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以后肯定是个妻管严。...)(2/2)
为了抵挡面前这个垃圾带给她的恐惧,她在山里也没少和那些野小子厮打在泥坑里,她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孩子了。
她不必再恐惧他。
这样默念两遍,夏鸢蝶睁开眼:“你来干什么。”
“这么久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夏永才往她面前走,女孩立刻机警地后退,他笑得更甚,“你咋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这个问题夏鸢蝶在调整呼吸时就已经想明白了。
她不想跟这个男人多共处一秒:“你想要什么。”不等他张口,“别做梦了,我只是个被人资助的贫困生,你要什么我都给不了你。”
“少放屁,你这一身新衣服,新包,还有新玩具呢!”
夏永才眼神阴鹜地盯着夏鸢蝶手里的MP5,他眼神贪婪,忽然箭步上前,就要从夏鸢蝶那儿夺过去。
夏鸢蝶一直在提防他,本能向旁边一躲。
就在夏永才还要再追时,两人身后的围栏处,骤然响起一声沉喝——
“你找死吗!”
夏鸢蝶和夏永才同是一怔。
少女扭头看去。
隔着新德中学操场的金属围栏,一身浅灰运动服的男生死死攥着栏杆,冷白指背上青筋暴起,连额发下那双漆眸都骇人地沉戾。
“游烈…?”
夏鸢蝶意外到难置信。
她实在想不明白在这个时候的深夜里,他怎么会出现在早该关闭了的操场内,又怎么会刚巧在临近校门这段栏杆里。
夏永才回过神,阴沉笑了:“小虫,这谁啊,不给你叔讲讲,是你在学校里勾搭的相好啊?看着还挺有钱的,他能给你花多少?”
游烈的眼眸在夜色里一点点黑透下去,那张清隽的面孔挂冷,深长的眼尾几乎刻上薄刃般的寒意。
“你再恶心她一句,我出去一定撕了你的嘴。”
他握得栏杆都微微走形。
夏永才仍笑着,但皱了下眉。
即便隔着夜色和栏杆,少年那一瞬的眼神还是冷得慑人,像是头关在笼子里的兽类,放出来第一秒就要撕开他喉咙似的,叫人背后都凉飕飕的。
夏永才不放心地扭头,看了下校门。
——确实关了。
于是醺黄的牙齿又漏出来,恶心的笑容复现:“你生气也没法啊,校门都关了,要不你去喊保安吧?”
“……”
游烈沉戾着眸,望了一眼保安室方向。
校门口的保安室离着夏鸢蝶两人算近,但他要从校内跑过去,却还要绕一整栋楼,跑得再玩命,夏鸢蝶至少会有二十秒所有的时间不在他视线里。
而外面那个叫小狐狸都吓得面无血色的不知道什么败类——他怎么放心她和他独处二十秒。
游烈指骨收紧,骨节几乎捏出响动。
某一秒他忽抬眸,望向头顶。紧挨着围墙外,竖着一盏学校里专建的高功率照明路灯,玻璃灯罩不厚。
无数念头也只是转瞬而已。
游烈低回头,在地上一扫——操场打扫得过分干净,旁边连片落叶都找不到,更别说石头。
只有它了。
游烈抬眸,眼神隔着栏杆紧紧缠上了夏鸢蝶:“狐狸。”
他朝旁边偏了下脸。
夏鸢蝶几乎是看完他眼神路径的第一秒就猜到了他的想法,呼吸一下子收紧,“不行,你——”
她来不及说完。
游烈长腿一提,踏上栏杆间镂空花纹,他一把握住了最顶端的护栏枪尖,甩腕就将攥进掌心的黑色石头狠掷向那盏离他极近的路灯灯罩。
“啪!”
高温炙烤的玻璃灯罩瞬时炸碎。
围栏里外,光线应声而灭。
“游烈!”
一瞬暗下来的视野里,来不及分辨,夏鸢蝶几乎吓得破了声。
他离那盏路灯那么近、它几乎就在他眼前和头顶。
那么多碎片落下来,万一有一片——
“…没事。”
黑暗里,扶着栏杆蹲身的男生低缓着微微沉涩的呼吸,慢慢站起。
而此刻栏杆外的昏暗里,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夏永才目眦欲裂:“你妈个小兔崽子!你敢阴我!你等我——”
话未说完。
不远处的保安室,里面的保安终于被这路灯炸裂的动静惊了出来,拉开门两个值班保安就往这边跑。
一边握着保安棍跑,其中一个一边吼:“谁!干吗的!站那儿别动!”
刺眼的手电筒光晃了上来。
游烈站在栏杆内,抬手的动作停顿了下,他半遮住额前:“我是游烈——外面那个人要绑架女学生,按住他。”
“——?!”
大少爷的名在新德中学里的传播度,比那一巴掌数不完的副校长们加起来都响亮。
他的话显然把跑过来的俩保安吓了一跳。
夏永才都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那两人扑上来摁到地上去了。
游烈松了口气。
他抬手,敲了敲栏杆:“这里来盏灯筒。”
“啊?”保安懵了下。
“手电筒。”游烈耐着性子重复,在对方灯光投过来时,他踩上护栏中段,就要将长腿提到最上面的护栏枪尖下。
他竟然想从那满是尖刺的护栏顶部翻越过来。
“游烈!!”
