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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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沈骆洲的声音响起:“好了。”

    他极为小心,没有扯下一根头发,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故态复萌拍拍沈舟然脑袋,离开了镜头。

    【我骗自己一万遍这是兄弟情】

    【cb也好磕啊,大哥好温柔】

    【主要是他们都好像贵公子,帅的人站在一起干什么都赏心悦目】

    【emmmm……不是吧,就几缕头发而已啊,扯下来也没什么,我一女生也经常这样干】

    沈舟然静默了会,涩声开口:“我之前因为做开颅手术剃过光头。”

    他顿了顿,“大哥不让别人碰,亲手给我剃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沈骆洲哭。

    其实也算不上哭,只是眼眶红了,尚且青涩的沈骆洲却死死咬着唇忍住,颤抖着手一点点把他柔顺的黑发剃掉。

    而自己当时连说话都费劲,只能轻轻碰碰他的手。

    此后十几年,沈骆洲都再没流过泪。

    弹幕空白了几秒。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该说那样的话】

    “没事,只是一些陈年往事而已。”

    后来他头发长了出来,遮住了伤疤,此事再没人提起过。

    沈舟然不想看气氛沉默下来:“说点开心的,刚才是不是詹悦辰第一?”

    直播间的粉丝们其实心疼得快哭了,但不想让他失望,纷纷故作轻松活跃起来。

    【对!詹悦辰好棒!】

    【是的没错他第一!!!舟舟你的小粉丝也出道啦!第九名,好险好险】

    【还有顾瑾,顾瑾第六!】

    【詹悦辰牛批!给詹悦辰排面!】

    后面的弹幕一整排复制粘贴的“詹悦辰牛批!给詹悦辰排面!”甚至贴心地把字体改成了粉丝的应援色。

    不到十分钟,#詹悦辰第一#这个话题冲上热搜,节目组的邀请也发过来了。

    沈舟然此时已经下播了,正在工作室继续做船模,他还剩一点就能完成了。

    “去聚餐?”

    那头工作人员笑得喜气洋洋:“对,我们计划后天晚上去兰星开庆功宴。沈老师也来吧,大家都很想你,尤其是詹悦辰,他说一定要当面谢谢你。”

    沈舟然其实也有点想大家,应下来:“好,我会去的。”

    他提前问了导演,觉得算比较正式的场合,穿了正装去的。因为很少穿,他打领带很慢,沈骆洲上手帮他。

    “不许碰酒,不可以吃芒果花生这一类,菜品用的什么原料提前问清楚。”

    沈舟然一一应声。

    “好了。”沈骆洲最后系紧,后退一步打量,沉吟片刻后给他找了个胸针带上

    。

    沈舟然摩挲着衣领处的冰蓝玫瑰胸针。

    司机停车:“到了。()”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周围人纷纷看过来,有震惊的,也有调侃的。

    沈舟然难以招架他的热情,只得略微点头:“好久不见。”

    其实周西岑没说错,他一身黑色西装站在那里,就像从画上走下来的贵公子,有种与热闹喧哗的场景格格不入的距离感。

    周西岑对他的反应很不满意:“明明我们离开前都已经混熟了,怎么这段时间不见,你好像又对我生疏了,这可不行,要赶紧熟起来。来来来,我带你去找你之前的组员。”

    他去揽沈舟然的后背。知道沈舟然不喜让别人接近,周西岑的手只是松松环住,带着他往前走。

    但在外人看来,却完全不是那样。

    季淮盯

    ()    着周西岑揽住背的手,

    下颌咬得发紧,

    眼底的浓烈情绪风起云涌,卷席而来。

    心像被拿针扎了一下又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混杂着扭曲的嫉妒与厌恶。

    心中不断叫喊着要让那个该死的男人把手从然然身上放下,叫嚣着要冲上去扯下来,但脚却像被钉在原地,挪动不了分毫。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干预沈舟然的事情了。

    他……不配了。

    一桌上的都是老总,有人看出他的异样,因着季淮从前风流成性,很快被人想歪了。

    “季总是看上刚进门的那个了?那位可是有来头的,季总想要签下来,可得费一番工夫。”

    那个“签下来”,被他念得意味深长。

    他以为自己做了好事,警告季淮不要轻举妄动。但季淮却在听到这句话时慢慢转过头,微微勾着唇角,桃花眼的笑意不达眼底,让人看了心底发怵:“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起,刚才说话的老总直觉不再多言,摇头说没什么。

    他怎么看现在的季淮,都有种歇斯底里的疯劲。

    最近传媒季家的近况他也听了不少。听说季骁前不久跟人打架,被碾断了手指,哪怕重新接上也有残疾。这件事大家各有猜测,被除名之后还被废了,怎么看都是季淮做事的风格。

    还有季霖,原本沉寂的老二突然展露了自己的野心,跟季淮打起擂台,你来我往有一个多月了,都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整。

    季霖原本是不想牵连到太多季家,怕内斗久了季家气运没落。但偏偏他上次拿视频威胁季淮的事情被季淮彻底盯上,恨不得从他身上咬下口肉来。他现在非常后悔威胁过季淮,但已经没有退路了。两人彻底不死不休,非得败一方。

    季家再折腾下去,不倒也没了大半。

    季淮看着角落里,沈舟然正在跟其他几个人聊天,再没往自己这边看过一眼。

    詹悦辰和顾瑾见到沈舟然很开心,当然,最开心的还是容咏义,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出道,还是卡线的幸运儿L,拉着沈舟然说个不停。

    詹悦辰想到自己在网上看到的,问沈舟然:“听说老师你在自己直播间放好运来?”

