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钝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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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思琦家里突然有事,急着叫她回去,两个人已经道别了,她又突然折回来,往祁安手里塞了一大把水果糖。

    她揉揉祁安的脸,没了平时的不正经:“安安,你一定要开心。”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祁安眼眶酸了下,点头说好。

    那个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广场那边大概是有什么庆祝活动,烟花声吵吵闹闹。

    祁安盯着盖满雪的地面,心思明显有些怔然。

    她发现自己对陈泽野的依赖感越来越强了。

    分开前后两天还不到的时间,她想他想得已经有些过分。

    路口处的红灯转绿,霓虹灯晃进眼底。

    距离明椿巷剩下最后两条街的时候,口袋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陈泽野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指腹滑动接通,刚刚萦绕在脑海中的那张面孔,就这么放大出现在屏幕上。

    他身上还是那件黑色卫衣,冷白背景做衬,眼下乌青看起来有些重,鸦黑的睫毛在眼睑下拓出淡淡一层阴影,连带着五官轮廓也更加凌厉。

    两道细眉皱起,祁安在担心:“你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啊?看起来好疲惫。”

    “没有。”陈泽野懒散地笑了下,“睡得很好。”

    “还梦见了我家宝宝。”

    “什么啊。”祁安小声咕哝,“怎么就知道油嘴滑舌。”

    “江爷爷那边怎么样了?还好吗?”

    “没什么大碍了。”

    陈泽野把手机拿得更近,带着磁性的嗓音,也随着这个动作更加清晰起来。

    “医生说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祁安点点头哦了声,还没想好说什么,又听见他开口问:“你自己一个人在外面?”

    陈泽野神情严肃下来,眉心拧起,连带着语气都跟着沉了沉:“怎么这么不听话。”

    “不是说让蒲兴他们陪着你一起吗。”

    祁安连忙解释:“我就是去和思琦吃了个饭。”

    “那也不行。”陈泽野在这件事上格外计较,“你现在在哪呢?”

    “站着别动,我让蒲兴过去送你。”

    祁安拦着不让:“我马上就要到家了。”

    她把摄像头调成后置,将周围的场景展示给他看:“还剩最后一个巷口。”

    “别去麻烦人家了。”

    陈泽野声线放缓,没有刚才那么冷硬:“那要是在出门的话,答应我,一定要找蒲兴跟着。”·

    他眼中的情绪有点复杂,叫人看不太懂:“不然我放心不下。”

    祁安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只知道他总归是为自己好,很乖地应

    ()    允下来。

    小情侣很久没有这样分开过,

    此时此刻有说不完的话。

    祁安已经到家了,

    外套换下放在一旁,靠在柔软的沙发上:“阿泽。”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

    她声线本身就偏细,软软糯糯像在撒娇,陈泽野心也跟着软下来,眉眼柔和地看着她:“是想我了吗宝宝?”

    祁安又换了另一个姿势,侧躺时脸上的肉被挤到一起,发丝不太听话的掉下来,半遮挡住秀挺的鼻:“想。”

    “很想你。”

    低沉的笑敲进耳膜,仿佛羽毛轻拂过般的痒,陈泽野故意打趣:“没想到我们家安安这么黏人。”

    “像只小猫。”

    “这样吧。”他唇边的弧度加大,“回去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弥补这几天不在你身边。”

    祁安眼睛蹭一下亮了,琥珀色眸底透着灵动:“什么礼物呀?”

    陈泽野拖长语调,挑眉笑得很坏:“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祁安鼓起腮帮,佯装生气要瞪他,在嫌他这种故作神秘。

    “早点去睡觉吧宝宝。”

    那阵已经过了十点,陈泽野耐心哄着她:“睡一觉醒来,你就能收到我的礼物了。”

    “真的吗?”祁安觉得他在哄人,“不许骗我。”

    陈泽野笑得无奈:“哪敢骗你啊宝宝。”

    祁安满意地弯了弯唇角,又想起什么:“但你还是别赶夜路,这样太辛苦了。”·

    陈泽野说好。

    就因为他那句礼物,祁安对他回来这件事又多了几分期待。

    她缩在他的被子里,周围是他身上那种混着雪松的冷冽气息,但还是觉得不够。

    祁安大胆地从衣柜里找了件他常穿的衣服,搂着抱在怀里,迷迷糊糊没多久便有了睡意。

    但一个小时后,祁安白着一张脸,蓦地从睡梦中惊醒。

    玻璃被风拍打发出噪音,小腹仿佛碾碎了般地痛,淡灰色的床褥翻动,她捂着肚子跑去洗手间,发现姨妈又提前造访了一周。

    偏偏家里的姨妈巾用完了,她压着呼吸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可倒霉的事总是接二连三出现,那晚黎北的夜间外送服务,不知为什么停掉了。

    额头上渗出薄薄一层汗,发丝被胡乱黏住,她蜷在角落撑了十五分钟,还是决定出门买一趟。

    陈泽野的嘱咐提醒在耳边回荡,求助的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但那阵时间实在很晚,这种事情又太私密,她怎么说都不好去打扰蒲兴。

    白色棉服套在身上,祁安捏着钥匙出了门,浓重的夜色如墨般散不开,月光也被乌云遮挡,耳边风声簌簌,摇晃的树影如鬼怪魑魅晃动,叫人不自觉联想起某些恐怖电影中的场景,心跳晦涩加速。

    她怕黑的毛病还在,每一步走得都很慢。

    冷风像是一把生涩的刃,不讲情面地吹在脸上,下巴缩进衣领,小腹疼得更厉害了,五脏六腑好像都搅在一起。

    掌心贴上去用力按了按,她试图用这种方法舒缓,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处疼痛上,她压根没注意到从后面靠过来的脚步。

    陌生的气息逼近,口鼻猛然被捂住,力度很大地往后牵扯,祁安瞳孔惊恐放大,喉咙里呜咽溢出,还没来得及回头,后颈处传来猝不及防的钝痛。

    像是坠入无尽的深海,耳边风声渐远模糊,祁安手指挣扎着蜷缩,很快便完全脱力。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合上眼,彻底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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