这次不是几乎。
是小狐狸真破了音,她带着颤栗近哭腔的恼怒,把冷着神色就要当保安面翻墙的男生喝得一僵。
夏鸢蝶慢慢呼吸,跟自己重复了三遍“不要慌”。
等呼吸顺畅过来,少女这才走向栏前。
她都不敢看那锐利得反光的护栏枪尖,只低着头,绕过那一地碎得她心颤的路灯玻璃,夏鸢蝶终于停在了栏杆外。
夜色里女孩的声音轻而发颤:“你要是敢爬,出来我就弄死你算了。”
从栏杆上跳下来,游烈怔了几秒,忽地笑了:“这么怕我出事么?”
夏鸢蝶气恨得睖他,看着要不是隔着围栏,就要上来咬他脖子了。
游烈被少女那眼神勾得,攻击欲差点没压住。
“…行。离他远点,不准乱跑,”他喉结深滚了下,哑着笑转身往校门方向绕,“等我出去再让你弄死。”
夏永才最后也没挣扎过那两个保安,被扭送到保安室外。这期间,司机的车都已经到了。
而游烈也从操场那边绕到了校门内。
他从保安室里门进去, 第一眼就撞进了女孩琥珀色的眸子里。
夏鸢蝶瞳孔一缩。
游烈今天穿了一套浅灰色运动服, 即便不算额头下那道薄长的鲜红渗血的伤,也是一身被碎片划破的痕迹。
棉质运动服藏不住,数不清有几处殷红刺目的血浸渍出来。
一身浅灰打底,伤处明显,触目惊心。
两个保安和司机赵叔叔都吓懵了,尤其是司机,颤着嘴唇就要拿手机去叫救护车。
游烈路过,顺手给他手机拿掉了,搁到一边桌上,“我进来前检查过了,没要害。别大惊小怪。”
随口说完,游烈也停到夏鸢蝶面前。
他低眸从上到下扫过女孩,最后才落回到她沁红的眼上:“他没伤到你吗?”
“——”
夏鸢蝶死死咬着牙,仰头瞪他,几乎说不出话。
她怕一开口情绪就先憋不住。
“…不至于吧?”
近距离下,这是游烈第一次亲眼见小狐狸眼底泪水打转,他一时难得惊慌,心疼之余,黑不见底的深处甚至还有一种隐秘难宣的愉悦。
夏鸢蝶别开脸,沁红的眼尾像描上勾人的鸢尾。
“去医院。”她涩声开口。
游烈:“不用去,都是小伤。”
夏鸢蝶恼恨得再次将湿透的眼眸转回来。
那个眼神弄得游烈喉咙都紧了下,僵了两秒,他才有点狼狈又无奈地笑了声:“早知道,今天就穿黑的了。”
“——你怎么不直接穿白呢?”
夏鸢蝶颤声抬手,几乎想攥他衣领,但对着那渗血的伤处又下不去手。
游烈垂眸,眼皮底下女孩细白的手紧紧攥起,最后克制地垂回去。
他轻叹了声,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真没事,”他抄着裤袋,原地懒散地跳了下,吓得旁边司机差点上手来抱,被他一眼钉在原地。
然后游烈才转回来:“你看,活的。”
“…………”
夏鸢蝶快被他气死了。
但她一秒都不想同他再耽搁下去,视线飞速掠过他身上的伤处,最后少女抬手,攥住他左手腕骨:“那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甫一转身,夏鸢蝶就撞上了夏永才蹲在角落里那个阴鹜的眼神。
夏鸢蝶心底惧意不复,这一刻握着掌心里凌厉微凉的腕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游烈那一身的伤和血,她连扑上去将夏永才撕了的心都有。
气到颤栗的少女深吸气,刚要开口。
走在她身后的游烈忽然侧上前一步,若无其事地拦住了那道目光,他反手握住她的,将她拉出保安室。
“你先上车。”
“?”夏鸢蝶刚要拒绝,面前保安室的门却直接被游烈退后一步然后关上落锁。
隔着玻璃,游烈给了夏鸢蝶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他转身回来,似乎也不在意那一身血,走到被保安按着蹲地的夏永才身前,游烈蹲了下来。
对着女孩的缱绻笑意早褪尽。
额角的血在进保安室前被游烈随手抹掉了,这会又有一滴慢慢淌下来,沾湿了漆黑的碎发,垂搭在他眼尾。
而他像不在意,冷淡漠然地垂着眼尾,睨着面前的人。
“小崽子,你看,看什么看!”夏永才的眼神阴狠又闪躲。
面前这个不要命似的高中生确实超出他理解,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珠都让他有点背后瘆得慌。
“想要钱?”游烈薄勾了下唇,眸子却像冰似的凉。
“关你屁事!”
游烈又笑了下,仍是冷漠睨着男人,像看一块路边的垃圾:“我姓游,游烈。”
夏永才一僵:“游氏集团和你什……什么关系?”
摁着他的保安嫌恶地摁着他,听了两人对视,其中一个哼了声笑:“这是游家的太子爷,你说跟他什么关系。”
“!”
夏永才咽了口唾沫,眼神一秒就满是贪婪。
“以后,要钱找我。”游烈俯过去,那滴血将淌落到他眼尾,在冷白肤色上刺目得像厉鬼的标记。
他一字一句,声线戾彻。
“再骚扰夏鸢蝶一次,我就挖了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