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1/2)
九十九由基缓缓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小妹妹，你在开什么玩笑？！”
“哼，那你就好好看清楚吧。”
平若叶的指尖开始凝聚压缩后的咒力，微芒大小的咒力能量团,却带着一股磅礴骇人的气势。
空气隐约开始焦灼,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术式反转——”
见同期似乎要动真格的,夏油杰不由得站起身,出声制止：“若叶，快停手,没必要！”
瞥到夏油杰脸上的不赞同,平若叶的指尖轻动一下，心里有些犹豫,咒力的扩散趋势也在此刻停滞下来。
“……啧。”
过了几秒，最终她还是慢慢散去了快要成型的术式。
放下结印的手，平若叶微微转过头，看向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敌意的九十九由基,眼波微动。
下一秒，她立刻换上温和友善的微笑，轻声笑道：“说得没错，咒术师怎么能制造咒灵呢——我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九十九小姐一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
九十九由基扯了扯嘴角没说话，脸上写满无语。
刚才咒力波动之大，那是开玩笑？！
说这话才是在开玩笑吧！
沉默一瞬，九十九由基声音无波道：“……不介意。”
对方都那么说了，她还怎么说介意啊喂#！
“哎呀，那就好。”
平若叶状似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随后又道：“万一因为这个玩笑不好笑，惹特级术师九十九小姐不高兴，那可真是我的罪过了呢。”
说这话时，她的话语字面上很客气，但语气却带着极为明显的阴阳怪气。
此刻，平若叶对九十九由基的不待见，已经到了令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无法忽视的程度。
夏油杰勉强保持着微笑，第一时间想着打圆场：“啊，那个，若叶她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只是想……”
抱歉，他编不下去了。
“阿拉，夏油别紧张，我没生气。”
九十九由基性格很随和，随意地摆摆手表示没关系，随后又回望平若叶：“小妹妹，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九十九由基说的很笃定：“你很不喜欢我。”
“嗯。”没否认，平若叶坦然道，“我觉得我表现够明显了。”
“为什么？今天……应该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平若叶俯视着九十九由基，收敛起温和的假面：“因为我厌蠢。”
“……哈？！！你居然——”
“不蠢吗？”打断她的反驳，平若叶伸出一指，“你所谓的两种方法，第一种，消除全人类的咒力，参考天予咒缚甚尔的范例——嗤，别开玩笑了，科学手段无法做到。咒术手段抹除……你做得到吗？”
“所
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达成方法——”
再次打断，平若叶犀利道：“也就是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事无成。”
“……嘤！这话好扎心。”
九十九由基哑口无言，接着又急切地反驳：“我看过不少案例，咒力完全为零的人，全世界只有禅院甚尔，他不——”
“别搞错了，伏黑甚尔是天生的。就像你有强大的生得术式一样，他生来无一丝咒力，你拿他做参考范例本就是错的。”
顿了一下，平若叶语气有些发凉：“而且……你既然知道他原本姓禅院，就不该跑去他面前说想让全人类变得跟他一样。‘啊，上天赋予术式的特级咒术师跑来找我说也想变野猴子，太可笑了’——跑去找因零咒力而被家族厌弃虐待的甚尔，诉说着你的伟大理想……有够愚蠢的。”
某种程度上有些……恶毒。
九十九由基的那些话对于甚尔而言，无异于让他被动回忆曾经在禅院家的经历。
平若叶感慨说：“老实说，甚尔没揍你真是难得，他可没有不打女人的美德。”
对方的话很不客气，但九十九由基听了并没有生气，而是认真思索了会。
片刻后，她叹口气：“我没想那么多。”
或许她某些地方真的错了。
不过，伏黑甚尔想揍她……她好歹是特级诶，怎么会那么轻易被人揍！
九十九由基的想法写在脸上，平若叶轻易就能看穿，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竖起第二根手指，继续说：“第二种，让全人类都能控制咒力，换句话说让全人类进化成咒术师——可笑，这种想法更离谱！”
“……为什么？”
“先不提实现的概率，就说如果真的达成，你有想过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平若叶不等对方回答，直接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打破了稳固的环境，不安定的因素必定滋生——咒灵或许会彻底消失，但人类没有了共同的敌人，最后的结果绝对是……互相咒杀！”
“……什么？”
“所有人都拥有咒力。平日积压的负面情绪变成实质的力量——那是武器，杀死惹自己愤怒存在的武器。诅咒师不就是这样的存在吗？”
九十九由基眼底闪过一丝茫然，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
平若叶双臂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做最后的推断：“咒灵不再诞生的世界，只会存在两种群体——咒术师、诅咒师。拥有力量的，敌对的群体！”
互相诅咒。
.
