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2 章(1/2)
气急之下呕出一口黑血,仿佛全身的新鲜血液都已经流干;裴煜脸上一片灰败、宛若香烛店中的纸扎人偶一般,配上他那一身被污血浸透的道袍更显可怖异常,让远处的裴玠直接用手捂住了永安公主的眼睛。
裴煦口中话音未落,这个方才还一副已经认命、躺在地上不再挣扎的皇帝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拼了命地鼓动着残破的胸膛、一个跃身狠狠抓住了裴煦的衣袍下摆,在其上留下了一个个黑红色的血手印。
怎么会?!裴煦为何会知道自己当年对兄长和父亲……!
苦苦隐藏多年、心中最为隐秘的阴私直接被自己的亲子当面揭露,一时间,裴煜心中的慌乱甚至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明明上辈子一直到自己离世这事也无人得知,为何重来一次,如今就连无法触及国政的年轻皇子都知道得一清一楚?!
整个面容扭曲到堪称狰狞的地步,这位大景皇帝用力攥着裴煦的袍角,企图从对方那张一副挑眉看好戏的脸上找出他是在夸口骗他的端倪。
然而,他这自欺欺人的行为最终也只能以失败告终。
“如果您口中的‘这件事’是指您当年谋害您的兄长全家、火烧太子府、逼宫先皇的话,那我们两个说的确实是同一件事。至于我是如何知道的嘛……”
干脆地打碎了父亲心中最后的侥幸,裴煦脸上绽放出一个颇为玩味的笑容:
“您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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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知道当年内幕的人如今应该已经全都死光了才对!!!”
“是了,是的!是裴煦在诈我……一定是这逆子刚刚在诈我的话!!”
彻底被裴煦击溃了心房,裴煜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状若疯魔。
他也只能这样通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话来欺骗自己,因为他实在不敢细想、也不愿面对这个令他无法接受的现实——
若是连身为一皇子的裴煦都知道了他身下的皇位得来不正,那其他人呢?!
满朝的文武大臣、后宫的太监侍女、乃至大景的无数子民……他们是不是也都已经知晓了当年真相、发现他们的皇帝乃是一个弑兄弑父的无耻之徒?!
身体渐渐被抽空了力气,只消被裴煦轻轻一挣,裴煜就松开了手中的袍角。然后,他直直地向后仰倒在自己流出的血泊中,如同一具已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仿佛也已对这样的父亲失去了兴趣,裴煦也没再挥剑继续折磨他,竟是一个转身、看向了一直拉着永安公主远远躲在一旁的裴玠。
“对了,差点忘记作为当年之事唯一幸存者的堂姐你了!”
手提染血长剑与裴玠遥遥对望,这位一皇子的眼中毫无尊重,只有无限的恶意:
“真可怜啊,堂姐。父母兄长都被自己的亲叔叔一把火烧成了焦炭、连一
副完整的尸骨都拼凑不起来、只能立一座衣冠冢;容貌被毁、侥幸存活后,自己却完全被人蒙在鼓里、甚至对收养自己的仇人感恩戴德数十年……”
目光扫过裴玠面纱下的那些丑陋疤痕,裴煦嘴里说着可惜,脸上却笑意不减:
“有着这般悲惨的人生,若我是堂姐你,大概早就支撑不住了吧?如此看来,堂姐你能十年如一日的在感业寺中为死去的家人和仇人抄经祈福,还真是拥有着一副令人羡慕的大心脏……”
一边说着,他一边提剑走向裴玠的方向,吓得裴玠身旁的永安公主小脸儿煞白、连连后退。
“你看,为了答谢弟弟我今日好心为你解惑、让你不再被坏人蒙蔽,堂姐你是不是也该有所表示一下?”与面无表情的裴玠视线交织,他高高地举起了手中长剑、剑指裴玠的咽喉:
“不如,就为了弟弟我的大业,提前结束你这可悲可怜的一生、早日在下面与家人再次团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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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在选择今天当场斩鲨太子和父亲的那一刻起,裴煦就没打算让这殿中的目击者们活着。
除了还要被充作“引三弟裴昭回京的诱饵”的永安公主裴曦明外,无论是贵为大景长公主的裴玠还是那些宫女太监,他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挥挥手令东宫十率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倾倒预先准备好的桐油,裴煦只待处理完这些人后就立刻将这座宫殿付之一炬、就如他父皇十年前做的那样。
至于永安公主和今日追随他谋反的甲士们,他也会在他们完成自己的使命后再送他们归西,但绝不是现在。
只是身为前太子遗孤、对裴煦来说毫无价值的裴玠就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
本来,对于这位长公主的去留裴煦还有待考量——他也不是不能将对方本就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损坏严重的声带彻底弄哑,将其软禁一生、留其一条性命。
毕竟就连裴煦都在得知当年真相后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堂姐属实是太可怜了些。
不过,他如今能够下定决心篡位,除去母后暴死于裴煜之手外,也多亏了【那些人】将当年之事的真相告知于他、让他彻底抛却了心中仅剩的那一点道德。
——有了父亲的亲自打样在前,他如今做起这事儿来也算是“吾道不孤”了。
如此说来,他理应感谢裴玠才对、甚至真的有考虑过放她一条生路;但今日,在发现裴玠对永安公主具有不小的影响力后,他便决定不再如此麻烦、直接选择在自己的剑下再添一道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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