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后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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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楚含棠现在都能想象到池尧瑶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了。

    而刘段恒把小匣子交还给池尧瑶后,听见她说会把里面的东西公之于众,看起来欲言又止。

    最后化为一句话。

    “若池姑娘看完里面的东西,还想把它们都公之于众,就到街上随便找一个小乞丐到我府中找馒头吃,如此,我便知姑娘意思了。”

    池尧瑶猛地一怔。

    她此时怎么可能会听不出刘段恒话语中的意味深长,小匣子肯定装了一些自己也许无法接受的东西。

    半晌,池尧瑶握着小匣子的指尖微颤,字字如同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好,一言为定。”

    刘段恒离开了。

    他前几日差点儿被刘秀安所杀。

    若不是刘段恒说他将能调动士兵的虎符交给了其他人,还说若士兵们提早有了防范,用东西堵塞住鼻子,她就无法对他们种下巫术。

    到时候,刘段恒的亲信见他连续几日渺无音讯,会领着一大批士兵攻入京城,那时便是她下位之时。

    士兵向来只认虎符,不认人的。

    刘秀安这才有所迟疑,不知她又想到什么,抽出匕首就离开了。

    这几天里,刘段恒受了伤,加上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小匣子还给池尧瑶,是以,拖延了不少时间。

    他

    知道自己也担不上大将军和三王爷这些虚名。

    是一个犹豫不决、懦弱的人。

    刘段恒一直都以为自己能改变刘秀安,始终对她下不了手,顾念他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情义。

    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楚含棠看着刘段恒离开的背影,又看见池尧瑶捧着小匣子回房间,素心想跟上去都被她低声喊住了。

    白渊闻言也止步了。

    柳之裴难得不知所措地站着。

    楚含棠想的却是下一个剧情点快来了,皇帝准备换一种办法拿捏池尧瑶,撤销通缉令,转换说辞,而这种办法恰好牵连上她。

    数数日子,应该快了。

    皇帝会给她和池尧瑶赐婚。

    不,应该说是给洛城楚家的“独子楚含棠”

    赐婚,洛城楚家跟皇帝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且,惯会拿捏人心的皇帝到时候还会假惺惺地问楚含棠愿不愿意接旨,若不愿,他愿意收回成命。

    在原著里,原主自然求之不得,又怎么会拒绝接旨呢。

    原主装模作样地对池尧瑶说,倘若她拒绝皇帝的圣旨,他恐怕会将池尧瑶赐婚于他人,还不如先接旨跟她假成亲。

    再从长计议。

    池尧瑶答应了,大婚就在京城举办,男主白渊忍痛看下去。

    虽说是假成亲,但她们还是交换了婚书,原主给出的理由是做戏就要逼真一点儿。

    对原主没有丝毫防心的池尧瑶也答应了,跟她交换写下双方名字的婚书,还到京城的官府登记成婚。

    大於律法规定,成婚前,双方需要到官府登记。

    原主压根就是想跟池尧瑶假戏成真,楚含棠需要走这个剧情点,也就不能不接旨,然后跟池尧瑶在京城举办大婚。

    当着谢似淮的面接旨……

    而且那宣读圣旨的太监还会原封不动转述皇帝的话——若不愿,皇帝可收回成命。

    在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接旨了。

    到时候,在谢似淮眼里,楚含棠分明是可以拒绝的,但她却没有,反而是不多说,直接就接旨了。

    一想到这件事,尽管楚含棠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也觉得头疼。

    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

    接下来的几天里,池尧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很少出来见人。

    看过原著的楚含棠也不去打扰池尧瑶,更担心谢似淮的状态,她明明每天都会督促他吃东西,可他还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瘦了下去。

    少年原本合身的衣袍变得空荡荡,像里面包裹着的不是一副正常的身体,而是一副骷髅。

    纤长十指有不同程度的抠伤。

    短短几日,精致的面容消瘦得可怕,形销骨立,手腕突起的那块骨头看着更明显了,既细瘦又白。

    脖颈那道剑疤还在,压在没什么瑕疵的皮肤上,成了唯一瑕疵。

    晚上的屋顶有月光照着,光线明亮,

    院中无人。

    楚含棠坐在瓦片上,

    忍不住倾身过去看了看谢似淮的脖颈,

    指腹碰上去,摩挲着那一小片皮肤,“你这几日是不是忘了上药?”

