们的母亲是同一个曾祖父。顾白衣把后面的话咽回去,玩笑道: “——命中注定的好朋友吧。”
少年猛地往后跳了一步,忍不住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一言难尽地上下打量着他: “长得也不错啊,怎么说话这么……腻腻歪歪的。"
顾白衣看着他笑了笑,故意拖长了语调: “可能是——见君心喜吧。”
少年: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但我觉得,你那个表情好像是在祭奠一个死人啊。”
顾白衣眨了眨眼: “啊,有那么明显吗?”
少年:
他忍不住跳脚: “什么仇什么怨啊!我没得罪过你吧!”
“没有。”顾白衣诚恳道歉, “对不起,开个玩笑。”
少年反而发不出火了,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 “……算了,反正也是我先动的手。我叫田添恬,添加的添,恬静
的恬,叫我添添就好了,乱叫别的我可是会发火的!"
顾白衣笑了一下,说: “好。”
他故意停顿了片刻,才叫了一声: “添添。”田添恬松了一口气。
他这短短二十年人生当中,最苦恼的事情之一无疑就是自己的名字了。无论是昵称还是全名,叫起来都非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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