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顾慕见容温扬着头有些怔然的看着他,又道:“都有。”
容温从他手中接过,对他道了谢。
她在这坐了有一会儿了,因着魂绕天际太久,整个人显得呆呆的,尤其是跟他道谢时,颇显娇憨。
顾慕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天幕上空,清冽的嗓音落在容温耳边:“从扬州到上京的路程赶不上那场大雪,表妹晚到了半月有余。”
容温心中一怔,握着压岁钱的指节攥紧,犹如平静的湖面被砸出了水波,关于她从扬州一路来上京路上遇到的事,她已在极力避免去想,此时,却被二表哥突然提起。
他这话何意?
容温咬紧唇瓣,垂眸掩饰,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很快平息了心中的不安,回他:“水路走的久了,身体吃不消,路上耽搁半月有何不可。”
顾慕语气平和,总给人飓风涛浪在他这里不过和风无波的感觉,他道:“宣城外的那个雪夜,未能对表妹出手相救,日后表妹若有所求,尽管开口。”
容温坐在小板凳上,心中已有所思量,颇有一种被人剥干净都给看了去的烦躁,明明都处理干净了,还一连下了那么多日的大雪,他是如何发现的?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在试探她?
容温不愿承认,如叶一常说她的那句话‘姑娘总是有理的’,她默了默:“二表哥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顾慕眉心微动,倒是没料到她防备心如此之强,一个娇滴滴的少女,怕是死人都未见过,却用银簪杀了人,此刻不是慌乱求他处理此事,反倒神色不乱的在他面前不认。
他本不欲多说,此刻却有了探究之心,与她道:“平江王世子在宣城外被一女子用银簪所害,此事说大可大。”
容温听着,那也就是,说小也可小。
“二表哥可查到是那女子所害的证据了?”
顾慕颔首。
随后,却又不可察的蹙了下眉,所谓证据,不过是在那条回蜀地的路上,发现了她的手札罢了,可,他无法宣之于口。
容温见他颔首,指节猛地颤了下,她当时只知道那个人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倒不知是平江王府的世子,听闻平江王是当今陛下的胞弟,那她杀了平江王世子,岂不是小命要没了?
她扬着小脸认真的看着顾慕,等他说他查到了何证据。
她的目光谨慎而带着探究,与以往不同,这次她竟是在顾慕那双深邃如墨的眼眸中看到了别的东西。
他说不出来。
所以,他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在试探她。
容温心里缓和了些,却听顾慕开口道:“临近年关,从南面来上京的车队屈手可指,平江王世子出事时,也不过只表妹一人的车队从那里经过。”
容温适才着实被他吓着了,这会儿听他这般说,在心里暗暗‘嘁’了声,语调微扬:“原来二表哥是靠猜的?许是也有别的车队,只是人家害了人藏了起来
,你们没找到罢了。”
顾慕:……
许是深居高位久了,面对如此的质疑,他竟觉得可笑。
容温见他负手而立,似乎不愿和她再说话了,可却也没转身就走,心里的乱让她话变的有些多,又问顾慕:“一个女子,就算生的再勇猛,也不会是男子的对手,况且,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事,那女子——许是自保。”
“女子本弱,因自保杀了人,难不成也有罪?”
顾慕垂眸打量她,他今夜来此处寻她,不过是听闻她前段时日病倒,大夫说不止是因路途奔波,也因忧思过重,想让她不必因杀了人而被困住,可他,好似与她说不通。
顾慕眉眼间浮出一丝不耐,沉声道:“我只是想与表妹说,日后表妹在侯府住着,若有所求,可去寻我。”
容温:……
她心里有些恼,说出口的话不觉间带了情绪:“二表哥不过是在处理公务,夜间昏黑,就算袖手旁观没有救人,也不必愧疚。”
容温这话说的有些不对。
顾慕心中并未愧疚,他从不是会愧疚的人,他只是觉得让她路上遇到这般事,是侯府未保护好她,若她有所求,他又能给,自是可以。
容温的性情不如她的名字来的温和,顾慕听到她这句填满情绪的话,眉眼间生出了不可意味的神色:“表妹将此事忘了便是。”
容温澄澈的眸子看着他,他,这是什么意思,要把这件事私下处理?容温有些怀疑,思忖了好大一会,见顾慕要走,才开口:“与我何干,又不是我。”
顾慕:“…?…”
容温是个不把证据甩她脸上就嘴硬的主,这点叶一深有体会,她常常会偷喝酒,身上都是酒味时都能给叶一扯出百八十道缘由,就是不会承认。
其实,自小就没有人护着她,十岁前她自个也不会护着自个,十岁后就学来了这套嘴硬的功夫,无论在哪受欺负了,都是别人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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