    这操作他当时还不信,结果一搜相关,竟然还有人带图,这次不得不信了。

    相当炸裂。

    “啊,给你们一点好运。”沈舟然目移,又很快收回来,若无其事说道。

    有些尴尬,他想,逗粉丝的时候挺开心的,现在被人拎出来说……怎么有种黑历史的感觉?

    詹悦辰笑着看他,不说话。

    容咏义当然是偶像做什么都对,说什么都对:“这首歌真的能给人带来好运,反正我每次抽卡必放!谢谢偶像的祝福,比心比心。”

    他两手圈了颗心在沈舟然面前乱晃。

    沈舟然面容几不可察柔和下来:“是不是快开始了?回座位吧。”

    周西岑手里

    拽着节目组准备的气球,上上下下把玩,说:“还早,重要人物还没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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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咏义问了句:“谁啊?”

    “当然是我们巡演刚结束就飞过来的闻老师啊,连夜赶飞机还真是辛苦他了,又不是非来不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巴巴回来。”周西岑语气总有点阴阳,非常不待见闻铭。

    詹悦辰他们二人应该制止他这种行为,但他们都没说话,容咏义甚至往周围看了看有没有别人听到。

    实在是他们都不太喜欢闻铭,因为上次他竟然那样说沈舟然。

    顾瑾压低声音说:“老师一会坐我旁边吧,我们去另一边。”

    容咏义也赞成:“对,坐我旁边!”他说着低落下去,“我其实很想老师来,但老师来了又怕你因为这个扫兴。”

    沈舟然摇头:“我是来看你们的,又不是来看他的。而且我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躲着他,不是他躲着我?”

    要是选择一味地逃避,他当时就不会来参加这个节目录制。

    而且逃避没有用。他逃过一次,不想去参加拍卖会,结果还是以另一种形式跟秦霜鱼见面了。

    “躲什么?”有人朝他们走过来。

    是闻铭。

    他一路走过来,众人纷纷打招呼。

    几人没想到他会一进来就来这边,愣了下。

    沈舟然转身看他。

    周西岑冷笑:“不躲,有什么好躲的。”

    闻铭没理会他的冷嘲热讽,目光定定落在沈舟然身上。

    准确点来说,是他的左手腕骨处。

    沈舟然察觉到,淡声说:“走吧,人都到齐了,回座位。”

    詹悦辰带他去自己那边:“老师跟我来。”

    沈舟然纠正他:“真的不要再叫老师了,你已经毕业了,而且我还比你小几岁。”

    “那喊什么,小老师?”詹悦辰眼底略过笑意。他长相俊美,此时笑起来格外好看。

    容咏义吐槽他:“听起来不像什么正经称呼。”

    沈舟然跟着他们往另一桌走,手腕却被一把拉住,不得不停下脚步。

    闻铭正低头看他腕上的表。

    表带宽大,遮住了他想看的地方。

    要在这里扯下来吗?

    如果是闻铭之前,他肯定毫不犹豫一把撸上去看,但现在他犹豫了。

    沈舟然想方设法遮住伤口不愿让人看到,这相当于他的伤疤,不会轻易揭露在人前……

    还不等他想完,手腕被一股大力攥住。

    周西岑似笑非笑,眸色沉沉:“干什么呢,一上来就动手动脚。”

    他本以为还要纠缠会,毕竟闻铭也是个硬茬子。

    结果闻铭稍一犹豫,松了手,锋利的眉毛紧紧蹙着,好似在压抑某种情绪,声音也冷硬:“你是导师,不应该往那边去。”

    闻铭的地位高于詹悦辰他们,二人不好开口,但

    ()    周西岑就不管许多了:“他不去我们那边,去坐你边上?别搞笑了,亲爱的我们走。”

    他要去拉沈舟然。

    闻铭瞬间面容染上火气,咬肌紧绷:“你管他叫什么?”

    “你管我叫什么。”周西岑轻嗤。

    季淮远远看着那一幕,妒忌几乎让他面容扭曲,却什么都做不了。指甲死死扣紧肉里都无法平息这种愤怒。他扭头,对还在满嘴客套话的导演冷冷说:“不打算开始吗?”

    “啊?啊,开始,开始,马上开始。我这就让他们坐下。”导演连忙应着,跟工作人员说了声,让他们带大家坐下。

    “闻老师,您在这里啊,来来来坐这边,”有人上前引导着让闻铭过去,又去找沈舟然,“沈老师,您的位置在这边。周老师,您的在这。”

    周西岑问:“不能换座?”

    “这……”工作人员一愣。

    “算了,”沈舟然坐下,说,“坐下吧。”

    周西岑这才坐下。

    他们的位置跟导师席一样,闻铭在中间,沈舟然跟他之间隔了个单纯,周西岑在沈舟然的左手边。

    但周西岑觉得,空气中只要有一丁点闻铭的味道他都难受。

    他把自己这种感觉跟沈舟然说了,沈舟然好笑:“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男人被说小都不会高兴,周西岑指指自己面前的酒杯,“谁小孩子?小孩子才不喝酒。”又指指沈舟然的果汁杯,“小孩子都喝果汁。”

    沈舟然:“……好,你说得都对。”

    周西岑得意的笑。

    闻铭脸色沉沉看着这一幕,心底涌起说不明的燥意。

    突然,他目光凝住。

    沈舟然正撕开张一次性湿巾擦手,如冷玉的十根手指在灯光下白到透明,随着他抬起腕部的动作,手表带松松往下一滑,又被他拉了上来,扣在腕上。

    但闻铭在那一瞬间看到,那道手腕内部狰狞伤疤的冰山一角。

    秦霜鱼的声音响起:“你知道么,在你离开后,学弟自杀了,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

    为了他自杀?

    闻铭当时觉得可笑至极。

    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

    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闻铭好像听到坚持很久的东西,碎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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