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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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多了。

    再让她看看,什么叫做男人雄风!

    他们草原人的英武不是一个中原菜秧子能比的。他有心现在昭蘅面前展现草原人的魅力,打算速战速决解决战斗,示意每一次进宫都又急又狠。

    可是李文简却很灵活,不跟他正面交锋,一直避其锋芒。两人周旋良久,阿箬真还是找不到他的破绽,一颗心跳得又急又快。

    五月里的天气已经有些热,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阿箬真已经满头大汗,汗水顺着他黝黑脸颊往下淌。

    反观李文简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化解他的招式。

    他们两尺了很久,阿箬真略一失神,李文简见状突然往前猛冲。阿箬真脚下陡然一歪,只觉得天旋地转,就听到四面和声如雷。

    “砰”一声,只觉得脑后一阵发麻,旋即锥心的疼痛袭来。

    “承让了。”李文简接过宫人递上的热毛巾,匆匆擦了把脸上的汗,目光却是越过人群看向了昭蘅。

    昭蘅站在人群里,遥遥望着李文简,看到他的唇畔浮上一个微笑。

    带着槐花香气的夜风抚过昭蘅的侧脸,她攥着李南栖的手缓缓松开,也朝他露出一抹笑意。

    阿箬真被举起摔了个后空翻,只觉得浑身的血全都涌进了脑子里,眼前阵阵发黑,耳朵里嗡嗡乱鸣。

    这瘦秧子怎么力气怎么大?

    他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十分不解。

    宫人上前把阿箬真扶去偏殿休息。

    魏婉玉看着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心中暗恨,殿下方才怎么不直接摔死他!

    今天晚上她看了他好多次,他那下流的眼神一直在昭蘅身上游荡。

    她起身跟着去了偏殿。

    趁宫人取药的功夫,她走到阿箬真面前,问道:“你今晚上是不是去找她了?”

    方才宴席上,她看到昭蘅前脚出去,阿箬真后脚就跟了出去。

    阿箬真正心烦,原本想在昭蘅面前下下李文简的面子,反倒把自己的面子狠狠踩到脚下。他用热帕子捂着肿胀的后脑勺,道:“滚出去。”

    魏婉玉冷哼一声:“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一定要按捺住,事成之前千万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不是你说的昭训就是牛马贱妾,有什么好怕的?就算是我亲自去向你们的皇帝陛下要,他也不会拒绝我!”阿箬真不满道。

    牛马贱妾确实不足挂齿,可是殿下极其爱惜东西。

    他的东西,即便是一张纸、一支笔,他都极其爱护。更别说一个活生生的人。

    出于对她的责任,若是她不愿意,他绝不会同意让阿箬真带走她。

    魏婉玉的打算是趁下个月阖宫移居夏宫时,想办法趁乱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弄出宫。

    绝对不能让殿下知道。

    “蠢货,你不要轻举妄动,你根本不了解太子是什么样的人,还以为他会任你予取予求,做你的春秋大梦。”魏婉玉看到这个蛮夫,便一肚子窝火。

    自己当初怎么被鬼打了头,竟然去招惹他。

    想到李文简曾经苦口婆心的规劝,她就悔不当初。怎么就那么作呢?又是绝食,又是割腕,非要逼他立马低头。

    自己都不珍爱自己,他又怎么看得起自己?

    阿箬真欲反驳,脑子后的疼痛又传来,他顿时痛得龇牙咧嘴,自己好像真的低估他了。

    “要是你打草惊蛇,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魏婉玉冷哼一声,又提起裙摆走了。

    李文简赢了摔跤,昭蘅长舒了口气,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又慢慢坐回凳子上。

    宴席快散了,人三三两两去了园子里,园内今晚要放烟火,还有孔明灯。若是往常,昭蘅还想去看看热闹,只是此时她心里被其他事情牵绊,提不起兴趣。

    李南栖和宁宛致正闹着要去看孔明灯,飞羽穿过人群朝他们走过来:“昭训,殿下让您回东宫了。”

    李南栖问:“为什么?”

    “殿下说昭训今日的功课还没做。”飞羽道。

    宁宛致不满:“国子监端午还放假呢!凭什么不给婶婶放!”

    “殿下还说,若是宁姑娘和八公主不让走,也可一并带回东宫进学。”飞羽板着脸道。

    宁宛致怜悯的眼光望向昭蘅,急忙撒开她的手,生怕被波及似的。

    昭蘅起身,随着飞羽回东宫。

    叶朝阳站在熹云园中的流丹阁上,远远看着昭蘅穿过抄手游廊,随飞羽往园外去了。

    她一愣,继而皱眉,半柱香之前,太子刚从那道门出了园。

    昭蘅心事太重,出了熹云园,低着头直直往前走。

    飞羽提着宫灯在身后,默默为她掌灯,也不出声。

    走出老远,路旁寒鸦飞过,惊回她的思绪。

    她愕然转身,看到身

    后人影晃动。

    她的心轻轻地颤了那么一下,连着身体都仿佛有刹那的僵硬,她回身朝那道人影走去,福身道:“殿下怎么在这里?”

