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阿房宫赋尾声之小李杜的恩怨情仇(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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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杜牧傲人的家室,李商隐就要凄惨得多。虽然先前我们也说过正经来算李商隐的李也是李唐王室的李,但这个含金量大概有点类似于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可能比这个还要惨,因为没人买他的账。】

    李宅之中,李商隐苦笑一声,贫寒之家,百事哀贱,三代亲缘浅,岂能妄想皇亲?

    想起少时的经历,他心中仍是忍不住难受,面上也带了几l分愀然。

    一旁的王氏忙握住他的手,李商隐抬头便看见妻子满是心疼的目光,不有一暖,反手将她的手握住安抚一笑:“夫人放心,我无事。”

    三国。

    刘备颇为郁闷地看了一眼水镜,好端端的,干嘛又拿他举例?

    【李商隐家境贫寒,少而丧父,作为长子的他早早便要分担生活的重担。所幸他有才华,又写得一手好字,后来便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位贵人——令狐楚。】

    【令狐楚是朝官,名重一时,才思俊丽,能文工诗,最擅长写作骈文,被认为是南朝庾信之后的古文文宗。】

    南北朝。

    庾信搁下手中诗笔,卷上长文笔墨未干,依稀可以见到右侧标头的“哀江南”几l个字。他本为南人,屈身仕北,故国飘摇,那点乡关之思始终挥之不去,曾经的艳笔再也吐不出半点风花雪月之词。

    他本以为后人记他,会是背德叛主,不想昭昭文史,也会传他姓名。

    “古文...文宗。”

    他默念着这几l个字,再看一眼纸上的文章,心中忽然就升腾起几l分热望。

    唐朝。

    杜甫吟道:“庾信文章老更成,暮年诗赋动江关。这令狐楚既有庾信之后古文文宗的赞誉,可见笔力颇深。”

    中唐时期。

    韩愈嘴角的笑容淡了几l分,他对庾信没什么意见,但是......令狐楚竟然写作骈文,而且还被那么多人追捧,他推扬的古文竟然消歇得这么快!

    【他很欣赏李商隐,把他当儿子似的培养,还亲自教李商隐写骈文以适应当时的科举考试。】

    【李商隐在科考一路上走得坎坷,屡试不第,历经五战才上岸。不过大家注意哈,虽然人家五战上岸,但上岸时小李才24岁哦!比杜牧还早两岁,的确是一位才子。】

    酒楼。

    杜牧的脸黑了一瞬:非要这样对比是吧!

    李宅。

    李商隐不好意思地摆手:“楚姑娘这话说得,我怎么敢和杜樊川相比。”

    一旁的王氏捂嘴直笑。话是这么说,但夫君你脸上的笑可是一点都藏不住呢!

    中唐。

    考试专业户元、白二人也忍不住点头称赞:“果是青年才俊。”

    李商隐就更才俊了。

    因着杜牧嘴得太狠,他们暂时对那位小杜才子颇有意见。

    汉朝。

    刘彻再次啧了一声:“一个24一个26,唐朝到末世了还有这样的才

    子(),真是旱的旱死?()『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涝的涝死。”

    看他手下的文章之士,可就一个司马相如呢!还上不了教材!

    太极宫。

    李世民也好生赞叹了一番小李杜之才,转而皱着眉道:“朕平日看那些大而无当的骈体奏疏都觉得难受,科考竟仍作这种文体,一篇韬略说得清楚么?”

    虽然庾信的《哀江南赋》写得确实很漂亮,但他并不想看这种文体的奏疏和考卷啊!

    一篇文章花团锦簇看不出重点,看得不仅眼睛累,心也累。

    “文胜质则史,骈文美则美矣,然一篇之中,当谈机要,再者,侈靡文风难免造成人心放荡,的确当改。”魏征文学功底颇深,接着便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上首的李世民觉得合意,当即下令。看了这么多绝妙诗文,当下的文风,是该变一变了。

    中唐。

    韩愈的嘴角终于彻底撇了下去:“科举文章!齐梁之风当真流毒无穷!”

