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权倾朝野攻x隐忍皇帝受(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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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什么,就听见他嘀嘀咕咕地吐出了后半句:“还有,保宁,保宁,去……取文直的信。”

    “……”

    穆山显微微吐出一口气。

    “我替陛下看过了,孟大人并无要紧事,”他淡淡道,“陛下先睡吧,明早起来再回。”

    谢景抓着他领口的手却不松,跟小儿呓语一般地念叨:“奏折,保宁,批奏折……”

    “都已经批复过了。”穆山显也懒得再重复,索性拦腰把人抱起,送回了暖帐之中。

    ·

    亥时,宫里夜深人静。

    红烛燃得只剩下巴掌宽的半截,厚厚的辣油堆积在表面,像是一片不平整的疤痕。

    床幔轻轻晃动,一只修长宽大的手撩起了半边帘子,烛光照亮了里面的光景。

    穆山显穿着一身明黄里衣,长发散落在肩上,谢景侧身缩在被褥里,嘴唇和脸颊都红润润的,睡得格外沉。

    穆山显轻身坐起,眼里带着几分少见的困意。他不轻不重地捏了捏谢景的侧脸,谢景呜了一声,很不满意,下意识地往里面躲了躲,穆山显便往他脑门上弹了个很轻的脑瓜蹦,才微微满意,披上衣服去了外间。

    批到一半,穆山显自己都有些厌倦了,也不怪谢景天天批复这些东西,人都消瘦。

    不是累,而是觉得麻烦。

    奏事折,奏安折,谢恩折五花八门,这群大臣就跟那小学生写作文一样,天下太平长安的时候无事可写、无恩可谢,就写一本奏安折凑一凑字数。聪明人只写几句祝寿问吉的话,不聪明的,例如右谏议大夫之流,奏折里事无巨细,问皇帝昨天吃了什么、睡得可安稳,最近身体如何,就差明着问您最近会不会嗝屁,还能撑多久,看着就一肚子火气。

    除去中央官员,还有地方的,林林总总也有七八千余人,这还是已经精简过的数字,和景国昌盛时期根本没法比,饶是这样奏折依旧快堆成山,可见作业量巨大。

    若是亲手批复,恐怕得话费五六个小时。

    穆山显按了按眉心,让017把奏折分类放好,简单的祝贺或请安这类的统一由017来统一批复,其余按照重要程度分类,由他亲手朱批。

    这部分重要的奏折里,其中大多都是和边关的战事有关,其余的基本都是民生。有如何安顿因战事逃亡的流民,有要粮的,还有北方雪灾,厚厚的积雪把官府的横梁都压塌了,这些都要用银子。

    景国亏空了许多年,还好宸王在外镇守边关,懿帝在朝政中精打细算,一内一外,日子才好过一些,但也管不住银子大把大把地往外流。

    “景国这

    ……这也太穷了吧?那种快穿者从零开始经商升级成商业大佬的副本都没这么难,”017看得都心梗,“咱们不能友情赞助一下吗?就当是老天爷撒钱了。”

    “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穆山显散漫地回复,“如果景国没有自救的能力,那老天爷撒一万次也是枉然。有句话叫气数已尽,万物皆有命数,不必强求。”

    “啊?”017呆了,“那……不救了?”

    “谁说的,不是在救么?”

    穆山显在奏折上写下“从之”两个字,放到一旁,拿到下一本时,忽然顿住。

    那份和普通的奏折大不相同,质感不一样,即便不看,一摸手感也感觉出来了。穆山显拿起,发现那是一本厚厚的信封,棕黄色的封皮混在一众奏折里,乍一看看不出痕迹。

    封皮上写得很简洁,只有四个字:

    清远亲启。

    清远是谢景的小字。

    穆山显看着这三字默了片刻,面无表情地拆封,信封里厚厚的一叠,每一页都写得很满。

    “……在前线打仗还有这么多时间写信啊?”

    017忍不住吐槽。

    孟千舟知道谢景忙,所以不常寄信,但每次寄来都会写一大堆。信的内容也很细碎,比有些大臣的请安折还像小学生作文,流水线地介绍自己在边关的一天,发生了什么事,吃了什么菜,雪关风景如何,心里又是如何惦念陛下。

    最后再小小地抱怨一下,陛下最近给他回信的内容越来越短了,他每日睡前都会把信件翻出来,一字一字地温习揣摩一遍,才能睡着。

    穆山显看到一半,重新放回信封里。

    “你知道怎么写。”他说。

    “好嘞。”系统回答得也干脆。

    随后唰唰唰,就在后台生成了十几份模拟回信,再生成谢景的笔迹,印在回信的信纸上。为了更加真实,还会添加几个小小的墨点,或者是笔画弯折间不小心地一“顿”。

    哎,无他,唯手熟尔。

    谢景酒醉醒来时,新烛已燃了一半。

    他打了个哈欠,有些口渴,下意识地床头摸去,掌心触到一杯温热的茶。

    大概是蜀桐备下的。

    他饮了半杯润润嗓子,顺口喊了一声,保宁赶紧走了进来。

    “保宁,什么时辰了?”

    “刚过寅时,陛下再睡一会儿吧?”

    谢景摇摇头,下意识看向外间,有屏风挡着看不清晰。但他总觉得,奏折应该已经批完了。

    “宸王什么时候走的?”

    保宁回:“申时,宫门下钥前离开的。”

    谢景微微皱了皱眉。

    申时……那也就是下午。

    可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说起来,这两天总是会发生怪事,他明明不记得批过奏折,但上面却留下了朱批,关键是那确确实实是他的笔迹。

    再比如,他最近总是睡得很沉,醒来就跟失魂症一样,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睡眠一向不好,浅且多梦,最近也不曾更换药物,怎么会睡得这么熟,一点事都不记?

    更何况,他下午一觉睡到上朝,哪里有时间批改奏折,这也不对。

    “陛下?陛下?”

    保宁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谢景脸色却没有好转,他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保宁,你说……我是不是没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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