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点(下地狱,你也去?...)(1/2)
游烈沉声落后,四周诡异地安静了下。
很快就有男生反应过来,打着哈哈笑道:“腾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什么人都往party上叫啊?”
“就是,”有人附和,“这种话都不敢说的三好生多扫兴。”
“可你们没觉着这小姑娘刚刚挺轴的吗?就当初她硬刚丁怀晴那心气儿,这就不是一普通三好生啊。”
“哎,聊外人干嘛,聊party啊!”
“……”
那些声音在身后渐渐远了。
等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声打响,后排那些外班学生,尤其是那个常涵雨,再依依不舍也得走人。
而此时,教室里已经没了收作业的女孩的身影。
应该是去老苗办公室了。
游烈戾垂着眼尾,长腿踩在横栏上,指节间黑色圆石越转越快,几乎要在冷白修长的指骨间拓下残影来。
直到某刻——
刷。
圆石翻落,被握入掌心。
同时长腿踩地,有人凌厉侧颜上颧骨微颤,绷了几秒,他不耐烦地耷着眼尾支身站了起来。
游烈从身后路过时,高腾愣了下,回头:“烈哥?你上哪儿去啊,我跟你一块吧?”
“下地狱,你也去?”
“……”
高腾脖子一缩,连忙转回来。
他嘀咕着问姚弘毅:“你说我又怎么招惹烈哥了,他今天不是心情很好吗?我都没见他笑成今晚这样过。”
“突然吗?”
“很突然啊,你没看他都让常涵雨坐桌上了,我靠我都以为常涵雨今晚鬼上身能给他拿下了呢,然后突然烈哥就翻脸了啊。”
姚弘毅终于从手机里抬头,嘲讽地看了他眼:“可能因为你眼盲心瞎吧。”
高腾:“?”
“你怎么说话的???”
夏鸢蝶从老苗办公室出来时,上课铃拉响了得有三五分钟,高二顶楼走廊里已经没人了。
感应灯也熄着,窗外树影被风吹得摇晃,鬼影似的落在地上。
她安静地踩碎了地上的影子。
直到楼梯口,少女兀地停住,脚尖抵地的位置,一道颀长清冷的身影被楼梯上的月色打在墙根旁。
有人无声等在晦暗的楼道里,就靠在楼梯扶手上。
长腿斜支着地,左手把玩着极小的一块石头,转得轻慢,松散,漫不经心。只是再颓懒倦怠也显得他指节根根修长分明,跟他人一样好看。
也难怪不管他什么状态,总有人缠在他身旁。
夏鸢蝶想着,安静抬眼:“补作业的话,自己去办公室交。”说完,女孩就要绕过拦地的影子。
游烈没拦她。
夜色里,她身侧只掠过去一句,声音低低淡淡的,没半点他今晚与那些男生女生勾得散漫骀荡的笑音。
只有像是在心底声嘶力竭过后的冷意和低哑。
“明晚, 上完自习你再回家。”
夏鸢蝶脚步兀地停住, 像生了根似的。
而她身后的男生像只是随意交代一句,说完他就直起身,转身要下楼去。
直到他抬起的长腿的被女孩轻淡的一句牵绊住:
“你住哪儿。”
游烈停下,眉尾起皱,他更应该拔腿直接离开。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和窗外的星星,月亮,风,树叶。
没人看到的夜晚,那多贪恋会儿似乎也没关系。
于是游烈短暂地放任自己松了心神:“Moon。”
“?”夏鸢蝶不解地回头。
“带你去过的,”他低声,侧颜掩在阴影里,“庚野那儿。”
夏鸢蝶淡淡恍然。
Moon,那家很个性的系列品牌,司机说过老板是游烈外公家的表哥。
——
没疯到底。
就是还有得救。
夏鸢蝶紧悬的心也稍稍放下些。她转过身来,朝藏在阴翳里的游烈走近。
游烈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往自己这儿过来,昏昧里的身影都停了一停,但像是被另一头在女孩身上的什么无形的弦拉紧了,明明理智在告诉他,转身,下楼,走远。
但身体就是一步都没动,一寸都没挪——
直到她在他身前极近处停下。
少女仰脸,隔着镜片,她拿安然澄澈的眸子无声仰他。
游烈最后一丝维系的冷峻在她眼底无声而撼人的力量前消解,他慢慢松弛下肩背,喉结轻滚,薄唇间逸出一点低哑像缴械的笑。
“狐狸,”他声音仍倦着,但又好像熟悉的那部分回来了,“你还想干什么。”
夏鸢蝶眼尾情绪软了下。
她视线终于从他深长的眼睑拓落,划过他修挺的鼻梁,最后落到他薄唇的唇角。
那里,那块凝固的暧昧血色还未消褪。
夏鸢蝶观察了下,眸子轻撩起他眼神:“咬的?”
“什么。”
“你嘴角的伤。”夏鸢蝶抬手,指尖仿佛就要触到他唇上。
游烈眼神摇晃了下,几乎有一秒眼底有什么蛰伏的情绪要出——
但终究悬在了那一秒。
就像女孩的手悬停在他唇角前几公分的地方。
游烈气得笑了,他低头,退开身,哑着声似笑似斥:“狐狸,你查岗呢。”
“……”
夏鸢蝶抬眸,镜片上薄薄的反光一闪,她换了陈述语气:“咬的。”
游烈眼皮轻跳了下。
他有些不自在地偏过脸,“…别瞎想。”
女孩歪了歪头:“?”
那个淡漠的冷静的甚至有点挑衅的表情,更像是“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想”。
游烈轻咬过唇角,刺痛感再次加剧,某一刻他在余光里少女将要转身的影子里颓然笑了声:“周二拳击课,没收住力,磕了下——我自己咬的,行了么。”
“……”
侧过四十五度的夏鸢蝶眨了眨眼。
小狐狸的眼底掠过一点得逞,但更多的还是忧虑。
没疯到底,但一周未愈,还要变本加厉。
——那也快了。
夏鸢蝶轻攥手心,侧过脸,张口欲言:“你……”
“别管我。这件事你也管不了。”
像是提前预知她的转折点。
身后,游烈声音也是在这一句里冷淡下来的。
夏鸢蝶心里少有地慌了下。从小到大她惯于把握一切能把握的事情,前提就是判断,判断某个人或事物是渐行渐近还是渐行渐远。
她此刻离游烈那么近,她甚至仿佛感觉得到他交给了她一根能牵制他的线。
可那条线时松时紧,时隐时现——她握住它向自己拉回一点,还不等松下那口气去,就忽地又觉得他离她好远好远。
而游烈没有再给她拉回一次的机会。
他转身,沿着楼梯往下。
“好好学你的,就朝你要的目标走,不用怕,也不用回头,尽管往前,后面有我看着。但离他们——”
那人在楼梯上一停。
然后像是自嘲笑了,他低声纠正:“不,离我们都远点。”
“…!”
愣神后回过来那一秒,夏鸢蝶慌忙转身。
然而漆黑的楼道里已经空空荡荡,只剩摇曳的月色,像雪一样冰凉地融化在初冬的地面。
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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