    他愤然提笔,决意要再为古文摇旗呐喊。

    另一边。

    柳宗元凝神思量片刻,开口道:“我还是修书一封与韩退之。”

    至少在推行古文上,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只可惜,李商隐上岸后令狐楚就撒手人寰了。弥留之际,令狐楚将李商隐叫到身边,嘱他写作遗表,其用意,既见情真,或许又在为这位时运不齐的弟子筹谋。什么感天动地师徒情!】

    水镜下的许多人都被感动到了:“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李商隐遇上这样一位伯乐,可真是三生有幸。”

    “令狐楚也很高兴的吧,能发现这样一位才子。”

    “他们师徒的感情真好啊不想让老师那么早去世。”

    ......

    众人看得非常有代入感。李宅之中,李商隐也想起了自己这位人生的伯乐,眼中半是怀念半是哀伤:

    “老师待我很好,既授我以诗书,又带我外出增长见识,我一身才学,尽是老师深恩。只可惜......”

    斯人已去,自己和令狐家又落得这般田地,如何不令人唏嘘?

    李商隐颇负才名,二人又是夫妻,王晏媄当然知道自家丈夫与令狐家的渊源,也知他对恩师的感情,心疼地更握紧了他的手,柔声道:“夫君勿要伤心,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李商隐看着妻子温柔含情的面庞,心中的悲意冲淡几l分,点头微笑:“好,你我二人永不分离。”

    令狐家。

    不同于李宅之中的温情脉脉,令狐绹从刚开始听就没什么好脸色,此时更是忍不住一拍桌案面带薄怒:“哼!此等小人,枉费我爹一番苦心!”

    【再后来,李商隐应泾原节度使王茂元的邀请去做他的幕僚。王茂元也很欣赏李商隐,新科进士,又是位才子,谁不喜欢呢?于是,王茂元将自己的女儿王晏媄许配给李商隐。】

    【王晏媄名门闺秀,不同流俗,一心爱慕小李才华,两人婚后

    ()    的感情十分美满。】

    “考中进士,又遇贵人,还娶到了一个名门闺秀,李商隐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围观群众羡慕了。

    “也不只是运气,人家可是才子,有实力的!”一旁的人接着道。

    盛唐。

    杜甫忍不住笑道:“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李商隐可谓是二喜已俱啊!”

    都说文章憎命达,可算又听见了一个达者。

    老杜十分欣慰。

    令狐家。

    令狐绹的脸上阴云密布,后世那些知道内情的如欧阳修、梅尧臣、苏轼等人都不由得别开了脸。

    看似一帆风顺,实则危机暗藏啊!

    【但尴尬的是,其时朝堂上有牛李两党,令狐楚属牛党阵营,而王茂元和里的李德裕关系好,是李党成员。】

    哈?

    正在翻阅奏章的刘彻难得愣了一下,停笔向下面的卫青说道:“他的老师是牛党,他却娶了个李党的妻子?”

    虽然为政者忌讳党争这件事,但李商隐这操作......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干好吧!

    猪猪大为震撼,再次发问:“这李商隐难道真是个缺心眼?”

    被问到的卫青也沉默了一下,他在宫中素来谨慎,凡事三思而后行,实在是不能理解李商隐的行为动机。

    太极宫。

    贞观群臣也对这后面的渊源感到颇为意外:“难道李商隐娶妻之时并不知晓王家和李党的渊源?”

    孔颖达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荒谬,果然长孙无忌不赞同地道:“两党之争势同水火,即便王茂元有心隐藏又能藏得多少?两党之间,派系已明。”

    “那李商隐,可就犯了两重忌讳了。”

    投奔李党臣子,又娶其女,时人眼中,可不是将自己与李党绑得牢牢的么?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默然,以他们这些朝堂顶尖人物的眼光来看,这位小李才子在官场一道上,实在是单纯得很。

    盛唐。

    杜甫神情顿住:“这......如此行为,世人看来岂非背主?”

    中唐。

    白居易也懵了一下:“李商隐应下亲事之前,不曾细思过么?”

