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是剑尊的美人痣(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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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珂垂着眉眼,伸手抚过琴身,柔嫩十指拨动琴弦,琴音袅袅。

    楼洗朝沈小晏做出个噤声的手势,少女乖巧点头,保持安静,听鸣珂弹奏完这首琴曲。琴声古朴悠远,听完有种心旷神怡的宁静之感。

    半晌,沈小晏看着鸣珂,久久无法回神。

    鸣珂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垂着眸,似乎在想什么。是楼洗率先打破宁静:“是魂归。师姐,你怎么弹这首曲子?”

    “我也不知道。”鸣珂凝视太伏琴,轻声道:“突然很想弹。”

    《魂归》是上古流传下来的一首送魂之曲,当人逝去以后,琴师便弹奏这首古曲,陪伴亡灵去往生之地。

    她抚摸上太伏琴时,心中涌上莫名的冲动,还未来得及思考这种奇怪的心绪,便已开始弹奏这首《魂归》。

    鸣珂拧起眉,眼中有疑窦一闪而过。沈小晏和楼洗以为她是想起仙魔大战,弹安魂之曲以送故人。只有鸣珂知道,不是这样的。

    刚才,好像是另外有人握住她的双手,一起按动琴弦。

    她抬起眸,问楼洗:“你怎么马上听出它是《魂归》?我记得师弟于音律上不感兴趣。”

    楼洗笑笑,“师姐,你忘了啊,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我杀了那群混蛋的时候,你坐在他们尸体旁边,弹的就是这首曲子啊。”

    鸣珂挑眉,“哦,是的。”

    沈小晏听他们谈话,脸色白了白,想象那副画面。

    坐在尸体旁边弹琴?

    她忍不住打个寒颤,看了眼自己的师姐师兄,他们两个一个管杀一个管埋,还真是,不愧是同个师门的!

    不过沈小晏好奇问:“师兄,你和师姐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呀?”

    楼洗看她一眼,阴恻恻笑道:“我七八岁的时候吧。”

    沈小晏羡慕道:“原来师兄这么小就遇到师姐……”她身体一僵,后背发凉,猛地意识到,这句话不是意味着,楼洗那么小的时候,就亲手杀过人?

    再抬眼时,她发现青年还在注视着她,嘴角噙起诡异的笑容,俊美的皮囊里,似装着一只恶鬼。

    楼洗用阴森的语气说道:“师妹,你在看什么呢?是~不~是~发~现~什~么~了~”他猛地俯身,凑到少女眼前,嘴角裂开,扯出假笑,“师妹,你在看哪个我呀?”

    沈小晏快吓哭了,哆哆嗦嗦地说:“我、我什么都没看。”

    鸣珂面无表情地拿出拨浪鼓,打在楼洗的脑袋上。

    “噔、噔、噔。”

    她敲得熟练,把楼洗漂亮的脑袋当成一个木鱼,不轻不重地敲着。

    楼洗直起身,捂着额头,幽怨地看着她,但对上师姐淡灰的瞳孔后,一缩脖子,低声道:“我就开个玩笑。”他极小声地埋怨:“你就宠着她吧。”

    鸣珂笑笑,握住沈小晏的手,回想起当年的事。

    她记起来了,从前,她确实有这个习惯,在看见有人逝去时,弹奏一首《魂归》送亡灵一程。但这并不是她悲悯善良,一开始,是师祖的要求,后来她发现这样会让人喜欢称赞,便开始把它当成习惯。

    而楼洗依旧在笑着赞叹,“我那时候还小,看师姐给恶人送终,以为师姐也是坏人,后来才知道,师姐对谁都这样,慈悲善良,见不得有人死。”

    沈小晏喃喃:“师姐好温柔。”

    鸣珂打断他们,“不是这样的。”

    她语气平静,但眼底泛起一丝微澜,“不是你想的那样。”

    楼洗不解:“师姐?”

