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雨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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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一不小心把他给拽下来了。

    不是不想结婚,也不是不回来。

    只是没想过要那么早就结束求学生涯,回来,按部就班地结婚、工作,一辈子就这么框定住。

    其实结不结婚,这操.蛋的生活对周雨晚来说,差别都不大,她照旧吃喝玩乐,顶多是配偶栏里多出一个名。

    她以为对他而言差别也不大。

    却没想过,像他那种人——明知最终无法继续往科研方向发展,仍要在有限时间里,恣肆无忌地追求推崇知识与智慧的人,有理想,有目的,他怎么甘心早早就停下追逐的步伐。

    但他现在决定停下了。

    因为她想他回来。

    茶室里,商渡和商明侨还在对弈,你来我来,寥寥几l句闲聊烘托出轻松愉悦的氛围。

    谁都没再提关于未来的规划,像是无关紧要地被轻巧揭过去了,也像是成了莫敢触碰的禁.忌。

    周雨晚悄无声息回房间,推开门,廊道灯照入室内,铺开一片浅浅的光辉。

    关门,光源消失,房间陷入黑暗。

    她到沙发坐下,就坐在商渡曾坐过的地方。

    玻璃茶几l上,是烟头堆积的烟灰缸,一把定制的金属打火机,梅比乌斯的蓝黑色烟盒里,只剩最后三根烟。

    一个人待在昏暗房间里抽闷烟,是什么感受?

    是脱离世俗束缚,难得一点可以放松的时间和空间。

    还是满脑子琐事,烦躁,焦灼,痛苦地逼迫自己接受事实,作出决定。

    可周雨晚想要的不是这样的。

    第一次知道,原来目睹他梦想折翼,可以比她自己失败更叫人难以接受。

    余曼曾说,人到了该成熟的时候自然就成熟了。

    周雨晚知道商渡打小就早熟,但她不喜欢他才十九岁,就要被迫消磨掉少年意气,被推着,催促着,变得成熟,变成世俗以为的“大人模样”。

    她喜欢的他不该是这样的。

    一口郁气堵在胸腔里,周雨晚反复做着深呼吸,但那一股子酸胀刺痛却变本加厉,直逼喉咙鼻腔,体温随发热的眼眶而发热,伸出的手指却冰冷着颤抖。

    摸到最边缘的那根烟,捻在拇指和食指间,再拿过一旁的打火机,开盖,“嚓”一声,火焰跳出来,点着烟丝时爆出猩红火光。

    她嗅到烟草燃烧散出的味道,浅吸一口,不算呛,带点薄荷味的凉感,还没咽下去,就听房外走廊传来脚步声,很轻,差点听不见。

    等听清楚的时候,已经逼近门口,门把被握住,也像心脏被用力一握。

    警铃大作。

    匆匆吐出那口烟气的同时,周雨晚慌乱无措地把正燃着香烟藏进手心,拔腿往床上一蹦,门被拧开,她刚好拉起被子盖身上,闭眼装睡。

    呼吸还有点乱,散乱的头发遮住半张脸。

    掌心被烟头灼痛,她不敢松手,侧躺着

    ,背对房门的方向,心惊胆战地听他脚步声在耳边渐渐清晰,悄悄把手塞枕头底下,将熄灭的烟支藏起来。()

    没开灯,他绕过床尾,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到她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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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间嗅到他身上的皂感木质香,周雨晚眼睫不安地轻颤了下,刚才没躺好,肩膀不小心压到头发,头皮被扯得有点疼,她想动,又怕被他察觉出异样。

    硬生生捱了两三分钟,她刚动一下,就被他捕捉:“装睡啊。”

    轻飘飘的语气。

    差点把她吓一跳。

    周雨晚不吭声,不睁眼。

    翻身背对他后,只觉舒坦不少。

    偏偏他不依不饶地跟过来,胸膛贴着她后背,习惯成自然地揽抱她腰肢,话语轻擦过她耳膜:

    “周雨晚,装睡就没意思了。”

    那怎样才有意思?

    放弃他计划好的未来,答应提前回来陪她,这样算有意思吗?

    她想问问他。

    可惜喉咙干痛紧涩,问不出来。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个时候,她私心作祟,竟抱持一丝丝不靠谱的妄想,真的希望能尽早结束异国,和他好好在一起。

    大脑里,两个小人各执一端,吵得不可开交。

    她好难受。

    商渡的手渐渐不太规矩,故意闹她似的,专挑着特殊的地方触碰,说出的话也带有明显的挑.逗性:

    “要我帮你放松放松,哄你睡么?”

    发觉他的手指快贴着边探进去了,周雨晚一把摁住他手腕,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着“不要”,一记不慎明显的抽泣声,带起肩膀抖动的微小幅度。

    他愣住。

    深夜越是安静,她低声啜泣的动静越是明显。

    “哭什么?”他耐心地问,手背擦着她裙摆收回来,去抓握她放在枕头边的右手。

    怕他看到掌心烫伤的痕迹,周雨晚拳头捏得很紧。

    他没强硬地掰开她手指,只是用指腹摩挲她手腕,头探过来,想看看她的脸,但她总是埋着头,像一只鸵鸟。

    哭得不狠,抽抽搭搭的。

    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哪里不舒服,嗯?”

    她摇头。

    他叹气,硬是把人拉过来,抱在怀里,温柔拍抚她后背,安抚她情绪,“挺少见你哭的,今晚怎么了?”

    “别管。”她嘟囔着。

    不是不想遏住想哭的冲动,只是一想到他暗自下定决心,作出那样决绝的决定的同时,还要在她和爷爷面前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就觉得心脏揪痛。

    不是比喻,而是真实的、生理性的痛。

    她不想说话,商渡也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她,在神游,在沉思,在默默消化他自己的情绪。

    这一觉谁都没睡好。

    半梦半醒时分,能感觉到掌心传来一抹冰凉,仿佛有一滴冰水溅落,她蜷了蜷手指,忽地抓住一截骨节分明的硬物。

    ()    没多久,一声转瞬即逝的哂笑打耳边掠过。

    她意识渐渐回笼,惺忪睡眼睁开,入目是他背靠床头懒懒地瘫坐在床上。

    左手食指被她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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