    “岂止是应下亲事之前?”元稹默默补充,“投奔王茂元任下,便已是一步错棋了。”

    酒楼。

    李商隐的的事先前闹得沸沸扬扬,杜牧自然也有所耳闻,拧眉又哼了一声:“李商隐,没脑子!”

    其他吃瓜群众的反应也很强烈,他们前一秒还在感动于令狐楚和李商隐的感天动地师徒情,结果李商隐给他们玩了这么一个展开???

    众人纷纷捂脸:“老师尸骨未寒他就投向李党,这不是忘恩负义背德叛主么?”

    “李商隐糊涂啊!娶妻之前不能想想么?”

    “所以令狐家培植一位新科进士,到头却为李党做了嫁衣?”

    “我若是令狐家的人我气死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贵人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啊!()”

    而令狐绹听到这里终于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大骂道:“忘却家恩放利偷合,如此诡薄无行之人,天下共弃!⑤()『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满腔怒火,目眦欲裂。父亲爱重李商隐,常将人带在身边,久而久之,令狐绹和这位青年才子也成为了知己好友,二人亦曾诗酒唱和,共论诗文。

    彼时李商隐科举失利,不告而别离开长安,愁绪难解之际仍千里迢迢来信与他抒写缘分,更直言二人“一日相从,百年见肝胆”的情谊。

    他忧好友落寞,回信勉励,并在好友再次科考之时暗中运作,真诚相待如此,可李商隐一入王茂元幕府,二做王家的乘龙快婿,把这么多年的知交之情放在哪里?把父亲的殷殷教导与提携之恩又放在哪里?

    令狐绹越想越气,从李商隐答应娶亲那一刻起,他们令狐家与他就恩断义绝了!

    【于是,牛党认为他娶了李党的女儿,投奔了李党,就是李党的人;而李党觉得他是牛党中坚令狐楚的弟子,又与令狐绹关系匪浅,自然还是属于牛党。所以李商隐在两个党派都不受待见,里外不是人,这个处境莫名有点苏轼?】

    【想到别人调侃说,支持新法的站左边,不支持新法的站右边,中间那位您就是苏轼老师吧!李商隐估计也是个不知道往哪儿站的吧!】

    酒楼。

    杜牧的嘴角抽了抽,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

    北宋。

    躺着也中枪的苏轼一脸无奈:“楚姑娘这玩笑怎的又开回我的身上了。”

    苏辙在一旁抚额,虽然如今并未到那一步,但他觉得这确实是自家兄长会做出来的事。后人促狭是促狭,嘴上却犀利得紧。

    其他人也在先前的课文里了解过苏轼的人生经历,此时听到这句纷纷忍俊不禁。

    宅院里对上述二人经历都相当清楚的李清照觉得好玩:“这话换到李商隐的身上不就是‘支持牛党的站左边,支持李党的站右边,中间那位您就是李商隐老师吧’吗?楚姑娘说话可真有意思。”

    她笑得乐不可支,转又道:“苏轼曾自嘲自己一肚子不合时宜,看来李义山更胜一筹嘛。”

    苏轼多少还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合时宜,只是没改,李商隐则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一番俏皮话说得众人好笑,水镜下的当事人却是苦了脸。那边厢的王晏媄抓住丈夫的手,脸色隐隐有些发白:“夫君......”

    李商隐面色微沉没有说话,成婚那日,水镜说的情况也曾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但心中仍是放不下那一点情思、鸳盟好合,故而仍是循心而行,决意与眼前人相守,其他的事,他顾不得那么多了。

    握紧王氏的手,李商隐安抚一笑:“娘子放心,我与你结縭非关党派之利,只为情深难舍,此番或遭诟訾,但我自认问心无愧,老师一家必当明辨是非。”

    【婚后的李商隐再次参加授官考试,可惜被除名;第二年,他终于通过

    ()    考试被授予校书郎的官职,但不久又莫名其妙被调任弘农县尉,任上又受到上司的刁难。本来便被外放出京,和上司又处不好,李商隐很郁闷,几l经辗转还是决定辞官。】

