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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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没有媒体打扰,盛檀手持高香,沉下心拜了二下,把闻祁当挡路的恶鬼骂上几遍,虔诚上前把香插进香炉,陆尽燃和周浮光基本同步。

    盛檀对这种事经验不足,香炉又深,她伸进去的时候手不稳,大块半燃的香灰被震下来,往她手上掉。

    她看见了,但躲不了,一松开香就要倒了,她准备好了被烫,然而一只骨节明晰的手忽然伸过来,挡在她上面,替她接住了那截香灰。

    盛檀看向陆尽燃,他皓白手背上多了一抹烫出来的浅红,被他随意抹掉,顺便帮她把香插好。

    另一边的周浮光发出一声很淡的冷嗤,盛檀刚分给他一点眼神,远处就有人小跑过来,扶着膝盖大口喘:“

    盛导,出品方过来人了,车马上就到。”

    盛檀抿住唇。

    ……怪不得香灰掉了!

    瘟神都到家门口了,能不掉么。

    她快速走完下面的流程,让全组分散开各司其职,大家这边才收到命令,那边一辆惹眼豪车已经逼近片场范围,后面还跟着两辆小货车。

    车没有开得太近,闻祁穿着黑色大衣开门下来,面容矜贵,步行往这边走,助理跟在一边,先朝盛檀熟稔地打招呼:“盛小姐,好几天不见了。”

    随后他在闻祁授意下简单介绍了这层新身份,笑容可掬说:“闻董知道大家冬天拍摄辛苦,特意带了伴手礼来剧组应援,千万别客气。”

    闻祁名声响,组里人多多少少都认识他,见这场面不禁茫然,频频往盛檀那边瞄。

    闻祁走近两步,对盛檀沉声说:“檀檀,闹这么久脾气,我也给了你冷静的时间,你也该让我有个缓和的机会了吧。”

    剧组闻言集体瞠目结舌。

    卧槽这意思难道不就是——

    盛檀只想把香炉朝闻祁砸过去。

    他还要不要脸?!

    盛檀严厉说:“闻先生,我和我的剧组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麻烦带上你的东西,从这儿出去,别耽误我们进度。”

    闻祁摇头笑笑:“吵个架而已,怎么这么不可开交。”

    他一句轻描淡写,就把那段早就结束的地下关系公之于众,还说得暧昧不清。

    盛檀没想到他这么歹毒,过去的恋情肯定瞒不住了,只能撇清现在。

    现场死寂之下,陆尽燃的声音不紧不慢,比盛檀更快响起:“我记得在京市试镜那天,结束之后就是这位先生堵在门口,逼盛老师和好,盛老师不是说的很清楚,彻底分手,对您深恶痛绝,还把您骂的狗血淋头,让您滚,怎么,竟然没听够吗?”

    剧组一群人快憋疯了,哪想过能听到这种内幕,而且陆尽燃那天跟盛檀是初识,偶然撞见,说的必定是亲眼目睹的实情。

    所以是盛导甩了让圈里趋之若鹜的闻祁?!他还追过来死缠烂打?

    盛导帅爆了吧!

    盛檀稍微顺过一口气,指挥大家:“别看了,去工作,天一黑就开拍!陆尽燃,你——”

    她顿了顿:“也去,别留在这儿。”

    盛檀故意没去看陆尽燃的反应,转过身面对闻祁,等周围声音都远离开,她直截了当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祁隔着镜片盯住她:“你是我女朋友,你说想怎么样?能哄就哄,哄不了就再追,我不相信你舍得跟我彻底撇清。”

    “闻祁,你只能靠电影胁迫我,但我不是只有你一家发行商。”

    “是吗?”闻祁居高临下,“那还有谁?别说发行,目前你们基本的宣发都已经堵死了,不知道吗?”

    他恍然:“你说的不会是谈今科技?旗下TAN视频是吗?那你猜猜,做生意的资本家,在钱权面前,是你的话语权大,还

    是我的?谈今会出头帮你?”

    闻祁视线移开,落向陆尽燃的方向,笑了一声。

    “你选的这个男主角倒是真不错,挺够味道,这种演员,既然长得好,有卖点,就加几场他跟女主角的激.情戏,不是更有噱头?”

    盛檀扣紧的手展开。

    闻祁说:“姐弟恋,师生恋,这种禁.忌题材,柏拉图小清新哪有票房,让编剧加几场直白的床.戏,观众爱看。”

    他话音落下,盛檀利落抬手,一巴掌甩到他脸上。

    闻祁愣住,隔几秒才变了神色。

    盛檀嗓子里辛辣,意外听到熟悉的脚步靠近,她冷着脸一回头,陆尽燃立在她后面。

    他把身上单层的戏服解开,朝她掀起左侧衣襟,腰上的绷带透出一片血色。

    他歪了歪头,对盛檀说:“盛老师,换衣服的时候伤口裂开了,你管吗。”

    盛檀看了闻祁一眼:“你要是敢干涉我的电影,我就报警,我们闹大,上头条,召集媒体,全网皆知,看你们闻家是什么反应。”

    她回到陆尽燃旁边,对那团晕出来的红皱眉,扯住他袖口往片场走,却一下没拽动。

    陆尽燃停在原地,穿着破旧的戏服,身骨修长笔挺,比西装革履的闻祁还高出一指,相差七八岁,身份悬殊的两个人隔空对望,盛檀奇异觉得乖小孩儿的气场居然更盛一头。

    一个普通大学生,刚入行的小演员,哪来的气势。

    盛檀又拉陆尽燃一下,他才朝她低了头,眸光立马化成水,闷声说:“伤口好疼。”

