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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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林金潼深夜去找韩元琅,是私会?

    天痕掀开一片屋瓦,压着耳朵偷听二人所言。

    一人问:“这消息打哪来的?”

    另一人道:“申家二公子前些日子带着这位侯世子去了小倌馆睡觉,申二公子亲口说的,这还有假?!我这可是一手消息啊,前夜申公子喝醉了说出来的。”

    “真没看出来,侯世子居然……”

    二人正私语着,里头忽然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你们两个说什么呢,都给我进来!”

    两个小官吏登时愣住:“大人这么早就来了?”

    “什么早不早的,我昨晚都没走。过来给我倒杯茶,”元琅的声音还有一丝没睡醒的沙哑,“我问你们,”接着声线稍沉,“三月之末都有谁来过都察院?这名册上怎么少了几页?”

    旁的给事中持茶走来道:“此事当真奇怪,凡至都察院之人,皆应记名于册,怎会遗漏片页?”

    元琅为自己斟了一杯隔夜凉茶,撸起袖子轻叩名册道:“你们看看是不是让人撕了几页?还刚巧是蔡大人自缢的前两日,若说此中无诡异之事,我信之不过。把都察院所有官员都给我找过来!”

    韩元琅昨夜夜宿都察院,并未回镇北侯府。

    天痕刚刚回京,这京中变故他还不太了解,不过蔡良在查丁家旧案,蔡良自缢而死,听起来是丁梓轩的手笔,伪装蔡大人自缢,撕去名册几页,引着韩元琅追查下去。

    天痕没有想这些琐事,只是思索,若韩元琅没回侯府,又如何跟林金潼相约,深夜在府中比试箭术?

    林金潼说谎了。

    下午申时,李勍亲自去了黄府,登门替李煦向黄府二姑娘提亲。黄大人蹙眉,短短数日,先

    ()    是镇北侯府,后又是瑞王府,皆有人来提婚之事。

    尤其是长陵王亲为其弟而来,颇为给足了黄家的面子。黄大人说:“此乃终身大事,需得小女之心。望王爷宽待,旬日之后,我家必有回音。”

    李勍温言相向:“我弟对黄家小姐黄念颇存情意,作为兄长,特此前来为他说媒。婚事确乃大事,需得三思,我即刻归府,

    静候大人佳音。”

    想必顶多一二日,黄世行就会听闻韩元琅的断袖传闻。为了避嫌,黄大人也不可能让疼爱的女儿和镇北侯府结亲。

    随即,李勍便走到学堂,隔着一段距离,看金潼和李煦坐在一块儿,李煦为求黄老侧目,倒是认真念书,他家那少年却托着下巴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离酉时放学还要两刻钟,李勍看见林金潼走着神,又拍了拍他前面那男子的肩膀,附耳不知说了两句什么。

    李勍定睛瞧去,认出那是韩元昭,韩元琅的弟弟。

    他待人当真毫无分寸,对谁都这样。

    林金潼对元昭道:“元昭,我听说你家让媒婆来黄府提亲了,元琅知道这事儿么?”

    元昭道:“兄长应该知道,父亲母亲前些时日跟他说过的。”

    林金潼微蹙眉。

    元琅不是答应过他,不与五叔抢女人么,怎么出尔反尔。

    何况,他是断袖怎么可以娶女人。

    “若你哥哥回家了,派人来瑞王府给我送个信可好,我有话同他说。”林金潼说完坐了回去,忽地察觉到有一道注视的目光,便抬眸去找。

    隔着满园葱郁的树木,隐约间,林金潼似乎看见了李勍的身影,当即放下书起身。

    李煦扭头:“去哪儿?”