大约是平若叶的话对自己造成了某些冲击，九十九由基沉默很久后，提出了告辞。
她打消了倾诉的念头，想要好好整理自己的理念。
走出门，九十九由基掩下各种思绪，骑上摩托车，欢快地挥手道别：“夏油、若叶小妹妹，我走咯，本来还想跟五条打声招呼问问他喜欢的女生类型来着。好可惜，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稍等一
下！”
平若叶笑容核善，
再次抬起手：“你好奇悟君的什么？再说一遍我听听，
呵呵呵呵呵。”
“诶？这种反应不太妙啊。”
“噗嗤。”夏油杰没忍住笑出声，礼貌提醒九十九由基，“若叶她是悟的未婚妻，所以……这件事你不知道吗？”
“诶？！！那我……”
九十九由基先是吃惊，反应过来后迅速一脚油门：“同样是特级，以后我们四个人好好相处吧，拜拜~！”
溜了溜了。
平若叶和夏油杰错开着站在台阶上，目送着她远去方才转身回去。
“走了，回去吧若叶。”
“嗯，任务做得确实有点累，该歇会儿了。”
“说起来，若叶那时候不是在开玩笑吧？”夏油杰熟知平若叶的性格，并不认为她那句话是妄言，“说诅咒九十九小姐后，若叶发动的术式反转……”
平若叶答非所问：“一直没告诉你和硝子，我会反转术。”
“哦，是么。那术式反转——”
“暂时是秘密哦~”
“……真是的，若叶这种回答像是默认，又像是否认。”夏油杰说，“算了，以后总会知道的。”
“对嘛。”
至此，两个人默契的不再谈论这个话题。
坐在长板凳上歇了会，夏油杰回想着九十九由基的话，默默说了句：“虽然我不认同九十九理念的正确性，但她那种坚持的态度，还是值得学习的——即便不被人认同和接纳，也依旧不放弃自己秉持的意义。”
“知道错了还做……”平若叶眼神古怪，“那不就是犯蠢钻牛角尖吗？杰居然美化这种行为，啧啧。”
“……”
听出浓浓的嫌弃，夏油杰喉头一哽，不自然地转移视线保持沉默。
过了会，他谓叹道：“我羡慕的是九十九有自己坚持的理念。”
而他……改变了自己曾经所坚持‘咒术师是为非术师而存在’的正论，道路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他仍然会保护值得被拯救的普通人，依旧会执行自己身为咒术师的责任。
但这种想法，似乎并不足以支撑自己行走在糟糕的咒术界。
不停地祓除、吸收、祓除、吸收……
那些意义，不够支撑。
平若叶偏头看着陷入沉思的夏油杰，忽然冒出一句：“杰，比起普通人和所谓的责任，你更在乎同伴吧，我指的是咒术师同伴。”
“诶？”
夏油杰思索片刻，坦率承认：“嗯，是这样没错。”
他承认，他把非术师和咒术师分隔开，下意识会把咒术师分为自己的同类。
“对了，杰明天好像是休息？”
“嗯。不过——”夏油杰失笑，“若叶你的话题跳转好奇怪。”
平若叶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跳转到另一件事上：“明天，灰原和七海会去外地执行任务，杰你跟着一起去。”
“……哈？若叶，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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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若叶直直望向疑惑的夏油杰，语气格外认真：“说不定，你会找到成为咒术师新的意义——足以磨灭你吸收咒灵玉产生的痛苦的坚定意义。”
“若叶……”