    盛檀快爆开的怒气被他给冲散,不再理闻祁,知道他不得不顾及闻家的影响。

    她勾住陆尽燃的手臂,带他返回片场,交代多找安保,把拍摄区域守住,看开拍时间还来得及,就陪陆尽燃回到剧组统一入住的酒店看伤。

    说是酒店,只是棚户区里稍微显眼的一栋老旧二层小楼,名称也是朴素的家园宾馆。

    剧组包了两层,盛檀住在二楼,以方便指导为名,把陆尽燃安排在她对门。

    这个时间段二楼没人,她打开自己房间,跟陆尽燃说:“进来吧,我给你处理。”

    晚上他有两场戏要拍,现在提前换药也算合适。

    门“哒”一声关闭落锁,下午五点左右,天又阴了上来,狭窄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暗,床上被子略有褶皱,浮着隐隐的湿凉气。

    盛檀洗了手,提起医药箱,余光扫过陆尽燃,小声要求:“衣服脱了。”

    不止脱上衣,长裤的腰线也要拉低,才能完整露出绷带覆盖的范围,同时暴露的,还有轮廓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走势流畅地没入黑色布料中。

    盛檀给陆尽燃拆开弄脏的绷带,里面还有敷药的纱布,周围没有垃圾桶,唯一的放在浴室里。

    她抬眸,目光滑过陆尽燃略收紧的下颌,指尖点了点他腕骨:“这儿不方便,跟我过来。”

    酒店供暖不好,房间里地暖温度很低

    ,浴室面积小,盛檀按开洗澡用的暖风,干燥热气呼呼吹出来,把逼仄空间迅速烘热。

    落脚的地方很有限,陆尽燃背靠洗手台,盛檀打开医药箱,面对着他,她能清楚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和他雕塑似的肩膀脊背,蕴着洁净的力量感。

    盛檀把他腰上的绷带都扔掉,伤口暗红,缝线没有开裂,她用药棉擦拭溢出的血污,偶尔不小心力气重了,他肌理收缩,在她手中轻轻战栗。

    暖黄灯光下,年轻躯体有种被弄坏的残破美感,她手指若有若无触摸,他仰了仰头,喉结隐约在滚,随着气温热燥升高,汗凝成珠粒,从他发际滚下。

    他别开头,手在暗处重重抓着洗手台边沿:“快点好不好。”

    盛檀没回答,低头给他仔细上药,重新包扎,手在他腰腹后脊上轻缓流连,她视线被暖风烤热,陆尽燃呼吸隐约加重,汗滴到锁骨上,在她碰到他微凹的脊柱时,他忽然伸臂揽过她。

    “别摔了。”

    盛檀喉咙有些干,审视看他,这样,就只是怕她摔而已吗?

    闻祁那些混账话回到耳边,苏白跟老师的激.情戏不会有,但他也提醒了她,另一场她一直没告诉陆尽燃的戏份,确实该说了。

    “剧本第二卷第六篇末尾,记得内容吗。”

    “苏白睡在沈秋家的储物间里,睁眼一夜未眠。”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在痴心妄想。”

    “这么说也对,”盛檀笑了,“换一个直接的词,他对她有了欲.望,全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阴暗中自.渎。”

    陆尽燃的声音戛然而止。

    盛檀放慢语速:“听到了吗,那场戏的实际表现,是自.渎。”

    她抬起眼,后背的衣服也被沁出的汗微微粘住,镜子里的她脸色在泛红,发根略湿,清冷五官染上颜色,眼底是只有自己知道的冷静清醒。

    陆尽燃刚换的纱布被汗入侵边缘,她缓缓给他擦掉,鼻息陷入他干净清冽的荷尔蒙包围中。

    “这场戏不会太直白,艺术为主,”她问,“你可以吧?应该有经验?”

    陆尽燃垂眼看她,手指在不微为人知的地方要把洗手台的理石掰断。

    “没有,”他说,“我没做过这种事。”

    他有过。

    在她做家教时误把沾满花果香的衣服放在他床.上,在她淋雨用他的浴室在同一个花洒下冲过澡,在她夏天手臂沁汗坐到他身边轻柔讲题,在他感情压抑下她每一次忘加设防的亲昵,他都备受折磨,罪大恶极。

    盛檀挑了下眉:“这话可信吗?你没有过生.理反应?”

    陆尽燃注视着她眼瞳深处:“生.理反应,早上和梦里我控制不了,其他的,我没做过。”

    他做过很多。

    她在身边,她走后,这五年辗转熬过来的日子,他在梦里推开她的裙摆,她手腕硌着他额角,抓他发梢,她背靠着沙发或门,咬破他嘴唇。

    就连醒来,也要对梦里的姐姐大逆不道。

    盛檀耳根在光明正大地升温,继续审问:“大学里没有喜欢的女同学?”

    “从里没有。”

    当然没有,只有她。

    “那种小电影?”她问,“不用不承认,大学宿舍里男生大多都会呼朋引伴。”

    陆尽燃说:“不看,恶心。”

    恶心,只想看她。

    盛檀伸手抵住他的腰:“对人,任何人都算,没有过冲动?”

    他盯着她,喉结滚动:“没有过。”

    有。

    比如现在,此时此刻。

    烧着忍着,呼啸沸腾。

    空气温度太高,严重缺水。

    盛檀说:“这么纯。”

    陆尽燃干涩地“嗯”了声:“我不是野兽,没有感情,哪有欲,我喜欢才会冲动。”

    “怎么办导演,”他如一块纯白冰片,任人挥霍涂画,无措地求助,“这场戏我一窍不通,拍的时候会给你丢脸,但是这种事,我又不可以要求你帮我找感觉……”

    浴室里热得呼吸也能点燃。

    盛檀潮湿的长发从肩头滑下,她红唇微翘,搭着陆尽燃的后颈压低,轻声问。

    “那如果我说,你可以要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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