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093·婚礼(2/2)
又拿出手机看天气预报,确定了明天是惠风和畅的好天气,二十二度的体感温度,连上天都在宠爱她。
迷迷糊糊睡过去,没多久,就听见慧姨叫她起床。
她睁开眼,旋即猛地坐起来,慌张:“姨!我是不是睡过头了!”
慧姨笑着说:“小祖宗,才五点呢。不过也可以起了,化妆师和摄影都到了。还有伴娘,可都比你起的早。”
秦佳苒哪里还敢磨蹭,起床速度是前所未有的迅捷,堪比听到集合哨的新兵,洗了澡,换上漂亮的晨袍,卧室的窗帘被慧姨拉开,金色的阳光照在那两棵流苏树上,乍一眼望过去,也不知是春还是冬,好似一年四季的圆满都在今天集合了。
卧室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宽敞的小客厅第一次这样拥挤,给当红影后做红毯造型的顶级妆造团队,给大牌杂志拍首封的摄影团队,平时只拍名导电影的科班出身专业摄像师,还有专门打理礼服和婚纱的助理,二二十来号人挤着,外加那些早已熨烫好的高定礼服,婚纱,灿若星辰的珠宝,缀满钻石的高跟鞋......
锦琦和锦珠正在打闹,见女主角登场,两人宛如仙童归位,左右护法。谢锦珠将团扇塞在秦佳苒的手里,谢锦琦旋开手中的羽毛礼炮筒,两人异口同声:“公主请结婚。”
羽毛铺天盖地落下来,飘飘扬扬,秦佳苒站在那,仰着头,素净的脸却笑得妖冶动人,摄像师摄影师齐齐将这一幕记录下来。
所有的礼服都是易思龄亲自把关挑选,分别来自不同的高定品牌,一共有四套,一套出阁,一套迎宾,一套是主婚纱,还有一套是敬酒服。主婚纱来自Julisaab的设计总监亲手,当年谢琮月一掷千金拍下一百套高定,直接惊动了高层,这位设计总监每年都亲自写信邀请谢琮月和秦佳苒来参加品牌年度晚宴和高定发布会,这次收到谢家邀请为秦佳苒制作婚纱,自然是一种双向奔赴。
化好妆,换上旗袍嫁衣,最后由慧姨为她戴上翡翠耳环。嫁衣没有选秀禾亦或传统褂皇,而是在霓裳堂定制了一件纯手工盘金工艺的苏绣旗袍,波光粼粼的正红绸缎上绣满了芍药和锦鲤,罩在旗袍外面的小褂子则是细密的金色云纹图案,即是没有阳光的照耀,仍然灿若星辰。
为了配合新娘的造型,伴娘的礼服也分为两套,一套是陪着秦佳苒出阁时的淡金色旗袍,另一套则是参加主宴的淡粉色高定礼裙。
伴娘成员很简单,锦珠、锦琦、秦佳茜、孟慧晚。孟慧晚早半年就预订了秦佳苒的伴娘席位,为此特意提前一周从英国飞回来。
化妆师一边做造型一边夸赞:“今天的新娘子和伴娘都太漂亮了。”
“啊啊啊!来了来了!”谢锦珠一直守在院子里,听到外头突然鼎沸的声音就知道大事不妙,飞快跑回来报信。
“我哥到了!杀过来了!”
秦佳苒尖叫,紧张到手心冒汗:“怎么这么快.....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化妆师都被新娘子逗笑,还是镇定又专业,替秦佳苒的唇补上一层温柔晶莹的蜜色。慧姨将团扇递给秦佳苒。
伴娘伴郎都是老熟人,虽然秦佳茜不是京城圈子里的人,但她如今是正当红的女明星,新拍的电影还在电影院上映着,没人不认识她。
锦珠锦琦被安排堵门,摩拳擦掌。
池衡站在门外第一个出声:“妹妹们快开门啊,红包都给了!再不开门,你大哥要秋后算账的。”
隔着厚厚的紫檀木雕花门,谢锦珠叉腰,“什么?我还有大哥?大哥是谁?我有大哥吗?Sorry——不认识!”
