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必要的预告,是必要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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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窗框的缝隙里被夹了张纸。

    “这是什么?”酥脆惊魂未定,“罚单吗?”

    “……”那应该不是。

    田毅亮小心上前,轻轻打开了窗户,将那张纸拿了进来。脑袋里却还琢磨着别的事。

    不知是不是他想太多,总觉得那道焦黑人影胸口挂着的小牌牌,似乎有些眼熟……

    思索间,手中的纸已经展开。田毅亮打眼一看,顶格一行秀气的大字,顿时闯入眼帘——

    【告全体误入者书——我司[怪谈拆迁办]针对当前怪谈的应急处理办法公示1.0】

    田毅亮:“……”

    快速扫过纸上的内容后,怀着一种微妙的敬畏,他无声抚平纸上的皱褶,将它递给了身后的酥脆。默了一会儿,又再次开窗,试探地朝外看去。

    ——只见楼体外墙上,好几道焦黑人影正忙碌地爬来爬去,不是忙着往窗框里塞传单,就是在忙着塞传单的路上。

    ……于是短暂的沉默后,田毅亮又悄悄收回了脑袋。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孤陋寡闻了。

    居然会以为区区怪谈机制就会阻拦拆迁办办事的脚步……

    终是我太狭隘。

    同一时间。

    第二十六层·客厅内。

    客体的桌子上,鲸脂人、郭舒艺正坐在一起,忙碌地手抄着最新出炉的《告全体误入者书》,作为本起草人的许冥也特意切换了梦行者形态,拿了纸笔和她们一起誊写。

    写好的纸张,会交由阿焦,逐个传递到其他窗口——为此,许冥还特别给他们做了紧急培训,尤其强调了可以引人注意,但不要吓到人,尤其不要把人直接吓跑。

    如果看到窗户开着的,就直接把纸张团好丢进去。如果窗户没开,就设法夹在窗框内,再弄出声响将人引过来。如果有纸张不慎被弄掉的,做好记录,回来再领再发就是……整套流程,最麻烦的反而是抄写这一步。

    “不是,这玩意儿我们是非写不可吗?”鲸脂人已经抄到手都断了。一边将掉下的手掌捡起来往腕上拼接,一边无奈道,“你就让他们像顾云舒那样直接去不行吗?”

    顾云舒原本是和邱雨菲一道的。就在大概十分钟前,两人已经成功又突破了一间房间,也因此再次分开——邱雨菲转移到了三十层,陆月灵也下去给她帮忙了。顾云舒则率先开始自由活动,随意找了个层空间探索起来。

    “先打好群众基础总没错。”许冥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多传播下拆迁办的名字,对我们有利无害。”

    “你是真不怕再被人给盯上啊。”鲸脂人诶了一声,疲惫地往桌上一趴,“我这边纸快用完了!”

    “等等让郭舒艺再回去拿点。”许冥头也不抬。旁边郭舒艺飞快点头。

    纸笔而已,她怪谈里多得很。

    鲸脂人:“……”

    “那什么,我突然想到个事。”微妙的停顿后,鲸脂人缓缓直起身子,“既然你可以从自己家里拿纸……那你能不能直接拿打印机?”

    没有打印机,复印机也行啊?实在没那么高科技,那直接进去让里面的人手抄再拿出来呢?七个人动作总比三个人快吧??

    “……可以是可以。”郭舒艺眨了眨眼,看向自己旁边一堆已经抄完的纸,“不过我以为不用来着……”

    满打满算四十四份,加上备份也就五六十,抄抄很快的。

    鲸脂人:……哪里快了!

    “行了,都快抄完了,说这些。”许冥信手将誊完的一份放在旁边,面上那叫一个镇定自若,镇定得仿佛那个才刚意识到可以用打印机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话说回来,是不是快到能离开的时间了?” 郭舒艺一无所知地抬头,说话的时候,抄写的动作依旧未停。

    “嗯。” 许冥回神看了眼时间,肯定地点头,“差不多了。”

    她已经修改过了盆栽浇灌的规则,就如之前所规划的,另外拟了张时间表,一天直接浇满十四次。目前水已经全部浇完。

    而且盼盼一直有盯盆栽的变化,根据她的汇报,盆栽生长进度一直根据浇水的次数而推进着,截止第十四次浇水前,已经到了结出果实的地步。估计完全长成,也就在这一会儿了。

    就像呼应着她的想法般,又五分钟后,便见盼盼轻手轻脚地沿着走廊小跑过来。

    “姐姐!”她似是怕惊到什么,连说话都压低声音,“那个怪东西……我是说盆栽,果子已经熟了!”

    许冥闻言,立刻直起了身。盼盼忙又补上一句:“但它现在的状态,好像不太好。”

    “……”许冥心说都这节骨眼了,不好也得好,当即切回了鹦鹉模式,在心里疯狂滴滴起鲸脂人,“快点快点,起驾起驾!”

    鲸脂人:……就这么点路,你倒是自己飞过去啊!