    “上茅房。”

    只不过,等林金潼去找他时,却只有一截空荡荡的长廊。

    “四叔……”林金潼低着声,像唤猫一样,鼻子还动了动,“四表哥。”

    “四哥。”他换着称呼来,一边嗅着一边找。

    李勍本不打算现身,这毕竟是黄府,然而架不住林金潼锲而不舍,循着味道将他捉住了,一把牵住他的手心,扑过去抱着李勍:“四哥!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一向小心谨慎,从不在人前显露半分偏爱的李勍,没忍住揉了把他的脑袋,手掌有些用力地搓过方才他与元昭接耳时碰过的耳朵,旋即将他推开,不动声色拉开距离道:“来看看你。”

    李勍在人前素来如此,人后总会弥补回来,林金潼要抱便抱,要亲便亲,夹杂一股压抑的炽烈。

    林金潼让他推开,偶尔也会有些在意,会想,四叔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他心里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物。

    为此林金潼总是在与他独处的时候,从他身上索取似的找证据,直到从李勍身上感觉到了浓烈爱意,快要将自己淹没,他才心满意足。

    不仅如此,李勍还赶他回去上课:“快放学了,我先出去,你等会儿和李煦一道出来。”

    “哦……”林金潼回去坐下,仍是心不在焉,他很少会失落,这会儿却有些。

    差一刻酉时,放学了,林金潼与李煦一同出黄府。

    “世子。”一个丫鬟叫住李煦,林金潼一看,是黄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

    丫鬟看了眼林金潼,朝李煦道:“世子,我们姑娘在亭子等您。”

    “我这就来。”李煦转而对金潼说:“表弟,你先出去等我会儿,我和黄姑娘说几句话就来。”

    林金潼应了,很快在门外找到了自家马车,上车后一闭上帘子,便一头扎进李勍怀里,喊:“四叔……”

    李勍将他接了满怀,架不住少年撒娇,拨开他额前乱发,瞥见他耳朵泛红,一手又捏了上去,拇指摩挲着柔嫩的耳朵尖,嗓音微沉:“让你不许和韩家兄弟来往,你怎么不听呢?”

    “元琅哥哥已经很久没来上过课了,”林金潼被桎梏在他宽阔的怀抱中,仰头道,“我没和他来往,我听你话的。”

    “韩元昭……罢了,韩元昭就先不说了。”虽然李勍看不惯,但韩元昭无足轻重。李勍定定注视他,黑眸沉入寒潭,道:“昨夜,你去镇北侯府做什么。”

    林金潼:“……”

    林金潼一下拧眉:“天痕哥哥又跟你说了啊?”

    倒并非天痕说的。

    昨夜李勍等着天痕主动说,但天痕什么也没告诉他。

    但李勍怎会不派人暗中看着林金潼。从他给宝蟾和清泉下蒙汗药,出府那一刻,李勍就知道了。

    “若说你去找韩元琅私会,韩元琅在都察院已经夜宿快五日了,根本不在侯府,他也没机会与你约定见面。”李勍贴着他的耳朵,声音极低,“潼儿告诉四叔,是去干什么了?”

    “我……”林金潼闭了闭眼睛,抿着唇,“我去找元昭玩的。”

    “你不是去找韩元昭的。”李勍叹息一声,“你是去杀人的是不是?”

    自从知道林金潼总是提起的那位师父就是宦官林纵之后,李勍就知道林金潼来燕京做什么的了,又格外派人去暗中盯着他,保护他。

    林金潼心头一跳,假装没听懂,也没说话,就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装鹌鹑。

    心跳得更快了,咚咚的动静,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杀谁?”李勍修长的手指轻轻捏过他的下巴,低头找到他躲闪的眼睛,说,“韩肃?”

    霎时,林金潼呼吸都静止了,垂下眼睛不敢看他,睫毛长长遮掩了情绪,半晌埋在他肩头否认:“四叔,我就是去找元昭玩的。”

    李勍手掌轻抚他的头发,声音柔和带宠溺之意:“韩肃是么?金潼,韩肃四叔会替你杀,你连武功都没有,半夜去爬镇北侯府的高墙?不怕摔下来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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