说完,谢锦珠得意地看一眼谢锦琦,谢锦琦对她比一个赞。
门外的池衡直接惊了,没想到还有这操作,双手一摊,对谢琮月挤眉弄眼:“得了,哥,我算是见识了,您这地位,堪忧呢。”
谢琮月的笑容仍旧优雅得体,穿着一袭考究的法式塔式多礼服,高级定制的黑色面料挺括而硬朗,丝绒材质创驳领,双排扣,勾勒他优越而修长的身型,胸口别着一支点缀了红宝石的手工胸花。
胸花是易思龄在古董库里翻出来的一支古董绒花,又拆了她一只颜色最浓郁的红宝石戒指,找工匠将宝石嵌在绒花的尾部。
红宝石的学名为Ruby,绒花象征着荣华。
谢琮月沉稳地迈步至门前,手中的芍药捧花被他抓得牢固,声音平静而镇定,谁知道他手心冒出汗水?几乎打湿了捆绑花茎的丝绸。
“珠珠。”
他一出声,一门之隔的谢锦珠就打了个寒颤,真是天生的,不可磨灭的,绝对血脉压制。
“干嘛....我....铁面无私的!”谢锦珠给自己打气。这么多人看着呢!
谢琮月笑容温柔:“我的副卡给你办好了,你开门,我拿给你。要吗?珠珠。”
谢锦珠:“...........”
副卡,大哥的副卡,那就是源源不断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零花钱.....
呜.....好想叛变.....
谢锦珠的灵魂还在挣扎,又听门外响起不疾不徐的声音:“只有一分钟考虑时间。阿池,倒计时。”
“好嘞!给妹妹送上倒计时!”
谢锦珠:“啊!大哥!你是我大哥!不拦了,呜呜,我不拦了.....大哥,还有琦琦,是她要拦!”
谢锦琦天降横祸,狠狠瞪一眼谢锦珠,低声:“叛徒!你!还甩锅!”
“琦琦,集团副总任命书我已经写好了,错过了就是五年后。阿池,倒计时。”
还没等池衡打开倒计时,谢锦琦飞快把门打开,嘻嘻笑着:“大哥,嘿嘿,您请!”
“???”
谢锦珠看懵了,这到底谁是叛徒?她好歹没有亲
手开门放狼啊!
资本家的心,黑得不讲道理。
一众伴郎都没想过会这么顺利,简直是势如破竹,谢琮月迈步,来到最后一扇门前。站定的瞬间,他不动声色地深呼吸。
孟慧晚和秦佳茜几乎撑不过一分钟,秦佳茜本来就怕谢琮月,伶牙俐齿的她都讲不出话来,孟慧晚则是淑女礼仪刻在骨子里,哪里能想出什么损招,最后只让最聒噪的池衡跳了一只舞,瑞叔给伴娘们一一派发红包,门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开了。
这间卧室他来过无数次,本应该是轻车熟路,但这次,谢琮月居然感觉到心跳和脉搏都在加速。
秦佳苒端正乖巧地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那扇紧闭的门,以至于开门的瞬间,她的眼神就这样和谢琮月交汇了。
两人的心跳都骤停了一拍,如此的默契,如此的不讲道理。
秦佳苒先反应过来,飞快地拿团扇捂住脸,化妆师在一旁扶额,糟糕,大意了,不该打腮红的........