    话虽如此,还是相当配合地把人扛到了储藏室门口——而直到这会儿,许冥才深刻地体会到,盼盼所说的“状态不好”是什么意思。

    门都还没推开,她便听见了里面传来的震天动地的哭声。

    在开门进去之后,凄厉的哭声更是一下爆发开来:

    “哇哇哇——你们居然带鸟进来……还是左脚先进门!我不活了,我要死给你们看——”

    许冥:“……”

    很好,看来确实养得不错。本来只会嘤嘤的哭,现在连话都会说了。

    再细看那盆花,许冥心情登时更加微妙——如果说这盆栽最初的模样还只能算有病的话,那它现在的外形,绝对称得上有毒了。

    脊柱为茎、肺叶为叶。在此基础上,枝头上更多了好几团粉乎乎的脑花……据盼盼所说,这就是随着浇水而开出的“花”。

    现在,其中一朵“花”已经完全凋零,脑浆脑干糊了一地。原本“开花”的位置上,则多了一枚小小的、灰红色的椭圆体——毫无疑问,这就是它结出的所谓的“果子”。

    考虑到这家伙奇葩的构成材料,许冥有理由怀疑,那果子的大名是叫放大版松果体。

    许冥倒是有心直接上去把那果子啄下来,然而那盆栽哭得实在是太大声了。一边哭,还一边当真簌簌地往下掉脑花,一副真的不想活了的样子。许冥怕它想不开,只得带着鲸脂人和盼盼,先退了出来。

    退出了门,又走出好几步远,哭声这才渐渐弱了下去,化为细细的抽噎。许冥默了一会儿,无奈地让鲸脂人帮忙开口,和盼盼确认了一下:“它有这种症状多久了?”

    她先前一直忙着构思新的诈骗……不是, 通知案, 构思完后又忙着组织人抄写投递,还真没没顾上这盆盆栽,都是由盼盼负责浇水观察的。

    盼盼很快给出答案:“长果实后就这样了。开花的时候明明还很开心的。”

    许冥:“……”行吧,那可能纯粹就是生理问题了。

    都这种时候,再慢慢哄肯定是不行的。况且她现在的样子是只鸟,对方看到就生气——偏偏自己又飞得很慢,想要在对方发现前就把果子啄掉,根本不现实。

    于是片刻的思索后,许冥果断拍着翅膀,先回了一趟客厅。没多久,又拍着翅膀飞了回来。

    “等等……好像不哭了。”鲸脂人凝神听了下储藏室里的动静,面露诧异,“你干了什么?”

    “没什么,就稍微改了下它的特性。”许冥拍着翅膀落在它肩膀上,顺口在脑海中道,“把它从一颗脆弱敏感的草,改成了一个‘毫不怯弱’并且非常能‘认清自己位置’的草。”

    其实她本来还打算再在描述里加个“摇尾乞怜”。然而转念一想,这个词其实更适合厨房里的那只“猫”,所以还是先留下了。

    还好,事实证明,这次的改动还挺有效——不仅哭声渐停,等许冥他们再次迈进屋里时,那盆栽也没再做出更多的反应。

    非常安静、非常挺拔,就像是一株真正的植物。

    许冥十分欣慰,而后便让鲸脂人变高些,好让自己能直接够到那枚小小的果子。

    靠近的刹那,刺鼻的腥臭扑面而来,随着腥气一起扑来的,却是强烈的饥饿感与食欲。

    许冥让鲸脂人抓紧自己,强忍着心动一波波涌起的冲动,努力伸出了鸟喙,啪一下啄在那枚还在鼓动的果子上。

    果子瞬间坠落,带下了一片落花。砸在地上的刹那摔得稀烂,里面一点光芒微微闪动——正是一枚小小的铜制钥匙。

    下一秒,便见许冥转头跌跌撞撞地飞了出去,一路扑到客厅,光速切回梦行者状态后,又猛冲向卫生间,爆发出一阵干呕。

    鲸脂人则是兢兢业业地捡了钥匙,去了书房,打开最中间的抽屉——只见里面,果然放着开门的钥匙,以及一张会员卡。

    刚巧这会儿郭舒艺又抄完了一张,当即起身回家,叫上大小郭,搬出一堆手电筒和防身武器,给在场几人分了。跟着便开门出去,按照之前计划好的,陆续进入电梯之中。

    许冥现在还没法去改电梯内的规则,因此他们还是得按照要求,在电梯的本子上书写设定才行。好在这点许冥和郭舒艺之前就有规划,几人也没在这事上浪费太多时间。

    只是在电梯门即将关上前,许冥想想还是又冲了出来,紧急写了张条,嘱咐陆月灵放在显眼的地方。陆月灵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两行字:

    【别怕,我们还在。】

    【怪谈拆迁办。】

    “……”

    微微翘了下唇角,陆月灵依言转身,寻找起合适的安置地方。关上的电梯门外,鲸脂人活动了下酸痛的手腕,想想却觉得奇怪。

    “说起来,雨菲小孩不是给了你一份楼层名单吗?你要真想帮人,干嘛不直接把那个贴在电梯里?”

    “贴在里面,方便别人写设定是吧?”许冥忍不住看它一眼,顿了下,又轻轻叹了口气。

    “而且,总得防着些。”

    鲸脂人;“……嗯?”

    “你忘了?你和邱雨菲看到的那个女的,看上去很怪的那个。她也能坐电梯。”许冥道,“而且楚云刚也说过,像口罩男那样会恶意抢夺别人卡片的人,不止一个……”

    所以说,能帮的得帮。

    但该防的,也得防。

    另一边。

    一片漆黑的空间内。

    光着的双脚啪啪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穿着红裙的女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跑着,时不时惊慌转头,像是正在拼命躲避着什么,仓皇之间,眼前忽然一束光打来,吓得她一个激灵,登时僵在原地。

    又过一会儿,手电的光往旁边挪了挪。拿着手电的人缓步靠近,声音不大,却很冷静:“你没事吧?”

    “……?”

    隐隐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红鞋子愣了一下,试探地抬起了眼。

    越过手电的光芒,她清晰地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似曾相识的女孩。

    一个穿着保洁制服、戴着防尘面罩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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