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1/2)
当天晚上便睡的很沉。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连个梦都没做。
但裤子还是湿了。
他呼吸平静地看了一眼驿馆的床顶,重重地闭了一下眼睛。
这代表他昨天真的很困,对于萧钦时做的一切,一点意识都没有。
萧钦时贴在他身边睡的正香,神情乖巧而宁静。
穆云间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萧钦时将他搂紧,高挺的鼻梁顶着他的侧脸,又朝他蹭了蹭。
“……”穆云间伸手推他,萧钦时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便听到他的命令:“起来,去弄点水。”
萧钦时:“?”
“快去,我要擦身。”
萧钦时低头便朝他身下看去,穆云间忍着羞恼,没有躲避。
然后就见这人伸手,试图去摸。
穆云间啪地打了他一下,一把将被子盖好,脸又红又黑:“快去。”
萧钦时揉了揉自己被打红的手,抬眸看他,认真道:“你最近火气有点大。”
穆云间嗯了一声,附和道:“你记得写信给尹师兄,问他要些泄火药。”
“找他干什么。”萧钦时又贴过来,道:“你这样其实是因为你太喜欢我了,虽然你嘴上不承认,但你身体很渴望我。”
穆云间听他诌。
“如此,你多与我亲近,便可缓解这种症状了。”
“真的么?”
“自然是真的。”
穆云间似乎在思索,但他很快又瞪了过来,道:“先不管其他,你快去给我弄水。”
“反正你总要洗的。”萧钦时又是溪边的那句话:“正好我也想……”
“你去不去。”
“……”他看上去像是真的生气了,萧钦时权衡了一下,识趣地道:“我去。”
他下了床,亲自去热水房提了水,倒在盆里,端起来,浸湿毛巾。
穆云间接过来,又道:“出去。”
“为什么。”
“让你出去就出去。”
“……”萧钦时神色不快了起来:“穆云间,你变了。”
“快点。”穆云间凶巴巴。
萧钦时黑着脸,拂袖走了出去。
他环胸靠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动静,心中有些憋闷。
明明昨天还是很爱他,今天就变得这样冷淡,不光对他颐指气使,仿佛他的存在就是罪过。
萧钦时阴沉着脸。
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理他了。
“萧钦时。”
里面忽然传来声音,萧钦时神色不满:“干什么。”
“进来。”
萧钦时竖起耳朵,隐约听到悉嗦的动静,推门走进去,穆云间果然正在换衣服,见他进来,便喏了一声:“去把水倒了。
”
萧钦时不出声,阴恻恻地望着他。
穆云间披上外衣,把头发从后面掏出来,偏头看他,脸蛋清润莹白:“愣着干什么。”
萧钦时抿嘴,把水端起来,出去倒了。
重新回来,穆云间已经用桶里剩下的水洗漱完毕,正坐在铜镜前梳头。
萧钦时也打理好自己,背着手走到他身后,微微弯腰,看着镜子里的美人。
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也十分温柔:“穆云间,你这样下去不太好,很伤身的。”
美人眼眸流转,透过镜子瞥了他一眼。
萧钦时嘴角扬了扬,伸手搂住他的腰,低头来亲他的脸。
穆云间缩了缩头,没怎么躲。
等他尽兴,才道:“母后说今日还要继续赶路,你快收拾一下,我们下楼用膳。”
萧钦时嗯了一声,鼻头还埋在他的脖颈里,放肆地汲取,神情是毫不掩饰的餍足。
不知道的还以为穆云间身上是有什么仙气,吸了能长生不老。
“好了。”穆云间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对方又依依不舍地舔了他两下,才转身去换衣服,准备出门。
穆云间则取过帕子,面不改色地擦了擦被舔湿的地方。
车队继续前进,一路平平安安地到了嵊州,又休整一晚之后,于膳后上了船。
水路相对陆路来说平稳很多,行动空间也更大了许多,穆澈玩兴更起,来喊穆云间:“打麻雀牌吗?”
这倒是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穆云间不由分说地往外去,刚跟穆澈一起拐过弯,就看到一道高挑的白衣人朝这边靠近。
穆澈啧了一声,凑到穆云间耳边,道:“自打跟你在一起之后,他每次都穿那么嫩,是不是故意的?”
“……”穆云间推了他一下,萧钦时的脚步已经加快,伴随着一道冰冷的嗓音:“你靠他那么近干什么?!”
穆云间还没反应过来,穆澈的身影已经朝一侧闪过,飞掠而来的萧钦时凶神恶煞地站在了他面前,还板着脸拿手指擦了擦他方才被穆澈凑近的左耳。
穆澈展开折扇,带着点兴味地望着他们。
穆云间难为情地把他推开,萧钦时顿时更凶:“你不推他,推我干什么?!”
“……”穆云间没好气,道:“小叔要带我打牌。”
“打什么牌。”萧钦时道:“你好的不学,净学一些坏男人的恶习,他是开青楼赌坊的你不知道吗?”
穆澈咳了一声,道:“我虽然开青楼,但可没强迫过任何姑娘,至于那赌坊,我不开,别人也……”
“你闭嘴。”萧钦时只觉得他嘴脸甚是可恶:“黄·赌·毒你沾了两个,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词明显也是从萧不容那里学来的。
穆澈立刻去看穆云间,刚想请他做个公证,就见他认真点了点头。
他:“……”
穆云间语重心长地对穆澈道:“这一点,你确
实得跟萧太子学习。”
“学他?”
