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2)
怀抱着一种腹中空空的淡淡乡愁,越长歌在灵素峰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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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的朝阳还未升起。
柳寻芹结束了今夜的最后一次运功,她整个人缓缓落向地面,赤足踩在地上,方才随着她一起悬浮的长发也柔顺地垂在身后。
其实这个年纪的修士,根本无需太多睡眠。只是有些睡成了习惯,借此度过漫漫长夜。
她并没有这种习惯,过夜一般在打坐冥想,上一次睡觉还不知是多少年前。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花香。
灵素峰没有这种野花,想必是从隔壁那家伙身上留下的。奇怪的是——越长歌她根本还没有踏足此间一步。
柳寻芹低头一嗅,果然,是落在自己的衣裳上了。医修的鼻子很灵,毕竟要从多种草药中辨别出各种味道,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差事。
极淡的,极浅的,总能被她闻出来。这味道太缭绕,让她心绪不甚平静。
柳寻芹半阖着眸子,靠在床头,点燃了手中的烟杆。她浅浅吸了口气,里
头燃着的是八瓣幽兰的药草味道,一下子盈满了肺腑。()
这种草药很昂贵,并不亚于越长歌她徒弟糟蹋的九转回魂草。点燃时,有解百毒的功效,也有一丝静心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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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宽神识去听,四周不再像独居时那样宁静。
隔壁那女人的均匀呼吸声,像是绵绵的小雨一般,搔着平整的湖面,虽细小,但很清晰。
……一听就是在打坐时睡着了。
她啊,向来是这般爱躲懒的脾性。若不是仗着天资根骨俱佳,恐怕再混个六百年都没什么长进。
柳寻芹一个人待到寅时,便走出了房门,叩了叩隔壁那间。果不其然,耳旁细微的呼吸声依旧均匀,似乎没什么反应。
这才第一天,就懈怠如此。
她冷着脸推开了门,里头一墙昏暗。
待到视线终于看清躺在床上的某个人时,柳寻芹忍不住闭了一下眼睛。
那女人睡得正香,兴许是晚上热了些,双颊透着一层薄红,因而显得愈发美艳。
她的肩膀一边在衣裳里,一边在衣裳外头。寝衣自下摆已经蹭上胸口,半边丰腴的白几乎都暴露在空气中,一双长腿伸出了被褥外,松散而勾人地挂着。
平时不是和徒弟一起住着吗。柳寻芹蹙眉,到底是怎么好意思睡成这种放荡不羁的姿势的。
她抬袖用手点了一下她的肩膀。
那女人忽地睁开双眸,似乎还没醒梦,妩媚的双眸中还透露着一丝茫然,定定地盯了她片刻。
心跳一震,随即快了起来。
像是细小的雨打芭蕉。
柳寻芹对于人躯相当熟悉,加上修为高深,因而下意识听得分明,不过她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人若是被唤醒,而不是自然醒来,心跳加快,此般反应是常态。这是自远古留存下来的一种本能罢了。
不过越长歌的心跳似乎有些越跳越快的趋势。
柳寻芹沉默地看着床榻上的越大美人半梦半醒——她在凝视了她半晌以后,面上出现一分显而易见的讶然,再是化为了嗔怪,立马抚上肩头的衣物,仿佛见了登徒子似的:“不可以。”
“……”
柳寻芹有时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头装着些什么污浊混沌的东西。
她决定不多废话,轻抬手腕,作了个手势。下一瞬那床被褥便能腾空而起。
床上的女人则反应迅速起来,像是被冷水泼了般地清明,她一把用腿夹住被褥,抗议道:“再睡一小会儿。”
那自然是——
不成的。
“啊!!疼,住手啊你你你!”
越长老往日在黄钟峰上嚣张惯了,一时忘记了谁才是师姐。也忘了灵素峰上的这位是个言出必行的人。
哪怕是外界流传毫无缚鸡之力的医修,柳寻芹也足足长了她一些修为。而在高阶修士的打斗之中,寸涨寸金。
况且医修一个个温婉柔和,不擅打斗的刻板印象,向来只是一句空话。
……至少面前这位成天垮着个冷脸的医仙大人不是。
她好凶。
大清早上,被狠狠修理了一顿的越长歌含泪走出房门,竟已意外地穿戴整齐。
她抚着方才差点被分筋错骨的手腕,顶着清晨一片蒙蒙的冷雾,悲从中来,简直要流下悔恨的泪水。
自古而言弱者抽刀向更弱者——待到本座卧薪尝胆地堵上这窟窿,定将陈跃然那小兔崽子徒弟大卸八块,罚她做五百年苦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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