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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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是天色已经黑了,这么跑出去怕是不安全!”

    崔枕安稍抬手,吩咐道:“派人跟着她,只要跟着就好,她做什么,都随她去。”

    “是。”方柳得令,忙奔了出去。

    再提目,将方才一物一景,都细细放在脑中回过,还有姜芙知道钟元没死时候的表情。

    起初他赌着一口气就是不告诉她,正是怕的是这种结果,可当这日真的来了,他心中竟有几许释然。

    月光正蒙在崔枕安的背上,有细风入室,将房中的烛光吹得跃动不安,忽而一阵疾风至,眼前的灯火灭了一盏。

    他眼前的光似也跟着消失了。

    姜芙趁着远未到宵禁时奔出太子府的角门,出门时还有守卫拦他,可就在得到方柳的示意之后通通放行。

    姜芙回望方柳,亦未言旁他,而是不顾一切的奔出了门去。

    那方柳好似读懂了姜芙的心思,随之跟了上来,“夜路不好走,用府里的马车吧,也少了许多麻烦。”

    出来的急,奔这一路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赶去京郊求证,却忽略了该如何去。

    这个时辰,可租乘马车的地方都关了门,若步行,走到荒凉地还不知会遇到什么,姜芙虽急,却也没乱了阵脚。

    见她未作声,方柳便知她这算是答应了,于是命人备了一辆府中素简的马车,亲自驾车,拉上姜芙朝城外行去。

    这时辰已然出不得城,可好在有方柳,稍一亮牌子便可放行。

    这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几乎没有耽搁,可姜芙身子这会儿滚烫,头脑也有些发晕,手背稍搭在额上,已然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不适,可她却觉着自己要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面容苍白且平静,心中却

    一如擂鼓,她甚至没有细想是不是崔枕安又骗了她仅凭着一句话便跑出来了。

    怪的是,那人还没有阻拦。

    旧时京郊的小院,在夜色中显得凄凉无比,只孤零零的立于山野间,无生气,无灯火,远远望着黑呼呼的一片。

    几经周折,久未归来,这小院看起来宁静如初,却又不似平常,站在门前愣了片刻,方柳将马车上的银灯摘下递到姜芙身前。

    什么都未讲。

    姜芙抬手接过银灯,照了门环处,门竟未落锁,不由眼前一亮,手放在门板上重重一推。

    染灰的门板发出重吱一声便活动了,紧跟着姜芙的心也一齐揪动了起来。

    迈入门中,借着微弱的灯火光亮,她看将将能看清暗夜中的小院,与从前她在时相比相差不多,可唯一不同的是,院中浮了许多落叶,似许久无人打扫过。

    看了这些,姜芙本是灼热的一颗心又灭下去不少。

    可她还是不顾旁的,挨个屋子里寻了一遍,既没寻到钟元的身影,亦未寻到哑婆婆。

    方柳知道她在寻什么,却也不讲话。

    只立定于院中等着她。

    眼见着她从这间房里出来又直奔那间房,自然一无所获。

    除了此处,姜芙不知还能去哪里寻到钟元,却又不懂他若真的活着,却为何一句话也不留给她呢?

    直到最后,寻了半晌,确定这房子里空无一人之后,她才站于堂屋之中愣了许久。

    方柳见她整个人愣杵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便上去叨扰。

    虽陈设一如从前,可有一点姜芙可以确定,钟元应是回来过的,这里旁的都没带走,可他与哑婆婆的衣物都不见了,试问,除了他自己,谁还会拿走他的衣物呢?

    头重脚轻,脚底似踩了棉花,姜芙坐于门槛上,银灯就立在一旁,将她半个身子照得有些幽弱。

    凭着一腔子热血便从城中奔到这里来寻,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钟元当真没死。

    可这会儿脑子沉重,可她仍旧不敢相信事实一般失神问道:“他是不是真的没死?”

    凉风扑在方柳的面上,有两片落叶正砸在肩上,在府时他虽未近前,可两个人的谈话他也影影绰绰听了几个字,包括崔枕安立于门前所说的那句。

    既本主已经说了,他也没有再瞒的必要,方柳是个敦厚人,也老实的点了点头,“这事儿起初是太子殿下不让说,后来是钟元自己不让说。”

    “总之.....他走了,四肢健全,身无病痛。”

    仅此一句,道清了最后钟元的处境。

    四肢健全,足可证明,崔枕安后来没再与他为难。

    姜芙也突然懂了,崔枕安建那座庙堂的初衷。

    “他竟没杀.....”独自坐于门槛上喃喃,不知是不是为着身发高热的缘故,姜芙觉着眼眶子都是滚烫的。

    一声轻笑自她干哑的喉咙里挤出,倒有些

    释然的意味。

    更多的是意外。

    崔枕安未动钟元的意外。

    亦不知在此地坐了多久,姜芙撑着门框站起身来,最后借着灯影将门重新合上。

    提了灯走下阶,再环顾这间从前所居住过的小院子,姜芙心想,还是她冲动了,她怎就偏偏认定钟元还会留在这里呢?

    “看也看过了,找也找过了,外面天凉,您要回府吗?”从前带着人来这间小院子搜东西时,是方柳领头,这里不知转了几回,他自也识途。

    “回去吧。”手提银灯,姜芙转身离了小院而去。

    最后方柳亦踏出院子时,重重拉着门环,将院门合上。

    “这院子里还有些东西,可要落锁?”

    望着门前晃动生锈的门环,姜芙有些失魂落魄的摇头,“不必了。”

    唯一能想到的,仅有这间小院,明明知道来到此处也是扑了个空,她却仍旧要来,只是为了证实心中的一场动荡。

    仅此而已。

    回程时,方柳重新将那盏银灯挂到了车外,一对灯火于暗中摇摇晃晃的引了他们的归路。

    再回到太子府时,崔枕安早就没了踪影。

    姜芙遣退房中众人后,头重脚轻,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

    心和魂魄早像一齐跟着散了。

    仅为着崔枕安的一句话,她就奔忙折腾了一圈儿,这在她看来,着实不可思议。

    稍稍翻动了身子,便觉着天旋地转,冰凉的手再次探上自己的额头,似比先前烫得更厉害了。

    勉强撑着胳膊起身,却觉着手臂无力,最后整个人朝后仰倒而去。

    再睁眼时,天已然蒙亮,牙色透过窗,而她的榻前,影绰坐了一个人影。

    且看轮廓便知是谁。

    两个人在暗中对视,谁也未瞧清对方神绪。

    可姜芙却哑着嗓子先开口:“你当真不是骗我的吗?”

    高热之中神游天地,却也未能失忘了现中之事。

    这话问的亦不知清明还是糊涂。

    “我给你的结果,你开心吗?”崔枕安几乎一夜未眠,夜半听到旁人来通报姜芙风寒的消息,便一直守在榻边。

    他亦知姜芙不见的这段时间里去了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眼前越发模糊,姜芙也不知脑子犯了什么浑,自被子里伸出手去,一把拉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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