    李文简站在长长的宫墙下等待了一会儿。

    他的身影虽然被高墙的阴影覆盖,但还不是那么难以辨认,她刚才低头径直走过,连飞羽从斜巷离开都没发现。

    “在想什么?宫宴上一直魂不守舍。”李文简问她。

    “没、没有。”

    天色太暗,头顶虽有朦胧月色,可是他实在难以辨认这一刻她的表情是什么。

    李文简抬起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把,又问:“是不是着凉了?”

    昭蘅能听到的只有自己那如鼓擂的心跳。

    “可能是太累了,回去歇息一会儿就好了。”昭蘅抬眼忘了李文简一眼,又默默收回视线,半垂下眼睑。

    “走吧。”李文简道。

    昭蘅愣了下,她以为殿下正好经过这里,他是专门等自己吗?

    她低着头跟在李文简身旁,往回走。

    飞羽将人带到李文简跟前就不见了,无人掌灯,路上的宫灯也不甚明朗,昭蘅走得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

    李文简忽然驻足。

    昭蘅抬眸:“殿下?”

    李文简将手臂递到她跟前:“看不清路就拽着。”

    路实在太黑,昭蘅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便伸手拽住了他宽大的外裳袖袍。

    李文简静默地垂下了眼帘,唇畔笑意微漾。

    昭蘅以为殿下要带她回东宫练字,走着走着却发现方向不对,想问殿下要带她去哪儿,回头一想,去哪里都无所谓,便不问了,只安安静静牵着他的袖子跟上他的步伐。

    李文简带她步上一个长长的阶梯,上面像是个观景台。

    “到了。”李文简说。

    昭蘅于是慢慢放开了自己的手指,那一角衣袖被她抓得有些皱了,垂落下去。

    她问:“这是哪儿?”

    李文简没说话,他脱下身上的外袍,抖开铺在观景台的边沿。

    “过来坐。”

    昭蘅望向他的目光有隐约雾气,依言走到他身边,垂着眸,在他身旁坐下,清明的眸子里浮现几不可见的讶异。

    “轰隆”一声,熹云园内放起烟花。

    绚烂的火光刹那间冲上中天,撞破黑暗。

    而火光之下,从宫中蜿蜒流过的内湖中,漂浮着无数的花灯,还有很多孔明灯从地上飘起,慢慢腾向空中。

    像是金树林立的森林中的万千萤火,浮动着粼粼波光。

    昭蘅屈膝,手肘放在膝盖上,手托着腮望向宫阙间流动的万千灯火。

    斜里李文简忽然伸手递给她一样东西:“给你。”

    借着火光,她认出那是阿箬真的传家之宝玛瑙串。

    她没有接。

    李文简道:“给你的端午回礼。”

    昭蘅微怔,目光移向他的腰间,看到自己绣的艾草香包,她的脸唰的一下红了,继而低声:“我不要这个脏东西。”

    “那你要什么?”李文简问。

    “非得要吗?”

    “嗯。”他肯定地说:“必须要。”

    昭蘅扭头看了他片刻:“那我要殿下的冠珠。”

    李文简抬手,从发冠上取下那枚硕大的东珠,递给昭蘅,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你不识货,他的这串玛瑙可以换一斛我的冠珠。”

    “那我也不要。”昭蘅接过他的冠珠,拿在掌心赏玩,看到珠光温润,一如他的华彩:“脏。”

    李文简笑笑,猛地扯断系着玛瑙珠子的串绳,珠子活泼得很,有几颗滚开了。他站起身,抓着剩余的珠子走到水池边,蹲下身,瞄准水面扔出一颗,血红的玛瑙珠在水面上压出一连串漂亮的水漂。

    “会打水漂吗?”

    李文简蹲在池边,回眸问。

    水光映着他的脸,漆黑的眸底蕴着浓稠笑意。

    “不会。”昭蘅摇头。

    “过来。”

    这下没有犹豫,很快地朝他走去。半蹲在他旁边,李文简分给她一把珠子,讲解打水漂的要点。她试着打了几次,没有成功,眉宇间有些失望。

    “我教你。”李文简略弯腰,手臂绕过她的腰身,几乎环抱着她,去握她的手。昭蘅后撤撞上他的胸膛,眼神闪烁如揉碎的星光。

    “专心。”李文简附耳轻声道,带有酒意的温热气息洒在她的脖颈。

    奇怪,同样是酒气,她觉得阿箬真呼出的恶臭难忍,殿下身上的却如兰桂香气。

    昭蘅耳边绯红,回过神来,立刻聚神于手腕。

    李文简讲了打水漂的要点,带着她的手腕发力,珠子从她的指尖弹射而出,在水面上蹦跶了好几下,才扑通入水。

    “成功了!”昭蘅眼角忍不住流淌出雀跃,回头对他笑。

    李文简看着她,似乎被她的笑意感染,也牵动唇角。

    他盯着昭蘅的眼睛:“心情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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