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1 章 奇怪的公寓5(2/2)
“人类狡黠，阴暗，有很多的不好。”季晏礼道。但当目光触及到林优优笑盈盈的脸时，他顿住，小声道：“你不一样。”
“可我没有很好，我也有做错事，和坏习惯啊。”
少女没有像小的时候那样，掰着指头细数自己的不好。而是一边说话一边侧头，似乎在脑海中想着。
她说：“不管是人类还是神明，都会有缺陷，有不对的地方；他们纵然有万般不好的地方，可神明也没有因为一些特例，而放弃他们。”
“不是吗？主神。”
从小就听到很多人给她灌输主神有多么不好多么坏，他有多么的任性。
他将人类玩、弄于手掌中，把人间炼狱当成游戏。
可是她遇到的主神，是会给人类设置足够安全的休息区；是会让副本存在审判者，给充满善意的人类留下一条隐蔽的生路；是会因为她生气，而不知道如
何哄，只会傻傻保持距离，甚至以为后退两步她就不会生气的少年。
现世无法实现的“满天星”，她在安全区看到了。
漂亮到让人产生一种，现世也会有这样的美景。
通关者死后尚且会变成npc，还有一次机会；她不相信，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主神，会只是因为“贪玩”、“任性”就随意将通关者们拉进来。
或许有别的原因。
季晏礼抿着唇：“你猜错了，我就是他们说的那么坏。”
少年避开她的视线，不知道在想什么。说这话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可林优优从中听出了对方的赌气意味。
“真的吗？”她故意拉长自己的尾音。
“真的。”
少女温热的双手托着他的下巴。
顺着她那轻柔的力道，季晏礼缓慢抬头，看着对方。
林优优的脸藏在暗处，神明也分不出什么美丑。可那双圆眼亮晶晶的，在昏暗中生得璀璨极了：“我不信。”
“你做的一切都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她说：“季晏礼，我不信别人说的。我只信我自己听到的，看到的，感觉到的。”
胸膛像是有什么要跃出来似的。
他以前都不知道，原来神也会有心跳。
他盯着那双灿若明辉的眼眸，不自觉地喃喃：
“林优优，我的心跳得好快。”
林优优只看到少年的嘴唇颤动，她什么都听不见。
梦魇在她脑子里突然乱叫。
被震得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头疼的林优优愣神：“团团，你怎么了吗？”
认为自己成功阻止少男少女之间进一步的萌芽，梦魇的语气颇有深藏功与名的骄傲：“没什么，我就是突然觉得这里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哦哦。”林优优只当它是真的不舒服，问：“那你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梦魇回答。
确定它没事之后，林优优正准备要问季晏礼刚刚在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去开门，林优优发现是曹向阳跟周思莹。
“那两人真的是难缠，好在思莹糊弄过去了，他俩忙着去哄骗别的通关者，没时间盯她。”
看到坐在屋子里头的季晏礼，曹向阳高兴地在他身边坐下：“呀，原来你也在啊。”
自觉得自己现在是npc了，不再有求于人，对于这个曾经护着自己的大佬。他少了几分小心翼翼，似是熟稔地坐在对方的身边：“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看上去好像也没有高很多的样子。”
“对了，看我活着，你应该很惊讶吧。”
“不要害怕，虽然我现在是鬼，但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他甚至胆子大了起来，从曾经扒拉对方的手臂，到现在直接搭着对方的肩膀，拍着胸脯一副好哥俩的模样，承诺自己会保护好他跟林优优的。
梦魇：卧槽，早知道这
个傻小子倒霉，没想到这么勇。
那可是主神诶。
这小子要知道岂不是会觉得自己沾了神明的光，三个月不洗澡？
哦，对了，鬼也不需要考虑洗不洗澡这个问题。
林优优有些难评，瞬间沉默。
她在犹豫要不要把季晏礼是主神的事情告诉对方。
还是算了。
不要打击曹叔叔刚当鬼的自信心。
他第一个碰到思莹姐姐就已经很可怜了。
本来她还想给主神使眼色，让他不要同曹向阳生气。
哪里知道季晏礼没有皱眉，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应下：“好。”
