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师尊他只想飞升(九)(1/2)
等他们到了客栈门口,卫泱已经热到汗流浃背了。
“师兄,我小时候看书上说,灵机汇四海之往来,其间络绎繁华,商贾遍野,”
那人看了看客栈上缺了一块的招牌,皱眉道,“怎么现在破落成这个样子?”
沈之珩道:“以前确实如同你所说的那样,那时不逢山还是四大神山之一,背后又是剑冢,修士们想要取得本命剑都要途经此处,灵机阁也以贩卖其间消息,成了天下第一大阁,甚至还有……”沈之珩看了眼卫泱,才道,“还有赫赫有名的修真世家,卫家。”
“直到……”他叹了口气,“直到魔族大举进攻,卫家和灵机阁尽数死于其手,虽然无妄仙尊将其击退,但不逢山也就此成了亡魂遍野的鬼山,其间妖兽横行,旁人避之不及,灵机镇自然也就渐渐败落,现在还留在这里的,怕是只剩下不愿离开故土的百姓了。”
沈之珩说完,率先踏了进去:“不过既然是出来历练,衣食住行便也不甚重要,大家暂且当个歇脚的地方吧。”
“那可不行,”卫泱披着氅衣摇着折扇拼命扇风,“我还是要睡得舒服一点的。”
沈之珩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正是自己给南渡的那件:“你……”
像是察觉到他的疑问,卫泱微微一笑:“我说冷,师尊就脱下来给我啦。”
沈之珩立刻皱起眉:“那师叔他呢?”
他回头一看,南渡的耳朵竟然冻得比刚才还要红,反观卫泱却是满头大汗的样子。
但他还没来得及发话,卫泱已经率先朝着整个客栈唯一的一间上房走了过去:“那我就住……”
沈之珩用全身的教养克制住了自己不要发火,只是上前拦住卫泱:“这件自然是要给师叔的。”
卫泱无可无不可地退后一步,反正到了晚上还不是都一样。
房间的门上贴着一张持剑的黑衣修士,眉目肃穆凌厉,小二介绍道:“这是无妄仙尊,当年魔教初升屠城,我们灵机镇现在住着的人,都是靠着仙尊才侥幸逃过一劫。”
“我的兄长和妹妹都死在魔族手中,是无妄仙尊救了我和母亲一命,故而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门上都要贴着无妄仙尊,一来驱邪避灾,二来祈求仙尊长生长乐,仙泽绵长。”
小二这话说得诚恳,更何况众人又都是修士,都有些动容。
唯有南渡,他只冷冷地扫了眼上面的画,立刻将其撕下来扔在地上,看也不看地踩了过去。
众弟子面面相觑,小二则是直接白了脸。
于是,还没等到卫泱半夜来爬窗,南渡的门就先被一群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小二是个聪明人,知道他是修士,因为特意叫了一群人来,从鸡毛掸子到钢叉,几乎把农用武器拿了个遍,这里的人都是无妄的朝奉者,看到画像脸上的鞋印,顿时有一种自己的神明被人践踏的感觉。
“就是他!就是他撕了仙尊的画像!”
“仙尊早已飞升,
修士没有不以他为榜样的,
我看这个人分明应该是魔族才对!”
“你说得对,魔族来到我们灵机镇,还对仙尊不敬,我们千万不能放过他!”
“不能放过他!不能放过他!”
周围喊声越来越烈,很快有人朝着南渡冲了过来,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
“等等!”沈之珩闻讯赶出,“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是天苍山的人,怎么可能对无妄仙尊不敬呢,师叔他也许只是不知道……”
“我知道,”南渡望着他们,不躲不避地开口,“就是我撕的。”
“他都承认了,果然是魔族,杀了他!”
当面侮辱杀伤力加倍,这话仿佛点燃了引线,村民们眼眸赤红,提着刀就朝南渡冲了过去,修士不能对普通百姓动手,南渡只能躲却不能拔剑,菜刀越过他直直地钉入身后的门板里。
沈之珩他们在努力劝架,整个客栈乱成一锅粥,喧闹之时,一幅画卷一样的东西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飘了过来。
“呀,这画怎么掉了,”卫泱笑嘻嘻道,“哎,小心,这可是无妄仙尊的画像,谁要是踩上一脚,那罪过可就大了。”
村民们火速抱着武器,齐齐后退了几步。
“你是什么人!”小二指着他骂,“别以为你这么说,我们就会放过他!”
“放过我师尊?”卫泱冷哼一声,“我看是我们天苍山要不要放过你们才对吧!”
“《天苍造物》有载,无妄仙尊手持天河剑,剑柄处呈七星连珠之相,这幅画的剑柄上却是镶嵌的红宝石,另外,无妄仙尊生性朴素,束发从来只用一根木簪,而你们居然给他戴上了金冠?”
这些当然是卫泱瞎编的,事实上他连《天苍造物》这本书有没有都不知道,不过反正在座的也没有一个真的见过无妄,而且,卫泱早就发现,他和南渡房门上的画像都细节上的差别,显然不是一个画师,而是几个人在不同地方买的。
这就说明,他们自己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估计只是听画师说这个叫无妄罢了。
咸鱼久不动脑子,卫泱唬住了人,甚至歇了一会儿才道:“无妄仙尊如此高洁之人,却被你们用这样一幅穷奢极欲的模样挂在房门,还说我师尊是魔族,我看你们才是魔族派来抹黑无妄仙尊的吧。”
“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
小二嘴巴就结巴了,气势也明显弱了许多,卫泱这才回过头,朝着南渡伸出手:“走吧,师尊。”
*
南渡乖乖地跟着他出了门,到了街上也一言不发,还是卫泱主动开的口:“师尊不喜欢无妄仙尊?”
“嗯。”
简单的一个音调,但是回得很快,仿佛这是一个不需要思考的问题。
可无妄是近些年唯一飞升的修士,又阻止了魔族作乱救了百姓,修士们就算不以之为榜样,至少也不会
卫泱继续
问:“为什么?”
他说完才觉得后悔,对一个咸鱼来说,连自己什么时候死都不关心,理应不会为任何事好奇。
但他居然想知道南渡的事。
一个……本该只是为了任务而来的执行者。
也许是他从始至终表现得太像一个生长于斯的活生生的人,有爱有恨,以至于卫泱甚至都要忘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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