穆澈嗤笑:“学他半路打劫,自己往我剑上撞,还是学他把人当刀削面,唰唰地往锅里片啊?”
穆云间:“……”
这两人的所有行为,换个时代都是足够冲击三观的。
萧钦时还要说什么,穆云间已经道:“打牌能凑够人手么?”
“楚煦说去喊萧素素,加上你我就齐了。”
“我大哥不来?”
“说了他输不起。”
萧钦时发觉自己跟穆澈都有不同的缺点,一时有些心虚,不敢再强势带走穆云间。他鼓着眉心,被迫跟着穆云间往牌室走。
穆云间笑了一声,道:“平日里出去打打杀杀,没发现他输不起。”
“但一上了赌桌就不行。”穆澈摇头,道:“昨日我硬是拉着他玩了会儿L色子,好说歹说,才答应跟我玩一文钱一局的,结果他运气不错,倒也赢了。中途卷丹有事寻我,我便去了一下,一时忘了给他钱,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
“他竟然在桌前坐了半夜,等我还钱。”
“多少钱啊。”
“就三文。”
穆云间顿时笑的很大声。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皆弯,不似往日那般单纯的清雅,而是陡然活力四射起来,若骄阳灼灼,有些炫目。
萧钦时呆呆看着他。
穆澈似乎也愣了一下。
穆云间是一个很难让人去定论的人,他非常多元,往日一眼看去只觉得他秀雅幽静,近距离接触起来,才发现他鲜活而生动。
他胆小如鼠,在太子府中之时,处处给人一种随时会钻入地下的错觉,可他又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悬崖之侧,推人坠落。
于穆澈来说也有同感。
他此前总是一叶障目,一生仿佛只奔着一件事情去前进,自己也极少会去审视自己得内心,但遇到穆云间之后,他才发现,许多事情都可以分几个方面去看,哪怕是人生目标,也不只是一处。
从巩紫衣身上,他更是看到了另一些不同。
此前在他眼中,巩紫衣不过就是穆云敬身边的走狗,他安静,冷淡,木讷,所有行为与言论都被穆云敬左右着,区区一个牵线木偶罢了。
即便被刺瞎了眼睛,对方只需要赏他一件衣物,赐他一个名字,他便可以把所有伤害抛诸脑后。
这个世上,多的是如他这样行尸走肉的人。
可就在昨夜,那家伙却坐在牌室内,一边摆弄着筛子,一边等着赢来的三文钱入袋,最后因为久等不到,还跑来拍他的门。
穆澈困的迷迷瞪瞪,打开门看到他满心疑惑,他身体都是软的,懒懒靠在门框上,问:“这大半夜的找我,小云间出事了?”
巩紫衣仅剩的那只完好的眼珠里,划过一抹隐隐的怒意,“欠我的三文钱,为何不还?”
穆澈被这一句问的懵了一阵,总算清醒过来:“钱?
!”
“你要赌的,为何不还?”
“……”不是啊大哥。不就三文钱么,你被搞瞎一只眼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生气啊。
穆澈什么身家,不说他遍布全国的青楼赌坊,单说他在嘉兰岛上,寄存在结拜大哥那里的金银财宝,都不知道有多少。
怎么可能欠他三文钱。
他转身回去,取了一锭金:“这个,足够了吧。”
“我只要应得的。”
“我没有零钱。”
“去换。”
“……”
“去,换。”
穆澈黑着脸,拿着金子去码头守夜的下人那里,换了三文钱回来,拍在他手里。
那一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眼底溢出了一抹微光,尽管那只有一瞬,但他还是看得清楚。
与在穆云敬身边那个无悲无喜的木偶,只会遵照指令行事的紫衣刀客,全然不同。
穆澈一边走,一边偏头看穆云间,道:“他以前真的就是一块木头,受了伤也不知道疼,被骂了不会觉得委屈,穆云敬给他的赏赐,也未见他特别惊喜,小云间,这也是你带来的变化么?”
他神情意味深长,穆云间却摇了摇头,正色道:“不是我,是他本身就该这样。”
“还有你。”穆云间看向他,笑吟吟地道:“小叔也是,你从一开始,不也只是想做一个辅导兄长的贤王么?”
这又不可避免地提及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穆澈的眼眸微微暗了下来。
他看着穆云间的眼睛,那剔透的眼珠里,是看穿一切的温柔,怜悯,感慨,赞许,安抚……各种情绪交融在一起。他的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萧钦时忽然走到了两人中间,敏锐十足地隔开了他们的视线,看向穆云间的眼神里染上了探究。
几个人很快到了牌室,萧素素和楚煦已经坐稳,她这两日的情绪好了不少,似乎已经从和父亲决裂的事情中缓和下来。
见到穆云间,还开心地打了个招呼。
四人分别坐稳,萧钦时直接拉了椅子坐在穆云间身侧,那厢,巩紫衣却忽然走了进来,递给穆云间一枚铜钱:“昨日第一次赢钱,应该能带来好运。”
穆云间惊喜地接过,道:“谢谢大哥!”
穆澈马上道:“是从我这里赢的,也分我一枚吧。”
巩紫衣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便走了出去。
穆云间吹了吹,心满意足地把大哥送的好运放在腰间。
楚煦这几日与穆澈也混熟了,见状有些惊异:“紫衣大哥居然跟你赌钱?!”
“哄了好半天才答应的。”穆澈啧道:“想赢他一局可真难。”
穆云间含笑码牌,没有开口。
他知道巩紫衣为何不赌,和萧钦时这种自幼被教导赌博不是好事的人不同。巩紫衣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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