得到对方认可的曹向阳更加来劲了，要不是周思莹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他能说个不停，像是要将这两年憋着的话全都吐出。
“别贫了。”
周思莹过来，是趁着张雪然他们此刻松懈下来，寻着空让林优优不要管自己，如果找到了通关的法子，就不要有所顾忌。
顺便来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捂着自己被打的后脑勺，曹向阳撇了撇嘴。
看着周思莹，林优优想到刚才的事情，眼里的迷茫更甚：“思莹姐姐，为什么他们说你喜欢哥哥？”
对方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周思莹捂着自己的嘴巴，尽可能不让自己咳得太猛烈，引得别人的注意。
对上少女不解的眼神，她失笑道：“不就是之前有一次被英雄救美，感慨要是他再大一点，我绝对为他痴为他狂。”
“为他哐哐撞大墙？”男人嘴贫，凑了过来插话。见对方递过来的眼刀子，手抬起在嘴巴做了拉链状。
“所以，镜内人获得你的记忆，就觉得你喜欢哥哥。而从小受尽家里宠爱的我，无法忍受别人喜欢哥哥。”
“于是那个‘我’就过去跟你吵架，想要离间我们？”
周思莹打了个响指：“那个赝品一开口又哭又闹，说不承认我这个嫂子的时候，我就猜到是假的了。”
“开玩笑，你哥有多妹控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接受不了我恋人心中第一位不是我。”
“而且你哥是npc，我就个普通的通关者。”周思莹道：“万一以后吵架，你哥对我动手跟这货一样断头旋转吓我怎么办。”
有心理准备还好，每天睡觉一睁眼看到这么个玩意，哪个正常人能够心理承受住。
她又不是林优优。
“不过从那天之后，我就更加确定了，好好锻炼自己。”周思莹手握拳：“我自己有实力了，才能够在这里活下去，不需要等着被救。”
虽然她还是栽在这里了。
林优优点头：“原来你一直看哥哥是这么个原因哦。”
她鼓掌肯定道：“思莹姐姐很棒！哥哥也很棒！”
周思莹啼笑皆非。
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可爱。
她顺手揉了林优优的头
发，
就像是以前揉着幼崽的头：“怎么样，
有什么思路了吗？”
林优优仰头看着她，干脆地回答：“没有。”
“你也没有吗？”周思莹皱着眉。
她看上去真的一无所知般。
林优优猜测，是因为周思莹还没有接受共生的缘故，所以才没有获取完整的信息。不然以她的性格，肯定会违背规则亲自动手了。
而张雪然，因为接受了共生的事实，所以达成共生共知。
如果周思莹真的不知道日记本的事情，是不是说明她并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共生？
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有机会？
那张雪然呢？她们又知道多少？知道了什么？
“思莹姐姐，刚开始我见张雪然对于日记本的事情非常恐惧，是因为什么吗？”林优优问。
在提及这件事时，周思莹忍不住皱眉：“她害怕也很正常。”
本来日记本应该是存在于镜内世界的东西，当共生成立时，镜内人将日记本带去了“阳世界”，并且可以通过日记本的内容，操控她们的身体。
当然，无法操控她们去做某些行为，却能够让她们的身体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疼痛。
刚开始她们也吃尽了不少的苦头。
周思莹的话，让林优优更加确定，日记本就是“镜子”。
当它们拥有“镜子”的时候，就可以用它来操控自己。
因为自己产生的行为会影响别人，而“镜子”的作用只能影响自己；所以镜内人就通过这样的方式，让通关者们屈服。
毕竟“一直”活在阴影中的它们，好不容易重见天日，当然是将自己之前的不忿全都发泄出来。
它们把日记本带去“阳世界”，不仅是因为自己需要它操控通关者，还有可能日记本也是关键。
镜内人先前能够通过日记本，把通关者关在镜内，让他们变成镜内人达成共生；那他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此使用这面“镜子”，将身份对调过来。
毁掉日记本，意味着毁掉镜内人。
对呀。
共生的前提，是这些镜内人进入了“阳世界”，取代了通关者们的身份。
一旦它们变回了镜内人，毁掉日记本，也可以毁掉它们。
难怪它们要把日记本带到“阳世界”里。
想清楚其中的林优优冲周思莹甜甜一笑：“思莹姐姐，我想到了。”
周思莹挑眉：“想到了什么？”
“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回家的方法。”