    他笑着抓住了她的手,“大概是那些药粉对我没有用吧。”

    怎么可能呢。

    楚含棠在心里如是说道,转手握住谢似淮的手腕,低眼看指缝,“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抠指缝了么,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他指尖也摩挲着她很温暖的手背,“习惯了,有些难改,以后我会注意的。”

    指尖很冰凉。

    楚含棠下意识地包住谢似淮,想把他暖和,“你下次再把指缝抠伤,我可真会生气的。”

    谢似淮歪过头亲了她的耳垂,再把整张脸埋入她颈窝,细细碎碎吻着,“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

    少年看着太乖巧了。

    楚含棠担心有人会走出院子,一抬头就能看见他们亲近,“小心叫人看见。”

    谢似淮却笑,“若被人看见了,你又不想让他们看见,我用巫术抹掉他们的记忆便好。”

    他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之前说会把撞见他们的人杀掉,或者让他们活下来,但要永远地记住看到过的画面,如今却改变了说辞,像是想要顺着她心意一般。

    楚含棠便由着谢似淮了。

    她摸着他伶仃的一截腕骨,感受着湿润在脖颈扫过,嘟囔道:“你这几天吃的东西不少,为什么还会瘦这么多。”

    谢似淮鼻梁擦过楚含棠的喉结,眨了眨眼,声音带笑道:“是你的错觉吧。”

    她哼了一声,“不可能。”

    他还是笑,“为什么不可能。”

    楚含棠伸手过去,将谢似淮的窄腰搂住,用手臂寸量着,“抱起来都不一样了,就是瘦了很多。”

    他呼吸间全是她的味道。

    谢似淮眉梢眼角扬起愉悦的弧度,“那便瘦了吧。”

    她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弄到无语,“还是那一句话,太瘦了对身体不好,吃那么还瘦,可能是身体问题,不然找池姐姐给你看一下?”

    “池姑娘如今有空管我们?”

    他平静地反问。

    楚含棠也觉得谢似淮说得挺对,还是不打扰池尧瑶了,“那我们明天到出去找别的大夫,京城肯定不缺大夫的。”

    见她坚持,他也就答应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楚含棠便睡不着了,在小小的床榻上翻来覆去,谢似淮昨晚是回自己房间休息的。

    这一段时间来总跟他睡一起,她一个人睡觉居然有些不习惯了。

    楚含棠睁着眼睛看房顶。

    过了一会儿,又看向阴暗的窗户,没有什么光线,时辰还很早,她闭上眼睛,不安分地滚来滚去,当是做运动了。

    等了又等,总算等到天亮了。

    楚含棠立刻起来收拾自己,将头发随意地拢起来,就用发带扎住,穿衣套鞋。

    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口的谢似淮,少年身形单薄如纸般。

    她惊讶,“我还想去找你呢。”

    谢似淮走过来,将楚含棠塞进了衣领里的发带抽了出来,指尖无意地拂过她秀白的后颈,“今天醒得早些,便早些起来了。”

    楚含棠点头,让他到院子等她片刻,她先去洗把脸。

    谢似淮便到了院中。

    他仰头看柿子树,风吹过略宽松的衣裳,腰封的扣子已经扣到了最后一颗,却还是可以伸进一指。

    又是一阵风过来,谢似淮喉咙微痒,忽地有些想咳嗽。

    不过压下去了。

    随后便听到楚含棠叫自己的声音,他转身看过去,她似乎洗脸洗得很急,没擦干脸上的水滴就跑过来。

    她朝他跑来。

    昨天晚上,楚含棠跟柳之裴说过今天上午要带谢似淮出去一下。

    她就不用再跟他们打声招呼了。

    楚含棠拉起谢似淮的手,拍了拍腰间的钱袋,“走吧,等看完大夫,再给你买好吃的。”

    “好。”

    一刻钟后。

    他们在城东找到了一个大夫,听说是京城比较有名气的,一大早还没什么人,要是晚来一点儿,恐怕都要排队了。

    大夫刚喝完一碗热粥就听药童说有人来看病了。

    楚含棠向他颔首,“大夫好。”

    大夫的眼睛往他们两个身上扫了扫,让人坐到旁边,“你们……谁要看病?”

    她看向谢似淮,“他。”

    大夫“哦”了声,让谢似淮把手伸出去,要进行把脉。

    楚含棠在一旁道:“是这样的,大夫,他最近吃的东西都很正常,可却一天比一天瘦了,您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夫一边把脉,一边看他脸色。

    看脸色,的确像是有问题,可脉象却似乎跟常人无异,奇了怪了,大夫不信邪地继续把脉。

    得到的结果一样。

    他只好放弃了,“并无大碍。”

    楚含棠露出怀疑的表情,“那他为什么会瘦得那么厉害?”

    大夫摇头道:“脉象显示这位公子跟正常人无异,至于为何突然消瘦,兴许是心情郁闷所导致吧。”

    听到心情郁闷这几个字,楚含棠有点儿信了。

    她带谢似淮离开了药铺,走到一条小巷子时,见他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谢似淮喉口猛地涌上一股腥甜。

    有点儿压不下去。

    他将楚含棠拉进小巷子,低头吻上去,“是我有些想亲你了。”

    言罢,谢似淮薄唇微张地吞咽着她口中的津液,很艰难才能将那一股腥甜压下去。

    他第一次后悔杀人。

    后悔杀了那个南宫夫人。

    怎么这么突然?

    他们可还是在外面呢!

    楚含棠脸皮这么厚的人,难得感到一丝丝羞涩,却也张开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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