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那便,杀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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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道君到底几时才来?”

    前殿内,已等候了半个时辰的灵山巫谢脸色阴沉。

    然而值守大殿的大弟子宗斐仍然是那句话:

    “道君稍后便至,请巫谢稍安勿躁。”

    巫谢冷冷从鼻腔哼了一声。

    “你们道君去人间界一遭,架子倒是愈发的大了。”

    他们灵山一族,独立于修界宗门之外,乃神祇在人间的代行者。

    修界上至七大宗,下至林立如云的小门派,若见灵山巫族前来拜访,哪个不是诚惶诚恐,敬为上宾?

    从前的昆吾仙境对他们倒也还算尊敬,唯独到了这一代的天枢道君……

    “渡劫归来,天枢道君修为又有精进,昆吾仙境正如日中天。”

    说话的女子挽着高髻,轻纱垂落,恰盖住她小巧琼鼻,露出一点微翘朱唇。

    “飞升成仙指日可待,眼看着,是不需要我们灵山的帮助了,自然有不讨好灵山的底气。”

    她的目光隔着轻纱打量着这空荡素雅的大殿。

    视线转了一遭,落在了殿内唯一的艳色上。

    一枝插在白瓷瓶里的宫粉梅花。

    看着这不属于冰冷大殿的一点柔软颜色,她心念微动,伸手想要碰触——

    一道浑厚灵力倏然而至,打得她不得不收回手去。

    “巫谢,还有……灵山巫女。”

    绣有银色流水纹的衣摆从她身旁掠过,天枢道君在大殿上首落座,噙着一点淡笑道:

    “久等了。”

    那道打在手背上的灵力还有淡淡的灼痛感,灵山巫女没有开口,倒是巫谢脸上堆满笑意,连忙道:

    “哪里的话,登仙台大贺未来得及赴宴,还望道君见……”

    “不知灵山此来,所为何事?”

    清风明月般温润的嗓音,打断了巫谢喋喋不休的客套话。

    巫谢微觉尴尬。

    这位道君果真一如既往的观音面、寒冰心。

    灵山巫女答道:

    “巫咸大人昨日扶乩,窥得一线天机,这天机与昆吾仙境的命数有关,我等才连夜兼程赶来,欲为道君避祸就福。”

    女子声音如玉珠滚落,咬字婉转,听在耳中清凌凌的动人。

    天枢道君笑意如常:“不必了。”

    灵山巫女和巫谢脸上难掩异色。

    巫谢以为他是不知详情,立刻补充:

    “这并非寻常祸患,道君,巫咸大人扶乩的结果称道君未来将死于一男一女之手,飞升梦陨,就连昆吾仙境也……”

    “天道有常,若命数如此,避之无用。”

    他语气平静,仿佛谈论的不是自己的生死。

    灵山巫女定定望着他,眸色愈深。

    灵山一族擅卜天机,她不知见过多少看似光风霁月的修士,为预知自身命数而向灵山屈膝讨好。

    那些人对自己那乏善可陈的一生都如此重视,可这位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的修界第一人,听到自己未来将会死于非命时,竟如此不为所动。

    真是……让人难免心神微漾。

    想到临行前,灵山对自己的嘱托,她垂眸,嗓音愈发柔顺:

    “道君纵然看得开,可道君的性命并非道君一个人的,您的生死也关乎整个昆吾仙境的兴亡,关乎那些一无所知的弟子们,几位昆吾长老都已默许,道君,却要拒绝灵山的帮助吗?”

    大殿寂静无声。

    杵在殿内的几个近身弟子都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良久,上首的道君含笑问:

    “灵山此番相助,所图为何?”

    巫谢暗暗咂舌,这道君问得可真直白。

    灵山巫女唇角弯弯,自下而上地抬起眼眸,即便隔着轻纱瞧不见真容,也能看出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

    “听闻道君入人间界渡劫时,曾与一凡女有过姻缘?”

    巫谢下意识瞧了瞧那道君的脸色。

    雪衣如画的清雅仙人在听到这一句时淡了笑意,雪睫下那双眼虽还有一点笑,却如冰霜封冻,冷得惊人。

    灵山巫女大约是被轻纱蒙眼,看不真切,仍道:

    “既有过姻缘,从前守元阳而远女色一道,应该也不作数了吧?既然如此,灵山便斗胆,与昆吾仙境缔结婚契……”

    “扶乩之事,我会亲自前往探查,巫女与巫谢这段时间,可在昆吾落脚小住。”

    天枢道君温声徐徐,自殿上起身。

    “至于婚契——”

    灵山巫女抬眸浅笑,心中似有了几分把握。

    “抱歉,昆吾长老的婚事,还请巫女自行去问他们的意见吧。”

    灵山巫女脸色霎时惨白。

    谁会与昆吾那几个老头子结契!

    他竟……竟如此侮辱她……

    巫谢来不及安抚身后的灵山巫女,见天枢道君起身欲走,忙道:

    “道君!神谕虽未指明那二人身份,但卦象显示应当就在西洲小剑关,昆吾几位长老的意思,若那二人对昆吾仙境真有歹意,为了昆吾,为了道君自己,还请道君莫要犹豫,当杀则杀。”

    天枢道君停下脚步。

    为了昆吾仙境,为了……他自己。

    然而一个承载着他人期望和无尽责任的容器,何来的自己呢?

    绣着流水纹的衣摆随他步伐扬起又落下。

    良久,从虚空中飘来一道如簌簌雪落的声音。

    “——那便,杀之。”

    -

    昭昭在云麓仙府昏睡了整整三日。

    这三日她睡得并不安稳,因为她胡乱吃了一堆丹药的缘故,虽以最快速度筑基,但身体却无法适应突然涌入的灵力。

    若非旁边有个修神农道的大能在旁边为她护法调理,甚至会损伤经络,有碍修行。

    “醒了?”

    见床上的少女缓缓睁开眼,明决道人抬手拔去插在她身上穴位的银针。

    “现在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昭昭木然眨眨眼。

    窗外的庭院,被捆仙绳捆成粽子的妖族挂在树上晃悠,因受了伤的缘故露出了原型犬类的耳朵和尾巴,两个孩子蹲在底下好奇地拽拽尾巴。

    “尾巴到底是从哪里长出来的啊……”

    小女孩十分好奇,围着犬妖转来转去。

    “把他裤子扒了看看?”

    小男孩脸颊通红,结结巴巴:“不、不好吧……”

    “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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