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生日快乐,男朋友(2/2)
“今天晚上?”奚迟抬起头来,“不行。”
江黎:“……?”
江黎撂下笔,重新靠在椅子上。
奚迟:“……”
奚迟只好出声解释:“我要出门一趟,不方便视频。”
江黎顿了下,问:“去哪?”
“清云观。”奚迟道。
江黎:“怎么了?”
奚迟:“有点事,顺便看看功德。”
奚迟话音刚落,江黎便开口:“我陪你。”
“不用,”奚迟答得很快,“你今晚不是要回老宅吗?”
江黎有些意外:“桑游告诉你的?”
奚迟“嗯”了一声。
江黎没说话,只靠着椅子安安静静转了两下笔。
再开口时,眉头很快地蹙了下:“一定要今晚去?”
“嗯,”奚迟看着他,想了想,带着点“哄人”意味开口:“明天休息一天,不做题,陪你视频。”
江黎暂时没答,只问:“一个人去?”
“不是,和家里人一起,”奚迟说,“回来可能会有点晚,你别等……”
“到家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
-
从清云观回来,已是深夜。
奚迟在一身香火气中,给江黎发了到家的消息。
怕他不信,还拍了一张卧室的照片。
江黎消息回得很快。
【-:好,很晚了,早点睡。】
想起江黎早上那句“线上虚拟网友还能有个早安,晚安”,奚迟笑了下,在消息框认真敲下四个字。
【Chi
:晚安,好梦。】
第二天,两人都没再做试卷,连着视频聊天,有一句没一下聊着,喂喂麻雀,然后讨论哪只麻雀贪嘴,话题也时不时扯到“α粒子()”,又很快带回来。
但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地做着彼此的事,看书,整理集训要带的资料和衣服。
可即便不说话,也带着毫无保留的亲密。
转眼就是集训。
集训的日子枯燥乏味,睁眼是题目,闭眼是卷子评析与内测,但偶尔也有不规不矩()”的时候。
一屋子各校顶尖学子凑一块,心思只一动,行动力便跟着窜出来。
虽然不到去年去码头水沟钓小龙虾的程度,但躲着摄像头点外卖,把书桌并在一起,拆了实验室纸皮箱做拦网,拿着Casio991做球拍在教室举行乒乓球比赛,实在不想做题了就去操场连接电路偷看一场球赛,一个没落。
枯燥的日子偶尔也能开出花。
江黎生日前一天的凌晨,瑞城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雨。
雨来得急停得也快,晨起时雨汽都散干净了,只有地上未干的积水滩显示着凌晨下了一场雨。
托这场雨的福,这天比往日都凉快一些,但仍是暑气最盛的时节。
当天课程很满,除了上课,还有一场内测考试,当场考,当场改,当场评讲。
等一切结束,回到寝室,已经晚上十点。
距离26号只剩2个小时。
两人洗漱完,江黎躺在床上,看着坐在另一张床频频看时间的自家男朋友,心口很轻地塌下去一小块,又被不知名的情绪填满。
他看着时间,他看着他。
江黎没由来地想起几天前,微信闲聊间桑游说的话。
——“提前知道他要给你过生日,会不会少了点惊喜。”
江黎的答案是,不会。
直到现在,其实他依旧对“生日”没什么特别的执念,但因为这个“生日”里会有这个人,所以连等待的过程都让他觉得满足。
知道零点会吵,江黎索性熄屏,关机。
墙上的挂钟一秒一秒走着表,发出“滴答滴答”的细微声响。
时针、分针、秒针同时指向一个地方的时候,江黎听到一道干净到极致的声音。
“生日快乐,男朋友。”
奚迟坐在床尾的位置,穿着宽松柔软的睡衣,眼睛映着灯色,漾着光。
“伸手。”他说。
江黎今天异常听话,摊开掌心,一错不错看着他。
奚迟抬手,贴在他的掌心上,轻轻放下一个物件。
江黎低头一看,是一个平安符。
明黄色的平安符,和他除夕夜送的那个很像,但明符中间是“清云观”的标志。
江黎的猜测成真。
“那天去清云观求的?”江黎声音很低。
“嗯,”奚迟笑着说,“没有蜡烛,但你可以对着这个平安符许愿。”
() 过了两秒,他补充:“想要什么都可以。”()
江黎心口酸软,语气却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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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要月亮呢。”
“可以。”奚迟没有犹豫。
他眼睛太漂亮,漂亮到江黎有一瞬间的恍神,他胸腔平缓却长久地起伏了一下,把平安符小心拢好,压下心口已经发乱的情绪,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平静。
“除了这个,还有呢。”
奚迟顿了下,失笑:“你怎么知道还有。”
江黎:“那天你去清云观,2点21才下山。”
求个平安符,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奚迟下意识往前坐了一点,靠他更近。
他声音又轻又慢,像是在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夜间故事。
“本来想求个签的。”
江黎安静应着:“嗯,然后呢。”
“可我不知道要问什么,”奚迟看着他,轻促地笑了下,“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其实刚开始确诊返祖症那几天,桑游说我运气不好,我也觉得自己运气挺糟。”
“可后来,它把你带到了我身边。”
“再后来,我又觉得就算没有那个症,也会有什么东西把你带到我身边。”
“去清云观那天,其实我已经走进求签堂了,该敬的神明也都敬过了,最后却发现没什么要问的。”
“然后观长跟我说,无问不求签。”
奚迟抬眸看他,眼底是清晰的笑意。
“他说,人若自知天理合,何须着意问天神。”
江黎指尖一颤,没说话。
奚迟抬手,牵过江黎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所以我出了求签殿,给你点了一盏功德灯。”
恭敬过天地,功德不息,灯不灭,岁岁年年,万夜长明。
“江黎。”
江黎喉结重重地滚了滚,良久,久到他自我减震和缓冲结束,才哑着声开口:“嗯。”
奚迟倾靠过去,两人额头轻抵。
“你才是我的那支上上签。”
那一瞬间,江黎清晰地听见自己理智崩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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