    鸣珂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着他的眼睛,问:“好了,师弟,太伏琴为什么会在这里?”

    楼洗自得笑起来,“当然是我用它的碎片,重新铸成一把琴!它虽比不上当年的太伏,但比剑鸣谷送的垃圾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鸣珂敲着琴身,偏头看窗外蓝天,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小晏:“师兄,你好厉害!”

    楼洗被夸还是挺开心,毫无谦虚,“那可不,我们云山的炼器之术,比外面那群猫猫狗狗强多了。说起来,剑鸣谷当年发家,不也是得了琢玉峰的襄助?但他们只学到炼器皮毛,我们才是正统。”

    沈小晏崇拜地看着他,“没错,我们云山才是天下第一!”

    楼洗突然觉得这个小师妹顺眼不少。

    只要一起吹云山和师姐,大家就是好朋友。

    这时,鸣珂望过来,阳光透过窗,把她侧颜照得雪白发亮。她望着楼洗,后者不自觉站直,避开她的目光。

    鸣珂笑笑,问:“那师弟,太伏琴的碎片散落在缝隙之间,谁帮你把碎片捡过来的?”

    楼洗身体一僵,“当然是我……”他小声嘟囔,“是我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是缝隙之间?”沈小晏好奇问。

    鸣珂摇头,只是随手指指天空,“那上面。”她问楼洗:“是谁帮你把碎片捡拾来的?”

    楼洗飞快说一句话,语气快到在场之人都没有听清,等到鸣珂再次问,他才叹口气,认命道:“萧君知。”

    沈小晏:“剑尊!”

    鸣珂微微怔住,手指轻轻勾着琴弦,有些回不过神。对于寻常修士,往返缝隙之间,就是九死一生。

    她知道师弟的斤两,以楼洗的本事,远做不到自由来去缝隙之间。

    她脸上平静,只是勒进肉里的弦,暗示内心的波澜。

    萧君知去过多少次缝隙之间?怎么在生死绝境之中,替她一片片取回太伏琴的残骸碎片,他又为何,什么都不说?

    “阿洗你说,我们云山与他有什么交集,为什么他要为云山做到这样的地步?”鸣珂很疑惑,直到指腹传来一阵疼,才下意识松开弦。

    琴弦“琤”地一声,漫开声响。

    楼洗眼神复杂地看眼鸣珂,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师姐,你没见过他吗?我想,他本是为了师姐而来的。”

    鸣珂想了很久,眼前只掠过飘渺云雾里一闪而过的红痣。

    楼洗见她蹙眉,便安慰道:“也没什么,当年师姐救过多少人,说不定只是一个被你救过的人,出息了回来报恩。”他想起当年鸣珂院前堆满仙花仙草的盛况,忍不住笑:“那时候多少人恋慕师姐,说不定,剑尊也是其中一个。”

    沈小晏:“哇哦。”

    鸣珂站起来,抬手,太伏琴化作流光飞入她的袖中。她摸摸储物戒指,想起里面的那捧樱桃,决定不管怎么说,都再找萧君知谈谈。

    她走至门口,转过身,看向楼洗,“不过,为什么你要怕他?”

    蔓兄除了夜晚发疯,其他时候,不都是很好吗?

    楼洗:“我不是怕他,我很感谢他,但是师姐,你不觉得他给人的感觉,”青年顿了下,瞥眼不知所以的沈小晏,叹口气,秘密传音入鸣珂耳中,“师姐,你不觉得,他很像当年那群魔物吗?”

    鸣珂脸色微冷,慢慢摇头,“不觉得。”

    她心中涌上股不悦的情绪,掉头就走,没有再和楼洗叙旧。离开琢玉峰,她从山阶走下,也没有让沈小晏带她御剑飞回天音峰,只是慢慢在山道上走着。

    沈小晏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鸣珂:“小晏,你去做自己的事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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