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7 章 番外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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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喳喳的芃姐儿,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芃姐儿的婚礼定在次年开春,在哥哥嫂嫂的一再添置下,她的嫁妆单子拉开,能绕她好几圈儿,被娘亲盘点清算,整理成一个厚厚的小册子。沈家内外门窗贴着大红喜字,挂着趋吉辟邪的红线蝙蝠。

    挂满大红灯笼的迎亲的聘船停靠在通州码头,船上抬下一顶花轿,迎亲的队伍在此等候,陆云庭披红挂彩,骑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领着大队亲友往沈家而去。

    芃姐儿起了个大早,梳头绞面,描眉化妆,棉线拧成两股细绳在她脸上绞来绞去。

    “疼疼疼!”芃姐儿叫道。

    “轻点,轻一点。”谢韫不停的叮嘱喜婆。

    接着,喜婆用厚厚的脂粉将她细腻红润的皮肤涂了个惨白。

    芃姐儿又不干了:“嫂嫂,这妆一点也不好看,像个阿飘!”

    在场女眷之中,只有谢韫知道阿飘是个什么东西,忙敲敲她面前的妆台:“呸呸呸,大喜的日子别乱说,上了胭脂就好看了。”

    事实证明,芃姐儿这样清丽姣好的相貌,的确不适合化浓妆,脂粉一遍遍的往她脸上扫,她怨念越来越重,龇牙咧嘴,仿佛下一刻就要一口咬上喜婆的指头。

    谢韫忙将手边的一盒点心打开,取出一块送进她的嘴里,用食物安抚她烦躁的心。

    “我不喜欢画这样的妆,真的不喜欢……”她说。

    仿佛一个抽走了魂魄的白面木偶,莫非天底下的新娘都要被抽掉魂不成?

    “诶呦我的姑娘,”喜婆道,“新婚的盛妆是这样的,您又是诰命,要配翟冠,妆面太素不好看。”

    谢韫站在妆台前端详片刻:“帮她卸一卸,画的稍淡些。”

    “一奶奶……”喜婆一脸为难。

    “准不叫你担干系就是。”谢

    韫道。

    “哎。”喜婆应着(),仆妇打温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两个丫鬟也上前帮忙。

    谢韫从衣架子上扯下一条襻膊,束起两条宽袖,接过粉扑亲自为芃姐儿上妆,只上一层薄薄的脂粉,胭脂轻轻晕染眼尾和两颊,最后点唇画眉。

    转过头去,众人一阵唏嘘,竟比那惨白厚重的妆容更显明艳大气,峨眉杏目,顾盼生辉。

    解决了妆容问题,梳头娘子上来给她盘头,芃姐儿这时才想起一件事,打发身边的丫鬟说:“你们出去看着点,看见我小哥帮我递个话,千万手下留情,别太为难他。”

    众人哄堂大笑道:“我的天老爷,这就护上了。”

    丫鬟穿过一门来到前院,又从前院找到门外,大伙儿都在积极准备着拦门,却四处不见小爷沈怀安的身影。

    不但丫鬟在找他,荣贺也在找他,在下人的引领下,穿过抄手游廊,一路找到了怀安居住的西院。

    怀安正坐在石榴树下的石凳上,点了个小炉子鼓捣着什么。

    荣贺一进门就嚷道:“不是……大伙儿在外面准备拦门了,你不去组织一下,一个人躲在这儿干什么?”

    怀安捂住了脸:“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开什么玩笑?”荣贺道:“你不是最喜欢热闹嘛,再说了,你这个当舅哥的,不打算为难一下新郎官儿?”

    怀安摇头道:“他要是待她好,我为不为难他都会好,他要是没良心……”

    荣贺听出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错愕道:“你哭啦?你真哭啦?”

    怀安揩一把眼泪,继续手上的事。

    “我的天,至不至于?”荣贺道:“谁要是敢欺负咱妹,我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我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怀安也这样想,可是没用,放心不了一点。

    谢韫听说丫鬟到处找不见怀安,便知道他躲在他们的院子里,怀安看见媳妇儿,彻底绷不住了,抱着谢韫的腰,眼泪决堤而出。

    “以后谁给她卷烤鸭,谁给她剥虾剔鱼刺?!!”

    谢韫哭笑不得:“你不在家时,她自己吃的也挺好啊。”

    “呜呜呜你们不懂……”怀安崩溃道:“我浇水施肥精心养大的花儿,让那瘪犊子连盆给我端走啦!!”

    “好了好了好了,”谢韫搂着他劝慰,“芃儿是你妹妹,可她也是她自己,不是你养的什么花呀。”

    怀安呜呜啦啦,口齿含混的说:“花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瘪犊子*&*%¥#不做人啊!”

    “他说什么呢?”荣贺疑惑的问。

    谢韫歉意的笑笑:“语气助词。”

    又安慰道:“别哭了,你看咱们成婚后,不也过得很幸福吗?你怎么知道芃儿会不开心呢?”

    “那不一样,”怀安哽咽道,“天底下哪有比咱俩更绝配的两口子。”

    荣贺在一旁翻了个白眼,都哭成狗了,还不忘自夸呢。

    ……

    恰

    ()    在此时,垂花门外一阵锣鼓喧天,夹杂着人们的笑闹声,催促声,一浪高过一浪。

    “姑爷进门了!()”丫鬟来报:“正在拜岳父岳母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芃姐儿松了一口气,嘻嘻笑道:“我小哥呢?有没有给他出上三四十道题目?”

    丫鬟婆子们上前,开始替她穿上隆重的吉服。

    “大爷出了三道题,远大爷、陈姑爷和顾姑爷各出了一道题。”丫鬟答道。

    芃姐儿的笑容僵在脸上,四下都是闹哄哄的,脂粉味呛得她有些头晕,日头已经高高的升到了正顶,屋里的人们各司其职,忙而不乱。丫鬟捧过一把正红色的团扇叫她拿在手里,扶她去正房拜父母,听训示。

    直到大哥把她被送上花轿,她都没看到小哥的身影,她很了解哥哥,他最爱凑热闹,最喜欢在这种场合出题“难为”别人,今天居然不露面,一定是心情不好躲起来了。

    明明在拜父母时都没有哭的,此刻眼泪却不自觉的掉下来,一大颗一大颗的,落在大红色的诰命服上。

    直到轿帘被人打开,她的丫鬟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竹筒和一个小食盒:“小爷怕姑娘饿,刚刚煮好的奶茶。”

    芃姐儿接过竹筒,果然还是暖暖的,怕蹭掉唇红,还特意带了苇管。又打开食盒,里面是热腾腾的八宝粘豆包和小甜麻花,怕路途遥远,盒底还用小铜炉温着。

    “小爷说三天回门,他还带姑娘钓鱼放风筝去。”丫鬟又道。

    芃姐儿掀开轿帘,小哥哥果然远远的站在大门口,朝她扮了个鬼脸,然后佯做淡定的摆摆手。

    芃姐儿破涕为笑,也朝他摆了摆手,然后放下轿帘,在聒耳的唢呐锣鼓声中擦干了眼泪。

    她从小就不爱哭,她也是不需要哭的,有爱她的爹娘和哥哥,她沈怀芃天不怕地不怕。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做自己喜欢的事,走一条不寻常的路,爱和被爱,追求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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