夏油杰瞳孔一缩：“咒灵玉……你怎么知道？！”
“毕竟是来源于人类负面情绪的产物，那味道怎么想都不可能好到哪去。”平若叶略略垂下眼眸，“我没吞过咒灵玉，但是有感受过类似的东西，恶心、厌恶、折磨……类比一下，咒灵玉差不多也是那种滋味吧？”
安静了会，夏油杰低声道：“啊，确实很恶心。”
那种味道，就像是生生咽下处理过呕吐物的抹布，糟糕透了。
平若叶说：“然而杰的术式，想要变强就要不断吞咽咒灵玉，这个过程绝对很痛苦。”
“……嗯。”
“所以，杰需要一个比这种痛苦更重要的理由，坚持下去的意义。”那就是他所在乎的同伴，强烈想要保护同伴的心理绝对足够支撑。
“若叶的意思是，明天我很可能会找到？”
平若叶没说得太绝对：“大概率。”
“唔，我等会儿去找灰原吧。”
灰原雄离开休息室曾说要收拾行李，现在肯定还没出发，夏油杰也不在耽误时间，活动了下筋骨便准备离开。
临出门时，他忽然想到差点忽略的事情。
“若叶，你说你曾感受过类似的痛苦，那——”夏油杰有些担心她，体贴地组织措辞问道，“你是已经找到支撑自己到现在的理由了吗？”
平若叶愣了下，随后笑容温柔，语气坚定：“当然，足够承载我走到最后的理由，我很早就找到了。”
很稳固，绝不会被摧毁的存在。
“那就好。”
.
平若叶的判断没出错，夏油杰陪同学弟们任务回来，的确找到了自己的道路——
高专的休息室。
“若叶，你说的对——奋战在一线的咒术师才是弱者。”
夏油杰面色不太好看：“如果不是你的提醒，灰原和七海在昨日的任务中绝对会出现伤亡情况！那根本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二级任务，而是一级及以上的水准。高层那群只会发号指令的垃圾，果然像悟说的一样，一帮陈腐的烂橘子！可恶！”
给执行任务的年轻咒术师提供的情报，严重失误！
如果不是他在一旁，灰原他们……
“消消气。”平若叶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情报出现失误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以前我们也遇到过不少。只不过我们足够强，才不当回事而已。”
“……为什么？这种事情，他们为什么能——”
平若叶冷静道：“我早就说过，高层那边人古板封建，他们维护咒术传统世家的地位，一直有意抑制出身普通家庭但有潜力的咒术师
() 。”
夏油杰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拳头攥得紧紧的，青筋明显鼓出跳动。
良久后，他沉声道：“若叶，果然拥有强劲咒术的我还是想要保护——我想要保护，在部分普通人和咒术界高层恶意下艰难存活的咒术师！明明是一群维护俗世界和咒术界的孩子们，他们不该死于这种可笑的原因之下！”
变强，强到可以保护同伴！
“这就是我的大义！”夏油杰一字一顿地宣言说。
“果然是杰会做出的选择。”
平若叶轻轻笑了：“那就快点成长吧，十几岁的年纪想要颠覆咒术界权力机构，还差得远哦。”
“悟和若叶，会帮我的吧。”疑问句，但夏油杰语气十分肯定。
“当然。而且悟君早就看那帮烂橘子不顺眼了，估计你一说出口，他就会立马兴奋喊着宰掉他们。”顿了顿，平若叶笑笑说，“不用怀疑，到时候我绝对是悟君和杰的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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