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人是会变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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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大陆。

    许是因为人族是最接近神与仙的存在,所以有灵智的高阶妖魔一般都会朝着人族的相貌靠拢,血脉天赋越强悍的魔族外表就越像人,只要用秘法掩盖住身上的气息就能轻易混入人族领地。

    能操控织梦蛇的“蛇主”便是这类高阶魔族,他们的原形是人脸蛇身,上身有着坚硬的鳞甲,下/身则拖着长而灵活的九尾,但他们生来便能化人,只在与伴侣交尾时才会显露原型。

    蛇性本淫,这种小小的织梦蛇能附着在人身上,无声无息地寄生在对方梦境中构建许多淫/靡场景。

    别小看这种小动作,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心性不稳的人栽在这上面?

    因为能操控织梦蛇的魔族本就极为稀少,连北大陆都没几个人见过,厉战他们一方面是没好意思在晚辈面前讲这玩意,一方面又觉得南大陆更不可能出现这玩意,所以他们都没跟顾然提起。

    若不是看见了顾然发过来的小小黑影,谢重明也想不起还有这种东西。

    关于织梦蛇的一切,他还是听一个喝完酒就爱吹嘘自己当年丰功伟绩的师叔讲的。

    那位师叔表示他年轻时遇到过这玩意,但是以他高达三百年的单身经验根本无惧什么织梦蛇,不仅把它们统统弄死,还揪出背后的“蛇主”把对方揍得跪地求饶。

    谢重明自动过滤了那位长篇大论的自我吹嘘,筛选出有效的魔物信息给记了下来。

    现在遇到顾然发图求助,谢重明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一五一十地传音给顾然,语气相当地平铺直叙,口吻相当地严肃认真,听起来不像在讲“蛇性本淫”,倒像在念《南北大陆发展史》。

    顾然:?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怪。

    谢重明很快给他发来新传音:“魔族在南大陆渗透得比我们想象中要深,我得再过去一趟。”

    南北大陆看似互不往来,实则是互为屏障的关系,要不当初顾然父亲也不会率南大陆众修士前去援助北大陆。

    考虑到南大陆的人对魔族戒心那么低,谢重明觉得混进南大陆的魔族远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一点。

    要是繁华富饶的南大陆被魔族悄然蚕食,后果可就严重了。

    顾然没想到这么快两人又能见面,欣然说道:“好,到时候你跟我说一声。”

    北剑宗给他安排过的欢迎仪式,他到时候也要给谢重明安排一个!

    既然是好朋友,当然更要讲究礼尚往来。

    顾然笑着向谢重明道了谢,结束了这次传音交流。

    等放下玉简,他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是在三师弟身上逮来的织梦蛇。

    什么人能往三师弟身上放这东西?

    难怪最近那小子总想些不堪至极的东西,原来竟有魔物在南剑宗作祟。

    现在更大的问题摆到了顾然面前:那个在背后操纵织梦蛇的“蛇主”到底是谁?

    接下来几日,顾然把宗门里里外外走了一遍,几乎把每个人头上的横杠都看了一遍。

    于是他很快发现内外门弟子混入了其他宗门安插过来的细作以及几个魔族眼线,他不着痕迹地把这些人挨个记了下来,准备找个由头把魔族眼线统统清理掉。

    至于那些单纯对他怀有恶意的弟子,他没打算大动干戈地把他们踢走。

    这次地毯式的摸底让他意识到谢重明说得没错,南大陆的人对魔族果然一点戒心都没有,根本没意识到魔族会悄无声息地把阵地转移到南大陆。

    连南剑宗这种更偏向于用实力说话的地方都混入了魔族眼线,更别提那些入宗门槛更低的宗派。

    怕不是早被渗透成筛子。

    魔物辨认培训课迫在眉睫。

    顾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接下来要做的事实在不小。

    首先要确认的是织梦蛇是不是只放在骆凌云身上以及骆凌云身上到底被放了多少。

    要知道蛇可是经常成群出没的。

    接着还要把不知潜匿在哪的“蛇主”给揪出来。

    真是令人头疼。

    顾然想了想,决定先去骆凌云那边“抓蛇”。他信步走到后山,很快在飞瀑下找到了骆凌云。

    温辞树竟也在。

    想起前段时间自己曾建议温辞树也该勤加炼体,顾然心中稍感欣慰。

    至少这个师弟还是听劝的。

    黑杠满格就黑杆满格吧,只要肯好好修炼好好做事就好。

    顾然迈步走近,目光就扫见水底有几道细长的黑影正快速隐遁起来。

    果然,织梦蛇远不止他逮住的那条!

    顾然踏水而行,疾步掠近,三下并两下地把那些黑影尽数逮了出来。

    骆凌云和温辞树齐齐从入定状态中抽离,猛地睁开眼看向立在飞瀑水帘外的身影。

    两人一时都分不清是梦是醒。

    这些天他们分坐飞瀑两边,看似互不相扰,实则总能在“梦中”遇见,从一开始的互不相让针锋相对渐渐发展为达成共识轮流享用。

    因为是“梦”,所以他们都肆无忌惮,尽情宣泄着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恶念。

    ……而这一刻,顾然突然出现在飞瀑之下。

    飞溅的水珠仿佛也知晓顾然的存在,纷纷绕开他往别处迸溅,瀑流落得再急也不曾沾湿他的半片衣角。

    他只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将视线离开。

    梦中“那人”远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温辞树只觉深秋的潭水冰凉刺骨。

    他这些天都在做什么?

    他每天和三师弟在做什么?

    “梦中”那不知反抗、不能言语的“大师兄”和眼前人有什么可比之处?而他们却鬼迷心窍般沉湎其中,仿佛凌虐那人是天底下第一等乐事似的。

    温辞树脑中一片空白。

    而骆凌云也艰难地抬头看向顾然,猩红的眼底满布着血丝。

    顾然从他们头顶的黑杠上或多或少读出了他们此刻的想法以及他们这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

    当然了,他到底没能像他们一样“入梦”,并不知晓他们究竟在梦里干了什么。

    他也无意深究。

    从温辞树头顶那横杠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何必非要追究到底给自己添堵。

    只是许多东西一旦发生了,就很难再回到往昔。

    顾然不是一个爱往回看的人,他很珍惜自己遇到每一个的亲朋好友,但他不会觉得别人就必须喜欢自己,更不会一直沉湎于过去的欢欣美好之中。

    人是会变的。

    既然已经变了,便不该再抱着过去不撒手。

    纵使心中有了决断,顾然没打算对温辞树他们怎么样,往后将他们当普通师弟来对待就好,该教教,该罚罚,只不必期望能有多深厚的师兄弟情谊而已。

    他本来就不是个拥有很多私人情绪的人。

    顾然淡淡说道:“我有事情要和长老他们谈谈,你们也来议事堂旁听。”

    顾然说完就转身前往议事堂。

    被留在原地的温辞树和骆凌云心里都有些慌乱,哪怕很确定顾然不可能知道他们在“梦里”都做了什么,他们还是莫名感觉顾然仿佛能洞彻一切。

    更感觉顾然对他们的态度变了。

    骆凌云两人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离自己远去,而自己根本不知该如何挽回。

    如果只是让他们去议事堂,顾然根本不必亲自过来一趟,那顾然是过来做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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