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2/2)
今天跟随虫母冕下的是慕斯元帅手下的第五舰队、第十六舰队?()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还有第十机甲师。
言谕的情绪很平稳,直到他在绒蚁监察官的行宫里见到穆笛,那只投靠绒蚁的残缺翅膀闪蝶,站在角落里看着他们。
言谕没有理会,坐到为他准备好的中间位置,那是一把为他量身定制的王座,也曾是科里沙在行宫生活时的王座。
绒蚁们本不想邀请虫母冕下来此,然而绒蚁监察官逊森致意邀请虫母冕下光临,目的居然是请求虫母冕下的原谅。
绒蚁内部表示不理解,然而家主的话无虫敢反驳,家主所掌握的绒蚁家族的地皮是虫族高等居民区的80%,这是绒蚁对于家主身份的赏赐,也是因为逊森是唯一一只科里沙与绒蚁本族的雄虫所繁衍出来的纯血统虫,哪怕他是只雄虫。
一位稍显年长的绒蚁说,“冕下,我们邀请您来,只为了请求您的谅解。”
言谕白皙的脸上没有表情,甚至称得上是平静,他看见塞坍在座下抬头看着他,他扫过一张张陌生的或是在新闻里见过的脸,没有任何时刻他意识到,冕下的权力到底有多么可怕。
权力,能让素来高傲的绒蚁们低头,能让一向以皇亲贵族自称的族群献上最诚挚的歉意,不管歉意是否发源于他们的内心,言谕都不在意。
他无法要求戕害过闪蝶族的罪恶犯的心理一定健康,就像他无法原谅穆笛的背叛。
审判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的时候,是思绪闪过无数个片段,是理智在冲动与欲望之间徘徊。
他突然意识到哈苏纳先生说的,勇敢与莽撞的区别在哪里。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王权如此,王道如此。他是言谕,是虫母,是王,是冕下,不是欲望的奴隶,想要就这样清算闪蝶一族的帐,却又觉得对惨死的闪蝶不公。
言谕病恹恹的脸颊,垂眸看着他们,目光中的冰冷无比刺骨,却又真实存在,“你们想我怎么说?”
角落里穆笛的目光却看向一些年长的闪蝶,言谕有种莫名的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绒蚁们闪躲着目光,在整个帝国的眼里,虫母冕下平静而温和,他是具有强大的攻击力,但也是从不苛责虫族的帝王,他把帝国放在心尖上,他理应当原谅。
绒蚁低沉的说:“为了帝国,我们可以将功赎罪。”
言谕摇摇头,平静的说:“可是帝国不死,死去的无辜闪蝶却再也回不来了。”
绒蚁们被狠狠噎住了,言谕把手攥拳堵在唇边轻轻咳了几声,手再拿开时,他的嘴唇有点苍白,但是眸光里的锋利无可抵挡,绒蚁们说不清心里的情绪,是心疼他,也是怨恨为什么闪蝶为王。
言谕感知的出来,爱与恨本就是一种东西,很难有长久保持的爱,也很难有长久保持的恨,恨和爱一样短暂,只不过爱可以像连绵不绝的山峰那样雄伟温柔,而恨是徘徊在远方的风笛声,它那么近,又那么远,兀自回还,带来远方
() 混杂在喧嚣里的哭声。
并不很吵,但是很疼。
逊森哆哆嗦嗦地说:“对不起,冕下,我们家族能发达,有很大一部分仰仗了闪蝶羽翼的黑收入,那些年我们确实大赚了一笔,您如果需要,我们把钱还给您……”
“闭嘴。”
言谕深深呼吸着,这一瞬间他感觉到头脑发晕,但是又无比清晰的认识到逊森根本没有他表现的那样愚蠢笨拙,不知道是否是他无心之语,但言谕的情绪确实被他挑动。
言谕不再多话,他很容易就调动了这里全部虫族的精神力,他睁开眼,迷茫的视线是他失明的前兆,但是与此同时,无比清晰的精神力代码从绒蚁们脑袋流淌出来。
“我不会要你们的命,死是最容易的事,活着才最痛苦。”
这一点,穆笛不应该很清楚吗?但是直觉告诉言谕,不要说,至少不要在此时此刻提到穆笛。
言谕的声音很轻,好像下一秒就会融化在风里,“垃圾星都是流放的罪犯,有许多失去翅膀的闪蝶,有的是亚雌种,怀着虫崽就冻死在了冰天雪地里,你们的绒蚁挖出虫崽,拿去黑市卖掉,这样的罪孽,我总要一笔一笔清算。不如,你们当中参与过灭蝶行动的虫就去那里吧。”
逊森已经吓得跪倒在地,“冕下,冕下请饶恕他们吧……”
其他绒蚁面如死灰,他们想不到言谕平静温柔的外表下是果决的心,他确实是一位帝王,对善良足够宽容,对黑暗足够勇敢,哪怕他年轻而美貌,但谁又规定帝王不可以美貌而病弱?
