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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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涉及到朝中官员,曹知府极为重视,要亲自审理。”

    既然是上峰的命令,陆炜没有二话,人可以提走,但必须有府衙加盖官印的

    ()    行文,否则郑阁老那边追问起来,他不好交代。

    通判却只带了曹知府的手令,盖的也是曹斌的私印。可是陆炜态度坚决,凭他说破天去,不见到公对公的行文,一个人犯也别想提走。

    ……

    内阁值房,吴阁老正与郑迁、袁燮等人议事。

    吴阁老的夫人今日病情稍有好转,所以吴阁老难得来内阁露面,吴琦今天心情却格外不好,吃了枪药似的,逢人就怼,颐指气使。

    因为他一大早去向顺天府施压,要求将三个人犯提到府衙去,被大兴县拒绝了。顺天府不肯发出官方行文,大兴县不见行文不放人,明面上是双方僵持,实际上都是搪塞他的借口。

    见风使舵的东西,倒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的人!

    吴浚早已习惯了儿子的喜怒无常,并未察觉出异样。

    其实父子二人还是有本质区别的,吴浚掌权以来,虽然贪污纳贿,任人唯亲,阿谀奉承,但还是存有公心的,任用了不少有真本事的人去解决朝廷的内忧外患,吴琦就不同了,他是纯坏,满腹才华都用在贪污纳贿和铲除异己之上。

    这些阁臣们都已年过半百,动辄被一个年轻后生抢白,早已心生怨愤,可是郑迁作为次辅,从来都是低眉顺目,唾面自干,其他人就更加不敢反抗了。

    恰在这时,有书吏入内禀报:“国子监司业沈聿求见。”

    吴浚没有表态,郑迁蹙眉:“没见阁老正在议事吗?不见。”

    “哎?”吴琦不知怎么来了兴趣,唇角微微勾起,笑道:“国子监乃是为国育才选才之地,也是要务,叫他进来。”

    郑迁脸色有些难看,可他越难看,吴琦越兴奋。

    沈聿从翰林院而来,穿一身蓝色圆领官袍,在一众绯袍高官中格外显眼。

    只见他阔步入内,径直走到吴琦面前,面带铁青之色,宽袖猎声一响,劈手将一个巴掌大的画轴扔在吴琦手边的几案上。

    随即后退几步,朝着几位阁老行礼。

    众人怔愣了片刻才回过神,再看那副卷轴,是一张画像,勾画了一个小孩子的轮廓五官。吴琦怒道:“沈明翰,你疯了不成?”

    “小阁老。”沈聿提高了声调:“昨日犬子在城东的窄门胡同遇袭,险些遭人绑架,袭击他的是贵府奴仆的儿子,不知小阁老如何看待此事?”

    吴琦拍案而起:“你算哪个台面上的人物,也敢来质问我?投献在吴家名下的奴仆没有八千也有一万,是不是他们的吃喝拉撒都要我来管?”

    沈聿点头道:“下官算不得哪个台面上的,可祁王总还是陛下的皇子,祁王世子总还是陛下的皇孙。”

    吴琦被他气乐了:“此事与祁王何干?”

    沈聿道:“昨日与犬子一起遇袭的,还有祁王世子。”

    沈聿语出惊人,话音一落,满室哗然。道道目光直逼吴琦,仿佛在看一个加害皇嗣的乱臣贼子。

    吴琦这辈子只有栽赃陷害别人的分,还从未

    被人这般掐着脖子扣帽子,那双漆黑的眸子透出寒光,恨不能当场将沈聿碎尸万段。

    沈聿压根不看他,自袖中抽出一份供状:“这是贼人的供词,请诸位阁老过目。()”

    书吏从他手中取过供状,先呈到吴阁老的面前,再交给其他几位阁老传看。

    吴浚一目十行的看完,面沉似水。行凶的确实是吴家的奴仆,具三人供述,昨日绑架时的确是两个孩子,只是咬死不肯指认吴琦而已。

    吴琦冷声道:“单凭这样一份供状,就来指控我。沈聿,你要是活腻了大可以直说。⑷()_[()]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聿道:“小阁老可能误会了,下官只是陈述事实,从未说过指控您的话,大兴县衙也尚未结案,是您一直往自己身上揽。”

    “你……”

    吴琦刚要反唇相讥,就听老父一声呵斥:“吴琦!”

    吴琦狠狠剜了沈聿一眼,又看向郑迁:“郑阁老,管管你的好学生!”

    郑迁神色淡淡,扫视一眼值房内的众人,将目光落在沈聿身上:“跟我出来。”

    沈聿躬身一礼,随着郑迁去了他的值房,其余众人会意,跟在他们师生后面,鱼贯而出。

    书吏将大门缓缓合上,整间值房内只剩吴家父子。吴阁老坐在大案后,依然是八风不动,只是声音泛着凛冽的寒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吴琦愤愤坐在刚刚郑迁坐过的地方:“我只想警告他一下,杀杀他的气焰,没想把他儿子怎样。”

    吴阁老微阖双目:“我早就对你说过,多事之秋,除非一击致死,不要轻易树敌,你是全然抛到脑后去了。”

    吴琦道:“一个不成气候的小人物,也能叫树敌?弄死他像踩死一只蚂蚁……”

    吴阁老倏然睁眼,灼灼的目光看向他:“你还能弄死谁?”

    吴琦哑口无言,三个弹劾他们的官员全须全尾的出狱,这无论对于他们父子,还是整个吴党,都是极大的挫败。

    吴阁老又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他根本不是。提他入左春坊的任命是由陛下中旨下达吏部,没有经过内阁,这意味着什么?他不只是郑迁的学生,还是简在帝心的人,陛下打算亲自提拔他,你却非要跟他过不去,连皇孙都敢袭击,不是自寻死路?!”

    “我没有……”吴琦倍感冤枉:“不是……祁王世子怎么可能跟他儿子在一起!”

    吴阁老道:“沈聿是祁王府的讲官,他儿子经常出入王府陪伴世子,是尽人皆知的。”

    “……”吴琦凝神思考片刻,终于理清了思绪:“爹,您没看出来吗?根本没有什么祁王世子,我被他碰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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