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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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发育周来势汹汹,言谕在睡梦中也感觉到了异常,他的腺体在升温,这是他第一次清晰感受到腺体内的蜜囊在膨胀扩大,囊壁相互拥挤着发出叽咯的摩擦声,那块软肉叫嚣着想要被抽取,通过脊椎传遍身体。

    言谕颤抖着手臂把自己蜷缩在一起,额头开始渗出冷汗,一丝丝一缕缕的精神力从他精神海里钻出来,他的脸变得苍白,泛起不正常的红。

    耳膜像是有虫在咚咚敲鼓,脑部神经在阵阵作痛,助听器的存在反而成了堵塞声波回旋震动的障碍物。

    言谕对这些异常的生理反应非常不适应,出于本能,他抬着手,胡乱地摘掉了埋在耳内的助听器,在床上滚了两圈,眉眼才逐渐舒展起来。

    哈苏纳被他乱动吵醒了,半睁开眼,顶着睡乱的金色长发,曲起手臂斜倚着床板,快速打开灯,另一只手放在言谕额头上。

    “宝宝,你怎么了?”

    “……”

    言谕在他的手掌抚摸下呜咽了一声,紧闭的眼角噙着一点泪水,像只无故受伤的小兽。

    “难受……”他小声说,“难受……”

    他一直在重复这两个字,哈苏纳的困意霎时间烟消云散,用指腹抹去他眼角的眼泪,低声哄道:“宝贝?”

    言谕默不出声,他不习惯这种陌生的痛感,连膝盖也在颤抖着,好像也要趁现在多拔高个几毫米。

    “额头有点烫。”哈苏纳呢喃着,“是信息素的味道。发育周又开始了吗?这次有点严重啊。”

    夜深虫鸣,寝宫里渐渐荡漾起虫母信息素的涟漪,从寝宫多床榻开始发散,夜风吹动遮蔽繁星的墨云,风吹开层层雪白的窗纱,拍打窗棂,吹来一丝清凉,也将虫母腺体里甜蜜的信息素味道传递给未眠的雄虫护卫。

    这味道犹如一针亢奋剂打进雄虫护卫队的脊梁,他们的脸冒出细汗,触角生长出来,盔甲一层一层从里到外破裂开来,人类光滑的皮肤蜕化成虫子坚硬的甲壳,皮崩肉裂,整个阿洛缇娜花园被漆黑的虫族紧紧包围。

    雄虫们坚守岗位沉默不语,他们来自于不同种族,情感淡漠的他们从不公开自己的原型,除非在战场上和交.配时,可是此时此刻,他们又不得不以这种方式坦诚相见。

    雄虫骑士们虽然被虫母冕下的甜美信息素所吸引,然而他们的意识里还残存着对同类适当的友善,尽管如此,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已经有种立即撕碎对方的愤怒冲动。

    因为想要独占虫母的信息素。需要得到虫母的精神力安抚。想要被虫母支配,被祂的眼睛看见。

    这样的欲望让骑士们心头燃起火苗,燎烧着一整颗水深火热的心,焦躁易怒地在巡逻地附近走动,背上原本静止的坚硬鞘翅变化成为前肢,漆黑足肢外壳划过地面,尖锐刺耳的声音听了牙根发酸。

    虫族忍耐渴求的心情,自发围拢在虫母寝殿门口,顺着窗棂的缝隙,眯起眼睛闻信息素。

    他们就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一

    点安慰,接连发出嘶嘶嗡鸣的声音,似乎这是渴求的信号,有尾巴的虫族打开鞘翅甩出尾巴,轻轻摇晃着,等级在B以下的虫族连尾钩都藏不住,漆黑尖锐的尾钩在月光下泛起一点水色,尖端变红变大,分泌出的生理液体缓缓滴入土地里。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言谕的温度不再升高了,但也高温不退,王宫里的医生连夜赶来,为言谕诊断。

    “冕下,放松一些,您的手抓得太紧了。”

    言谕一直在抓着床单忍痛,而且他听不见医生在说什么,医生只好小心翼翼地掰开他的手指,在他怀里塞进一个小玩偶,言谕就抓紧了玩偶,在医生的陪同下缓缓放松肌肉。

    医生们快速检查,“报告给我信息素浓度,精神力阈值区间,心率,血压,腺体下组织液浓度,还有冕下翅膀根部的蛋白囊,对,抽取一点就行。”

    言谕的翅膀在瑟瑟发抖,他对混乱的信息素更为敏感了,像在做一个无法逃离的梦一样,那种艰涩的、紧绷的神经末梢缠绕住和他处在同一空间的虫族们,每只虫族都被迫承担着虫母的压迫力。

