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凤鸣(1/2)
火幕外,不知道是谁喃喃说了一句,无人注意。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火幕呈现的图像上,陆时鸣也看着那里,看到久违的故人面孔,他的神情却比以往任何一刻都冷。
“冬神……”江阳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名号,他并不知晓这位古神从何而来,也并不了解古荒时期神明之间阵营的划分,但他看到了禺疆的所作所为。
冰坑中这巨大的献祭法阵终于启动了,无数道灵力丝线汇聚到禺疆身上,恢复着他沉睡多年缺失的力量。
甚至江阳也不例外,他低下头,看着不断从自己身体往外溢出的灵力,他同时感觉到了些许虚弱,那是生命力量的流逝,这阵法除了灵力,同时也在抽取所有人的生命力量。
意识到这一点后,江阳蓦然醒神,他努力地与这阵法的力量对抗,也与禺疆带来的极寒的霜雪对抗,他掌心燃起一团凤火,本是下意识而为,但出乎意料的,凤火仿佛正好克制禺疆的霜雪,灵力和生命力量流逝的感觉消失了,甚至他火光所辐照的范围,那些同学身上的灵力丝线流动的速度也减缓了。
江阳于是立即将火焰烧得更烈,第一次无所顾忌地释放凤火,火光辐照大地,像是一个小型的太阳那样,照亮了整个冰坑。
“凤火。”禺疆抱臂站在原地,饶有兴味,“你是陆时鸣的眷属?孤傲的凤凰,竟然也会与人类为伍。”
“我是老师的学生!”江阳大声回答,戒备地看着禺疆。
显而易见,禺疆是玄鸟那一方的,虽然这献祭的阵法并非他所布置,可他享用着这样的成果,这样漠视人命,必然是敌非友。
“学生?”禺疆笑了两声,“你可知,吾也曾是陆时鸣的旧友?”
江阳一怔,他自然不知,他也并未放下戒备,因为禺疆也说了,只是“曾”。
“看来即便是他亲手教授的学生,也并不了解他全部的性情,就像吾也未曾想到,神战爆发时,他会加入颛顼一方。”禺疆唏嘘道,“若是凤凰未曾背叛吾等,如今的天地,该换副模样了。”
江阳对那段历史并不是很了解,所以他也没搭话。
而禺疆似乎也并不是在跟他说话,自顾自回忆了一番往昔后,他的视线重新落到江阳身上。
“告诉吾,你的老师在何处。”
他的态度至始至终都居高临下,但禺疆虽然漠视人命,却似乎并不屑于跟江阳这样的小辈动手。
“老师他……”江阳左手握紧,没有回答。
“人类,吾的耐心是有限的。”禺疆缓缓道,本已经变得缓和些的风雪随着他的话音再次呼啸,犹如一股巨大的力量兜头向人压来,江阳放出的辐照大地的巨大火团顷刻间被压缩到只有一线,甚至若非他勉力支撑,就连这一线火光都留存不住。
这是个前所未有的可怕敌人,江阳意识到了这点,对方的强大更甚于他之前所遇见的穷奇或凿齿,他无往不利
的凤火第一次陷入这样岌岌可危的地步,一如他此刻的处境。
江阳咬着牙,艰难地将掌心那缕飘摇的火焰一寸寸托起,犹如托起倾倒的大厦,他在肆虐的风雪中,以火光燃照四方,护住那些正被阵法抽取灵力和生命力的同学。
他这自不量力的反抗似乎引起了禺疆的一些兴味,他道:“罢了,陆时鸣不在,便先让吾看看,他都教了你什么。”
话音落下,雪原上凭空生出两个小型的雪龙卷,周边的风雪在汇聚,凝现出长约五米的冰雪巨蛇,禺疆耳上坠着的青蛇在“嘶嘶”
吐信,两条巨蛇同样立起身体吐信,青蛇摆动身体,巨蛇于是也开始在雪地上游动,一左一右地向江阳袭来。
江阳瞳孔一缩,就地一个翻滚,险险避过左侧巨蛇的扑击,可另一只巨蛇又汹汹来袭,他试图用凤火迎击,可灼热的火焰打到这冰雪的蛇身上,却只冒出些微白气。
火克制冰,冰却也能反过来克制火,禺疆强大的神力下,江阳的凤火便显得孱弱不堪。
江阳立即转变对敌思路,他仍然燃起凤火,却只用其燃照四方,并不用其对敌,他同时反身朝后跑去,两只巨蛇立刻游动着追击。
这巨蛇全身由冰雪组成,活动起来却很灵活,追击的距离不断缩短,江阳左右环顾,他转向左侧,两手一撑跳上一个雪坡,可巨蛇又紧跟着追上。
江阳在雪坡周围跑了一圈,又从东侧跳下,两只巨蛇也就近从雪坡游下,在它们正欲追击江阳时,却因为雪坡视线的阻碍,以及刚才被江阳带着转了一圈巨大的蛇身尚没有全部回转,“砰”一声,两只冰雪巨蛇撞在一起。
禺疆耳上的青蛇同时后仰,犹如被撞痛了一般甩了甩头。
趁此时机,江阳射出一道准备多时的凤火攻击,越过还未从撞击中缓和过来的巨蛇,直射向后方的禺疆本体。
这凤火凝聚了他绝大部分灵力,已然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强的攻击,然而火焰燃尽沿途所有拦路的风雪,却在禺疆周身三米处,犹如撞入了一个无形的冰雪结界,高温的火焰霎时熄灭,而禺疆仍然抱臂站在原地,他甚至没有因江阳这拼力一击而抬一下手。
“愚蠢的做法,你竟然妄图挑战神明。”禺疆语调倨傲,神态轻蔑。
犹如要给江阳一点教训,雪尘急速飞旋,江阳瞳孔一缩,他甚至没能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整个人倒飞出去,撞断身后的冰柱,又被塌陷的积雪所埋住。
这一刻,火幕外的人仿佛也感觉到了禺疆那一击所释放出的可怖威压,齐云甚至下意识地召出自己的本命灵剑,然而他紧接着发现,那令人喘不过气的可怖威势其实并非来自于火幕,而是同处于训练场中,面色冷沉的陆时鸣。
他右手手腕上的六颗刻着符文的念珠全都在发亮,却在下一刻又隐去,符箓的金光犹如呼吸一般起伏,就如某种死死压抑的情绪。
魏长林看着这一幕,眉眼深深蹙起,犹如有某种难解的顾虑,但他的顾虑并非对着火幕中那位冬神
,而是眼前的陆时鸣。
林学琛走过来,低声说:“魏局,要不要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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