林优优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回到了“阳世界”。
动了动手指，掌心坚硬的触感让她瞬间惊喜不已。
成功了。
她把日记本带过来了。
想着镜内人能够带着日记本进入到阳世界，就说明这面“镜子”是可以无视世界，直接被带过来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可以将思莹姐姐他
们的日记本一并带回去了。
一想到自己的计划要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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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收割别人的日记本了。
林优优先找的不是有过认证，获得一定好感度的“张雪然”；而是去找先前被自己惹生气的“周思莹”。
因为真正的周思莹极其信任自己，所以这里的“周思莹”对自己会抱有更强的警惕心。一旦自己把其他通关者的日记本给拿过来，那它必然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就会更加麻烦。
现在最复杂的解决掉，然后再去解决容易的。
林优优敲开“周思莹”的门时，获得了对方的冷脸。对方似是不情不愿的模样，但大概是因为碍于的“规则”，不得不打开门。
“有事？”
少女可怜的模样让人实在难以拒绝。她主动伸手挽着“周思莹”的手，泪眼盈盈，看起来有些可怜巴巴的：“思莹姐姐，你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我的气吧？”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那么在乎，我下次保证不提。”
“真的？”
大约是她的表情太过真切，很容易让人信服；又或许是因为在自己熟悉的房间里，她逐渐开始放松下来，语气也有松动。
少女手指作四根，恳切道：“真的真的。”
“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跟上次的我再生气了嘛。”
“你是我的思莹姐姐，除了你我哪里还有第二个呀！”
被承认的“周思莹”开始心情顺畅，她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有所缓和，表示自己不会再跟她计较上次的事情了。
挽着她手臂的林优优冲她甜甜道：“思莹姐姐你真好！”
获得对方的谅解，像是自来熟般，林优优坐在她的沙发上看着她笔记本上的内容，笑眯眯道：“思莹姐姐你好辛苦啊，论文还没写完啊。”
看了眼自己大段重复的论文内容，“周思莹”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点点头，并没回话。
少女显得比上一次要热情许多，她从夸她桌面上的小饰品，到床上的用品。不管它怎样冷淡回复，少女都好似有用不完的活力般。
过了一会，活泼的少女似乎用完了她所有的精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思莹姐姐，我有些口干，你能够帮我去倒杯水吗？”
“周思莹”不疑有他，起身进了厨房去给她倒水。
“我想喝温的。”小姑娘见她有所行动，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记忆里的林优优的确被养得娇气，这种要求在合理的范围内，并没有过多思考的“周思莹”乖乖照做，在厨房里烧水，守着时间。
林优优在一边给对方暗示，编织幻境；趁着对方这点空档，她迅速地翻找了床头柜，里面却空空如也。
不在这里。
枕头下面也没有。
思莹姐姐平时对于小东西并不在意，大大咧咧，经常丢三落四的。那么这个“周思莹”应该会更在意自己东西的摆放位置。
尤其是日记本这么重要的东西，它一定摆在自己要么经常能看到，或者是经常能够到的地方。
能放东西的枕头底下和床头柜都没有……
它应该会更警惕些。
经常做的事情……最不喜欢的事情……
厨房内水沸腾的声音极其响亮，咕噜咕噜的，像是她此刻焦灼的心情。
尤其是在听到“滴——”的一声，紧接着倒水的声响。
林优优的目光看向摆放在桌面上的笔记本，上面还亮着盈盈的光；以及那张不透光的茶几。
林优优伸手往桌子底下摸，果然摸到了一个黏在桌子底下的小盒子，抽出来她看到日记本就在里面。
此时冰冷的声音响起：
“林优优，你蹲在电脑面前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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