    医生的汗浸透了白大褂,他擦了把脸,抱着病案本,推了推眼镜,严肃的说:“哈苏纳大公,冕下这一次的发育周很凶险,他的信息素浓度100%,阈值区间不变,心率血压偏快偏高,腺体蜜囊和蛋白囊的饱和度到达了临界线。再这样下去冕下会持续高热,他身体本来就很孱弱,更会受不住的,您想个办法,但是不能让王使用抑制剂,那是犯罪。”

    鹅黄床垫上蜷成一团的小虫母在轻轻呜咽着,哈苏纳慢慢走到言谕床边,坐在椅子上,握住他的手,“王,您很难受吧……”

    床上黑发的小虫母感受到雄虫手掌心的温度,睫毛缓缓颤抖着,呼吸更加不平稳。

    哈苏纳心急如焚,怎么能让他觉得舒服一点?

    恐怕只有雄虫的脊髓液了。蛋白质无限接近于100%的黄金,藏在每一只雄虫的脊椎骨里,S级雄虫只需要一丁点就能安抚雌虫躁动的腺体。

    只是抽取时有点疼。

    但是没关系,为了浇灌一株艰难生长的玫瑰花,以冷血著称的哈苏纳也可以是最甘于奉献的花匠。

    哈苏纳摸着言谕的脸颊,拨开他被汗水浸湿的黑发,慢声细语地说,“冕下,稍微等我一会儿好吗?我要去做些准备。”

    言谕听不见。

    哈苏纳心疼的亲了下他的鬓角,轻手轻脚地离开寝宫,医护们也不再打扰,收好检测器械箱子跟着出去。

    寝宫外有螺旋向下的楼梯,两侧栏杆被擦拭的明亮干净,每一阶都铺陈了绵软的建筑材料,因为不想小言谕走在上面时被滑倒。

    十分钟后,哈苏纳拿着一小瓶金色液体回来的时候,一抬头,他就看见小言谕光着一双脚,肩头披着单薄的睡衣,双臂趴在冰冷的栏杆上,紧抿着嘴唇,身体每隔三秒钟打一次摆子,乌泽黑润的眼眸一直安静地“看着”下面。

    他似乎是匆匆跑出来的,跑得太急了,所以光

    着脚,小腿还有一处磕青的淤痕,衬在清冷如月光的皮肤上异常触目惊心。

    哈苏纳拧着眉,小言谕的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脚步蹒跚着,是怎么跑出来的?

    哈苏纳大步流星地走上台阶,三步并作两步,到了言谕身边,言谕扒着他的手臂,鼻尖轻轻蹙动,紧接着就被哈苏纳抱了起来,“宝宝,你不舒服,怎么能乱跑呢?”

    言谕听不清他的话,空洞的眼睛“望”着他,抬起手解释说:“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所以出来找你。”

    哈苏纳看了一眼高台下悬空的台阶,好在言谕留在高台上,否则他可能会从楼梯上滚下去。

    哈苏纳又气又急,回宫把言谕放在柔软的床上,抬起他一只脚,那条小腿的淤青很明显,受伤的言谕不想被看见他的狼狈,削瘦的身体缩在宽大松散的睡衣里,疼得发颤也不出声,让哈苏纳更生气也更心疼。

    哈苏纳取来消毒药水给他擦,言谕疼的抽气,但是没有躲开,一直很安静,最后他听见哈苏纳有些沉重的呼吸声。

    言谕小声问:“……先生,你怎么了?”

    哈苏纳忍住愠怒,努力让自己对声线变得平静,柔声说:“没事,我刚才上楼梯太急了,你先把这个喝了好不好?”

    言谕手里被塞进一个杯子,里面的液体是温热的,他没有想很多,抬起杯子慢慢的喝。

    哈苏纳看着黄金髓液一点点被吞咽,流入他的胃里,沉重的呼吸声才放松下来。

    他本来就有一条钢铁脊椎,抽取髓液的过程也很快,只要把脊椎的一截骨头取出来,挖出髓液后盛满一碗喂给他喝。

    哈苏纳听医生说完后,还以为那种疼是无法忍受的痛苦,直到现在他才后知后觉,那种痛苦比不上他看见言谕病弱而倔强的模样时的心痛。

    喝过髓液的言谕果然在慢慢好起来,身子歪下去,身体如同蝶那样轻,砸在被褥里也很轻,面如沉睡清雪,冷白锁骨上被冻红的痕迹醒目,头陷在天鹅绒枕头里沉沉入睡。

    哈苏纳温柔的吻了吻他的额头,决定不再睡了,他坐回寝宫的办公桌前,吃了一片止疼药,就开始统筹每一天的公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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