绒蚁们无法说话来为自己辩解,想求情却只能弄巧成拙,言谕也不想听,他要绒蚁家族还有绒蚁活着,至少逊森和塞坍要活着。他要挖出黑市一条黑色产业链,挖出雄虫集市贩卖雄虫的违法勾当到底是谁在做,挖出星盗和绒蚁家到底有什么关联?如果可以,为什么不能把独霸一方的地产交还给帝国所有?
尽管此举是动摇了绒蚁族的根基,但如果他们愿意配合,他们可以参与到基础建设中去,将丰富的建设经验传递到星际的每一个角落。
这也是戴罪立功。
让房价不再盲目暴涨,保障每个区域都有公立军校,这些基础设施本就应该帝国牵头来做,将权力移交给总议院,不偏不倚,投票表决,不把任何公共事务管理权下放给家族,甚至闪蝶族也不行。
帝国不该是封建帝制,而是利益共合体,它之所以没有演变成联盟制度,最大的原因就是虫母。
虫母冕下是绝对的,独一无二的王。
言谕也被虫族忠诚的爱戴着,他若是不想当王了,第二天阿洛缇娜花园门口就会被抗议者围得水泄不通。
既然如此,好吧,言谕想,就让我来推翻封建帝制,社会的基础运行得到更好的监管,就连吃不饱饭对虫族都能得到一块居住的地皮,在夜里有个温暖的屋檐。
言谕承认自己是个理想主义者,但是谁又能说那种画面不可以实现?言谕偏要去试试,哪怕用尽这一生也无所畏
惧。()
“把他们带走吧,对不起,今天的晚宴我拒绝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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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谕想要起身,他看向塞坍,塞坍双目通红地望着他,素来骄傲的雄虫没有说一句脏话,他有种脊梁不弯的感觉,也有深深的歉意,那个真实的眼神让言谕不免动容——
“把塞坍和逊森留下。”言谕说,“逊森依然是监察官,但是塞坍,你与逊森一同拥有监察官的职责。”
塞坍愣住了,“是……”
副官和军雄们看看彼此,他们来在于各大家族,深谙其中道理,冕下这一举简直是连根拔除了科里沙这一脉的根基,还留下了塞坍大少爷,绒蚁族尽知这两位不合,冕下聪慧而擅于权衡利弊的能力,小小年纪可见一斑。
言谕很累了,站起来的样子有些踉跄,哈苏纳走过来,把他扶到轮椅上,推着他走出宴会厅。
饭菜已经冰冷,副官正准备带着军雄把所有绒蚁带走,穆笛却悄然跟出来,掏出激光弹,所有虫连忙后退,护住言谕,快速撤退到一公里外。
穆笛堵着所有绒蚁,只见天边缓缓飞来一艘生物星船,简直破破烂烂,但是异常坚固,闪光灯闪烁两次,穆笛拔出激光弹芯扔向宴会厅,自己则打开翅膀快速飞离。
可惜绒蚁不会飞。
生物星船紧跟着一颗颗往下扔粒子弹,看不清大小的弹药接触到地面的刹那间爆开剧烈的热浪,被烧毁的绒蚁家族庄园在烈火里发出破败的声音,这场炸毁来的太突然了,而且投放地点准确无误落在绒蚁族群最集中的宴会区,大多数绒蚁根本就活不下来!
副官焦急大喊:“所有虫撤退!”
言谕被哈苏纳抱着快速上星舰离港,言谕下意识回头,失明前的最后一眼,他看见穆笛的侧脸,果然是假面,边缘露出一点马脚,整张被火焰的热浪融化掉。
穆笛似乎感受到了虫母冕下的注视,回过头,清俊的容貌在黑夜里温润可亲,对言谕来说,熟悉的不得了。
他微微笑着摆摆手,眼里似有泪花,然后登上星盗飞船扬长而去。
然后言谕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本能地闻着哈苏纳的信息素味道,下一秒就被搂进怀里,触碰到温暖的胸膛,就像深陷柔情的漩涡。
军雄们呼啦啦围过来,紧张的不得了。
“宝宝!”哈苏纳焦急地抚摸他的脸颊,下意识呼喊他,“你的眼睛又看不见了?”
他茫然空洞的双眼“看着”哈苏纳的方向,手心按在他的手臂上,表情很安静,甚至还轻轻笑起来,脸上一对小梨涡深深浅浅,语气软软地说:“先生别担心,我没事的,回家吧。”
“还有,您食言了哦,您说的,大家都在的时候,要叫我"冕下"和"您"的。”
看着他温柔可爱的笑脸,哈苏纳的心狠狠的疼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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