谢琮月拿着捧花走到她面前,被众人起哄,单膝下跪,将那一束还沾着清晨露水的枕边语举起,递过去。
碗口大的淡粉芍药,散发着淡淡的甜香,但这香味并不是花本身散发出来的,而是喷洒的香水。
这一束捧花并非鲜花,而是经过制作之后的永生花,永远不会凋谢,永远都如此美丽。
谢琮月想起那一束在摩纳哥没有送出去,而寂寞地丢在垃圾桶的芍药花,也是这个品种。Pillowtalk,情人的枕边细语。
今天,他会将花送出去,而这束花,将永远绽放在世界。
他笑意温柔,眉眼清霁,眼中只能看见她一人,带着磁性的嗓音如此沉冽而醉人:“佳苒小姐,来接你了。()”
不知他怎么就吻了过来,秦佳苒忘记呼吸,但还记着化妆师的嘱咐,双手紧紧绞着,用力忍住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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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园在今日打开了紧闭的朱红大门,满足了外界对这栋神秘宅院的所有幻想。
一整条胡同都被劳斯莱斯塞满,最顶前面是两台黑色敞篷兰博基尼,作为摄像车和摄影车,不算在婚车行列。
头车是一台黑色的第七代幻影,雪亮的飞天女神标志在阳光下闪烁金光,并不是谢琮月常用的那台库里南,也不是谢家所有劳斯莱斯中最新的一款,甚至是跟在车队里的八辆幻影都是最新款。
虽然是老款,但定制的长轴距让这台车气场非凡。
秦佳苒看到头车的瞬间,就有一种冥冥的熟悉感,她抬头看一眼谢琮月。
谢琮月轻笑:“你猜的没错。是那台。?()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秦佳苒心跳叠起,在这一刻终于被宿命击中。
这是那一年,她在暴雨中差点撞上的那台车,是他爷爷在他十八岁生日时送他的那一台订制幻影。
那一年,十八岁的高贵少年从车上走下来,对她伸出手,送她见妈妈最后一面。
这一年,他已二十二岁,是真正的
() 成熟男人,他对她伸出手,接新娘回家。
她曾是这台崭新幻影的第一个小客人。
如今,她坐上这台车,嫁给他。
命运如此神奇,环环相扣,织成巨大的网,让所有人都逃脱不开。
仪式之前是迎宾,在这样的盛宴中,根本不需要介绍title,能来到这里,能收到易思龄亲自发出的邀请函,就足够代表一切。谢琮月从迎宾的间隙抽出二分钟,来到化妆室的门口,没有推门进去,而是隔着门,问她紧不紧张。
“你进来嘛。”秦佳苒已经换好了婚纱,笑着对门外的人发出邀请。
谢琮月心跳如擂鼓,但还是忍住,他说:“不急。苒苒。等会自然能见到你。”
他要把惊喜留在最后一刻。
离开的时候遇到孟修白,两人相互颌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多谢,你愿意把她交给我。”
“是她自己愿意留在你身边,不是我。”
谢琮月轻笑,不再多说,转身朝主宴会厅走去,孟修白则走到化妆室门口等待,他忍着没有抽烟,指尖的烟被揉得软烂。
直到门打开的瞬间,秦佳苒穿着洁白的婚纱,头上戴着那顶天鹅湖皇冠,对他巧笑嫣兮:“哥哥,我好了。漂亮吗?”
孟修白心底柔软,眼角溢出一抹温热,他偏过头,不让秦佳苒看见他软弱的这一面。
“好看。你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子。”
挽着孟修白的手,秦佳苒高跟鞋踩在红毯上,静谧无声。客人都已经入场,厅外只有工作人员。
秦佳苒听到一些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笑着说:“哥哥,我肯定很漂亮。”
孟修白笑,拿她没有办法。
她看上去很愉快,很轻松,可上一秒还镇定,等站在那道即将为她打开的门前时,她还是不争气地紧张起来。她攥紧了孟修白的手臂,手心手背都在发汗。
看着那扇门,她深呼吸,微笑,紧张到胸口发麻,还是微笑。直到门打开,一道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追光打在她身上。
所有的花雨只是为她一人而落,灯为她点亮,音乐为她响起,蜡烛为她燃烧,蝴蝶为她而飞,天鹅湖王冠为她闪烁,谢琮月站在那条道路的尽头,目光只为她而停留。
她没有想过自己也能是主角,但她毋庸置疑是这场盛大的婚礼的主角。
秦佳苒想起小时候,她坐在矮矮的板凳上,透过鸽子笼望向灰扑扑的天空,那时的她敢不敢做这一场梦。
庄重地走着每一步,在所有的目光中,孟修白将她的手交到谢琮月的掌心。
之后发生了什么她都像是在做梦,只记得司仪问她,愿不愿意,她一字一顿,声音透过话筒传到她的心里:“我愿意。”
谢琮月握紧她的手心,和她濡湿的掌心贴在一起。
接吻的那一刻,她好似感受到一抹不是来自于她的温热。她悄悄睁开眼,看见面前的永远矜贵沉冷,从容不迫的男人,他紧闭的眼尾溢出一道泪水。
“苒苒,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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