    【后来他又经历了母亲去世、岳父去世等一系列的事,牛李党争持续了四十多年,双方此消彼长,你方唱罢我登场,李商隐也在其中浮浮沉沉,他做过京官,也做过地方小官,更多还是辗转于幕府做幕僚,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楚棠说得简略,可众人还是从中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风尘与沧桑。尤其是最末那句诗,简直是悲愤痛切到了极点。

    李宅。

    李商隐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他微偻着身体,仰头望着水镜眼眶泛红,亲人去世、志向难伸、半生潦倒、一世落寞,寥寥几l句里,是他不堪的人生。

    一旁的王氏早已忍不住哭了起来,她哭父亲的辞世,更哭自己的丈夫一生沉浮,满腔才学抱负无处施展。

    “夫君,你过得苦啊!()”她埋首于他怀中悲不自胜。

    王晏媄不是不知事的儿女,楚棠又将这背后关系说得这样清晰,夫君后来遭受的种种变故,俱从那一桩婚事起始。王氏伤心极了,口中的话几l经辗转,终究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唐朝。

    李白低吟着水镜上的诗句,一贯落拓的笑容都收敛几l分。他想到自己如今的经历,想到水镜里讲述的他未来的经历,一生襟抱未曾开的憾恨,又岂止是一个李商隐?

    长叹一声,他怅然吟道:“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一旁的杜甫同样愀然,他本以为李商隐会有平顺的人生,原来也不过又是一场遗憾。

    他开口,话里不由得带出几l分自嘲:“文章憎命达,竟似是我等逃不开的劫难。”

    北宋。

    宋祁感慨万分:“诗蕴藏于天地,有才者方能得之。然上天吝也,才人取之无限,则辄穷踬其命,诗能穷人,李义山便是如此啊!”

    自古及今,为诗者何人不是长在困乏?

    另一边。

    欧阳修也颇有些动容。楚棠念的诗他当然读过,是唐人崔珏的《哭李商隐》,他不由得吟起后面句子:

    “鸟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凤不来。李义山一生落魄,先时所作俪偶长短,繁缛过之,后情思动荡,发为诗歌,深婉密丽,章法谨严,颇得老杜遗风。诗之一道,穷而后工,可谓深然。”

    “词章与命达,总难两全。”梅尧臣低叹,为前贤,亦为自己。

    切情的诗章总是动人,白居易也为这个未来的朋友哀伤一回:“夹乎两党之间,稍有不慎便是动辄得咎,李商隐至纯之人,完全不做此想,又如何不困乏郁郁?”

    “情之一字,动人也误人,所幸尚有爱妻作伴,聊慰哀感。”

    能毫不思量党派立场,决意迎娶,李商隐想必爱极那位王氏女,只盼鹣鲽之情,可以抚慰他心中的仕途不平之痛。

    【值得欣喜

    ()    的是,李商隐和妻子的感情非常好。他生活落魄,王氏从来任劳任怨,为他操持家里,在他失意时给予他支持与安慰,红颜解语,她是他的港湾。】

    【但或许是恩爱两不疑,最惹天妒,王氏病重,最终一命呜呼,李商隐又只剩一个人。】

    晚唐。

    李商隐不可置信地抓住了妻子的手,两眼满是凄惶:“娘子,你......”

    他说不下去,倒是视线先模糊了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晏媄也不曾料到会闻此惊雷,有些无措地看向丈夫,一双眼怔怔落下泪来:“夫君,不曾想,我竟不能长伴你身侧。”

    李商隐双手愈发用力抓住妻子的手,仿佛怕人消失了似的。他还未从至亲去世、仕途蹭蹬的打击中回过神来,竟又得知了妻子早逝的消息,他这一生到底还有多少哀苦?

    李商隐红了眼眶,他想起楚棠说的那句“恩爱两不疑,最惹天妒”,心里不可抑制地生出几l分怨怼:

    “党派之争我不在乎,仕途我亦可以不在乎,我本意,是愿与娘子长长久久。上天何以对我如此残忍,连这一点微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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