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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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别人会听乱步的话而迟疑,泉镜花不会。

    少女咬牙拔刀出鞘,凛冽的刀光带着彻骨寒意。

    泉镜花的决心很坚定。敦君是重要的人,她要保护敦君,就算要她杀人,她也在所不惜!

    ——尽管,泉镜花是讨厌杀人的。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愿再掠夺任何一条人命。

    安室透的脑海中时时刻刻都绷着一根弦,而此刻,在看到中岛敦的异常脸色时,这根弦断了。要出事!

    耳朵敏锐地在各种慌乱的人声中捕捉到“噌”的拔刀声时。他大跨一步,挡在正厅通往会客室的唯一通道上,死死地把守着这道关卡。

    无论如何,保护市民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保住命,剩下的交给法律审判。安室透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但他要保护鹤见述。

    是他点头带阿鹤上来的,无论阿鹤做了什么,责任都可以在事后追究,至少要先确保安全!再说了,他根本不信阿鹤会出手伤人。

    天天只会黏人要贴贴的小奶猫,他哪懂什么是利爪?!

    泉镜花的速度实在太快,安室透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及时拦下她,更别提他身旁还有两名侦探社的成员在虎视眈眈!

    “别乱来——”

    “快停下!”

    “究竟怎么了?”

    劝阻声、呵止声、搞不清楚状况的问询声。

    泉镜花和安室透同时抬手,一人持刀,一人握拳,眨眼间就要碰上。国木田准备出手拦下镜花,同时制住安室透。

    一片混乱中,有着海藻般黑发卷发的男人发出“哇哦”的感叹声,不进反退,余光却瞥向了被阳光

    笼罩的那张会客桌。

    严格说起来,太宰治看的不是中岛敦,而是中岛敦对面一动不动的鹤见述。

    中岛敦已然从脑子一片空白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抬眼一瞧,吓得破音:“镜花,不要——”

    “停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很轻、很细微的命令在会客室中响起。这声音太轻,混在杂乱的声音里,除了时刻专注着他的太宰治和离他最近的中岛敦,无人能够听清。

    这命令仿佛自灵魂深处而起,所有人止住了动作,身体一僵。

    鹤见述无需回头,也知道身后正在发生什么事。他有一瞬的茫然,透哥……他会受伤吗?他会死吗?

    不行,不可以……

    他绝不允许!!

    "透哥……透哥……"

    黑发少年金眸涣散,暗色慢慢覆盖清明的眼底,他咬着手指想要止住发抖,却无济于事。

    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的脸色倏地变了,几乎同时箭步冲上前。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

    鹤见述惶恐到极点,他又记起这混乱局面的始作俑者正是他自己。

    若不是他故意捉弄中岛敦,想着报“没能及时认出他的仇”,怎么会真的吓到中岛敦?

    他算过时间了,考虑到中岛敦的精神抗性,一秒钟,足够中岛敦看清“鹤见述是书,中岛敦是路标”,能小小地吓他一跳又不至于陷入精神混乱。

    但鹤见述没想到,中岛敦的精神力如此优秀,他的天赋绝世罕见,竟然能与他建立起短暂的精神链接。

    尽管只有一秒,鹤见述就及时停止和中断了链接,中岛敦还是受到了冲击。并且,大概也看到了一些鹤见述本不想让他看见的画面。

    黑历史被看光,回过神来,在意的人也被刀锋指着。

    精神链接是双向的,中岛敦受到的压力来自于外力,他抗住了。鹤见述被影响,受到了压力来自于内在,他没能抗住。

    一直压抑着阴暗面的侵扰,总会有爆发的那一刻。鹤见述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他在失控边缘徘徊,却仍残存理智。

    "不可以,我不能……"鹤见述喘息着狠狠掐了自己一

    把,疼得金眸顿时冒出泪花。

    必须要这样,他才能压下心中那些阴暗的想法。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可抑制地设想到——

    想要阻止不愿回忆的过往曝光,让中岛敦变成傻子,永远无法开口不就好了吗?想要阻止大家争执和打架,抢先一步把所有人都杀了,就不存在争端了。

    想要永远保护透哥,把他锁起来,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不就好了吗?[门]就是现成的好地方。

    "不……呜。"

    但是不可以,不可以伤害大家,不可以伤害透哥,不能做违背透哥意愿的事。

    鹤见述蜷缩在沙发上,哭得抖抖索索缩成一团,嘴巴里还在用力发狠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现在的他,看上去比之前被吓到精神失常的中岛敦还惨无数倍。

    似乎有很多人在他耳边说话,有人用力掐开他的下颚,拽出他已经痛到麻木的手。

    “透哥!你在哪里?!”鹤见述迷迷糊糊地,只知道哭着喊这个名字。

    他感觉到有人把他抱进怀里,捧着他的脸,不断着急地说着什么。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怀抱。是安室透。

    “阿鹤……阿鹤!你睁开眼看看我!”"不要紧张,放松,你要过呼吸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啊。”"我抱着你,你很安全,不要害怕……"

    是安室透的声音。

    都是他。

    鹤见述勉力睁开金眸,率先看见的便是金发男人的俊朗面容。

    他被安室透抱在怀里,距离近到足以呼吸交缠,鹤见述甚至能看见安室透眸中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人存在,只有安室透是真实的。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鹤见述的视线中只有安室透,也只能看见安室透。

    安室透担忧地问:“阿鹤,你好点了吗?你吓坏我了。”

    只一句,鹤见述好不容易压下的绮念再度凶猛反扑。

    大脑一片混乱,千万思绪一晃而过,停留在脑海中的还是最初那个念头。只不过有了些许变动。

    鹤见述嘴唇微动,安室透没听见,不得不再贴近少年。

    男人

    侧着脸,耳朵凑近鹤见述形状饱满的猫猫唇。

    鹤见述想说的有很多。

    比如“我可以把你锁起来吗?”可话到唇边,又觉得不尊重安室透。

    于是便想改成“可以请你把我锁起来吗?”

    又觉得荒谬,透哥一向遵纪守法、绅士风范进退有度,这种无理的要求,有违他的原则,实在冒犯。

    安室透久听不到回答,抬头去看这里唯一的医生:"与谢野医生,阿鹤他………"

    金发男人视线挪开的一瞬间,鹤见述脑子一片空白,本已无力的手臂瞬间爆发,环抱着安室透的脖颈,把自己更深地送进安室透的怀里。

    鹤见述突然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了。

    "抱抱我,zero……"

    “求你,抱抱我,好不好?”鹤见述哭着在安室透的耳畔恳求道。

    归根究底,他想要的,不过是安室透的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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